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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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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笔记本才多少钱?这么小个东西就好几千?”

    周磊一边抽鸡蛋一边和罗安说话:“你就没有办法弄个新的了?”

    罗安灌了口咖啡,毫无形象地趴在桌子上:“大哥!二手你都嫌贵,别说没有新的,就算有也只会更贵你明白不?”

    “这不废话!新的当然贵。”周磊用指关节蹭蹭额角,“再贵也得买啊……”

    “话说我真没看出来你这么喜欢游戏机。”罗安侧着头上下打量周磊,这块头,这长相——也不像喜欢玩儿游戏的宅男啊~别问罗安怎么看出来的,反正她就是看出来了。

    “我脑袋被门框挤了才会花钱买这东西。”周磊把平底锅预热,准备烙春卷皮,“是我一朋友的,我弄坏的。这东西他稀罕的不得了,我得想办法赔他一个。”

    “不是朋友么?坏了就坏了呗~玩儿的东西么,早晚得坏。”罗安觉得这个无所谓吧。

    周磊看了罗安一眼,用勺子把蛋糊倾倒进平底锅里,晃着平底锅把蛋糊摊匀,很快就烙好一张春卷皮。

    “想吃甜的还是咸的?”周磊问。

    “都要!”罗安眼睛一亮。

    “嗯。”周磊利索地一张一张烙春卷皮,说,“他是我的兵,比我小十来岁呢。”

    罗安过了一会儿才明白周磊在说什么。

    “我说呢,看你也不像这种达人~”

    “那我像哪种人?”周磊头也不回,手下不停。

    “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都来着吧~”

    “那先说真的?”

    “一般不是都先说假的吗?”

    “呵呵,我怕我说完假的不小心雷着你,你再把春卷皮烙糊喽~”

    “没事儿,我扛得住!”

    “那我就说啦——”罗安清清嗓子,“你是那种入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攒得住钱粮、镇得住老娘、打得跑色狼的绝世好男人,谁要是嫁了你,那可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镇得住老娘是什么意思?”周磊消化一会儿,举手求科普。

    “老娘是指比较厉害的女人啊,御姐之类的——御姐懂吧?”

    “懂,不都说王熙凤是御姐嘛。”

    “你还看红楼梦?”

    “不看,但是个男人就知道王熙凤吧?邓婕多漂亮~”

    “……你个死颜控!”罗安发现周磊永远和她想的不一样。

    周磊不懂什么是颜控,估计又是什么网络词,他也不刨根问底儿,把最后一勺子蛋糊放到锅里,一边儿晃着平底锅一边问:“好了,真话说完了,现在说说假话吧。”

    罗安:“……”

    周磊皱眉看着罗安:“嗯?”

    “你觉得我刚才说的是真话?”

    “唔?你不是说先说真话吗?”

    这一刻罗安语言不能了,直觉内心无数草泥马奔腾而过,把泪奔的罗安踩成了渣。

    “……其实你才中二吧?”

    “中二是什么?”周磊把春卷皮放好晾着,开始准备馅料。

    罗安面无表情地说:“就是你很帅的意思。”

    “谢谢,我也这么认为的。”周磊偷笑的嘴角都抽了,罗安太好逗了,想不到和她聊天还有这种乐子!他手脚轻快地把豆皮切碎,就差哼哼歌了。对了,回去再查查中二是什么意思。还有颜控。

    罗安直接把下巴垫到桌子上,看着周磊,嗯,宽肩长腿,手脚麻利,干活的姿势都那么好看——

    “喂,将来结婚了你肯定还会整天做饭吧?”罗安忽然问。

    “那可不一定,要看我老婆爱不爱下厨了。”周磊把上次做雪衣豆沙剩的小豆馅放到微波炉里解冻,趁这功夫把平底锅洗好收起来。

    “那她爱下厨吗?”倒是听周黎说过,好像是语文老师?唔,听着就感觉怪贤妻良母的。

    “我怎么知道。”老婆在哪儿还不知道呢。

    “要是我,我肯定不下厨。”罗安感慨,“你想啊,你做饭这么好吃,哪儿还用得着我献勤勤?再说了,等吃现成的那绝对是全天下最幸福的!”

    周磊闻言回头好好看了罗安一眼。黑眼圈肿眼泡,头发挺长的披散在肩上,粉蓝色的小熊套头睡衣是她出镜率最高的衣裳,整个一个四体不勤混吃等死,于是结论出来了:“你要是我老婆,我一天打你八遍!”

    罗安无所谓地挥挥手:“给留口气儿就行——饭你要是也做八炖就更完美了~”

    “合着你们就是为了吃活着的?”微波炉叮的一声跳了,周磊把豆馅端出来,直接包了个春卷想试试春卷皮的韧度。

    “我们?”罗安伸长了脖子看他包春卷。

    “你和小黎。”春卷皮还没凉透,不够劲道,包上后,春卷就露馅了,看来还要再晾晾才行。露馅了春卷再下油锅就会崩油,周磊又一向不太吃甜食,于是就把春卷递给了罗安。

    罗安狗腿地伸手去接,又想起来没洗手,赶紧把手缩回来:“我去洗手。”眼睛却盯着春卷移不开视线。

    周磊案板上还有一堆活儿呢,不耐烦举个春卷等她,直接吩咐:“张嘴。”

    罗安立刻听话张嘴。

    “跟小黎似的,就吃能指使动你!”周磊把春卷递到她嘴里,转身开始收拾鱼:“小黎几点走的?怎么到现在还没回来?”

    “唔……”春卷皮虽不酥脆但蛋香浓郁,红豆馅料又甜又糯,罗安眯起了眼睛,“不知道哇,应该挺早的。要不我给她打个电话?”

    “问问她几点到家,咱好开饭。”

    “哦。”罗安吧嗒吧嗒跑到卧室,翻出电话打过去,那边接起来了,听说周磊在呢,却说正在书店看书,中午不回来了,让好吃的给留点儿。

    罗安得了准信就跟周磊报告,周磊直接皱了眉头。

    “我说,你妹控啊?小黎不回来不是很正常么,她下个月就考试了,这时候正是该用功的时候哇~”

    周磊瞪了罗安一眼,想了想还是问:“小黎这几天有没有反常的地方?”

    “没有哇,她整天学习可用功啦。”

    周磊不置可否。

    他总觉得小黎有什么瞒着他。就好像现在,要是以前她知道自己在做饭,下尖刀顶破锅也会赶回来的,可以说,周黎的好吃程度和罗安不相上下,却比罗安事儿多,周磊的手艺就是被周黎挑剔出来的。而现在,她居然说在书店回不来——书店离家多远呢?完全可以回家吃了中饭再去的。周黎的反应让周磊觉得她是在躲他。

    午饭虽然只有周磊和罗安两个人,但却谁也没觉得别扭。

    对周磊来说,罗安简直是小黎翻版,不过当年小黎更小一点儿,而罗安……其实在周磊来看除了个头比当年的小黎大些之外,也没哪里像个成年人了。

    罗安的想法……就是罗安没有想法。

    她原来是考虑过把周磊介绍给自家姐姐的,但自从知道周磊有女朋友那天开始,罗安就停止了各种想法。

    罗安一直认为,人呢,之所以不快乐,就是因为老在想那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所以,喔,这个家伙是室友周黎的哥哥,做得一手好饭,如此而已。

    吃过饭后,罗安一边儿收拾碗筷一边儿和周磊有一句没一句地聊天。

    周磊嘱咐她在网上多留意一下那款游戏机的情况:“如果实在没有新的就把那个看起来很新的买下来吧,当然,要是有新的更好。”

    “哦,我已经发布求购了,到晚上看看有没有回复吧。要是没有的话我就把那个拍下来?快递还得几天呢,你要得那么急。”

    “具体几天?”

    “得看是从哪儿发,要是广州的话怎么也要四五天吧。”

    “那么久……”周磊很愁得慌,要是个老兵油子还好说,偏那小战士是去年才入伍的。

    “就这样啊,发航空也得等人家一个飞机装满才发的,发货那天算一天,之后顺利的话第四天吧,基本也就到了!你到底什么时候要?如果还能等的话再等等也行,万一过几天有人卖新的呢?”

    “那要是万一新的没买着,这个比较新的也卖了呢?”周磊从来不是个把控制权交到陌生领域的人,“就今天晚上吧,如果没有新的就买旧的。你跟那卖东西的说明白,让他等咱们一天。”

    “哦,我给他留过言了。你喝茶不?”罗安把碗收起来,灶台擦好,用电水壶烧水泡茶。

    “不了,我马上就走。”周磊说着起身,把大衣摘下来放到鞋柜上,换鞋的时候嘱咐罗安,“你下午睡觉的话就别喝茶了,不好。那游戏机等你拍下来具体多少钱我给你现金,你们那个什么支付宝我没有。”

    “嗯,”罗安忽然想起来,问,“干粮哥的帖子基本都搜不到了,你们是给屏蔽了吗?”

    周磊直起身瞪着罗安。

    罗安干笑两声,把周磊的大衣塞到他怀里,一边儿把人往外推一边儿点头哈腰:“走好~回见~再见~拜拜~”

    周磊哼了一声,顺势开门到了走廊里,罗安立刻探身出来够着门把手关上了房门。

    周磊哭笑不得地站了一会儿,摇摇头穿上大衣往楼下走。他下楼之前看了眼自己家的房门,忽然想起这次忘问了,她家儿子回来没有?那要不要现在问问?

    周磊略一犹豫,接着往楼下走。好吧,反正快新年了,今天就算了。

    到了外面才发现下雪了。天气预报说今年是旱冬,到现在才下了两场雪,还都是零星轻飘的,刚刚盖上地皮儿。

    回去就得组织第二次检查,这种干冷的天气室外消防栓一定要加倍保暖,真冻了不是闹着玩儿的。

    省里统计出来了,十月之前,仅省城一个地区就扑救火灾大大小小近万次,其中不包括意外出警。省里正筹备开展冬季防火灭火大练兵,加强冬训冬防能力,年底之前要汇报比武,这回就让副队张振带队,自己看家好了。

    周磊脑子里想着工作,脚下走得飞快。忽然听到“吱嘎”一声汽车尖锐的急刹车声音,紧接着就有人喊:“撞人了!”

    周磊抬头一看,大街上的人都往一个方向涌,他立刻飞奔过去,一路扒拉开前面的人。

    “挤什么?”人群里不满地骂。

    周磊毫不理会,单手一撑翻过人行护栏,就看见一辆轻型面包车停在路中央,车前十来米处躺了一个孩子,估计是司机的男人正弯腰准备往起抱人。

    “别动!”周磊大喝一声,几步奔过去,蹲下身先检查孩子的颈椎。

    “打120、110,快!”孩子身上看着没有出血的地方,却已经昏迷了。周磊心里一沉,跪在地上小心地把孩子搬成侧卧,手一直垫在孩子的脖子下面,保持他的气管畅通。

    “孩子……还……”司机声音发抖。

    “先打电话!”

    “打过了,马上到!”人群里早有热心的群众打过电话了,围着一圈出声提醒。

    “孩子没事儿吧?”车主缓缓神儿,紧张地问。

    周磊一边伸手解孩子的领口,一边死死按着孩子的大动脉,大吼:“再打!快!”

    “打了……”

    周磊怒了:“再打!需要减压舱!”

    车主哆嗦着怎么也按不明白手机那几个按键,旁边的群众举着电话大声问:“需要什么?”

    “……”周磊不说话了。一丝鲜血从孩子的鼻孔里渗出来,开始的时候细细的,后来就像打开了阀门似的越流越多,不止是鲜血,似乎还有血块。

    然后是嘴角、耳朵……

    人群安静了。

    周磊僵持一会儿,轻轻地抽出手,抱着孩子的脑袋把孩子小心安稳地放在地上,用手默默地给孩子擦血,那些血却不停地往出冒,怎么也擦不净。血粘稠地一直流,流到脖子里,又流到铺了薄雪的地上。

    那是个十来岁的小男孩。

    人群里有人递来纸巾,周磊一言不发接过来,头也不抬就一直擦着。

    雪徒然大了起来,不一会儿就落了一层。周磊擦着擦着停下手,单膝跪着把大衣脱下来,盖在孩子身上,急救车的鸣笛声远远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