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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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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鸿晖领着大家来的是苏家当代族长的府邸,一个三进的院子,虽然看起来不大,但是却修的格外雅致,不如城郊的苏宅那般奢靡,却处处透露着雅致,更像是一个隐士清修的地方,让苏依依对这个还从来没有见过的苏家族长,产生了一抹好奇。

    要知道前世苏依依身为一个杀手,出入过各种各样的豪宅和会所,所以这见识也是不错的。

    此间苏宅的管家,引领着众人直接来到了正院,将众人交托给了迎上来的一个婆子,便恭敬的退了出去,丝毫没有想去主子跟前卖好的意思,可见这苏府也不是很重视苏鸿晖这一脉。

    正院里头,正房七间,左右个带着一个耳房,东西厢房各五间,青石小路,将整个院子化成了十字形,空地里各种植着一棵怀抱粗的常青树,与正房、厢房相连接的抄手回廊,也不似寻常人家一般描梁画柱,反而透露着木头原本的颜色,尽显原始风情。

    那婆子上前,福身一礼,便领着众人往正房的方向走去,看来此间的主人,已经知道了来人的身份。

    苏依依跟在韩玉漱的身边,左右打量了一番,更是偷偷查看了一下正房里头的人头,发现里面已经坐了七八个老头,另外西厢房里,还有一对看起来应该是婆媳关系的妇人。

    正房的门口,挂着一层厚厚的棉布门帘,应该是冬天遮挡外面的寒风,婆子微微打了打帘子,率先走进了正房,这才让了苏鸿晖走了进去。

    这是一种很失礼的行为,毕竟身为下人,居然先与客人进门,这不管是什么时代,什么地点,那都是不对的。

    而这也在侧面显示了苏鸿晖在苏家的地位,让苏依依再次好奇了起来,毕竟身为堂堂正一品的户部尚书,掌管着全国上下的钱粮调度,这可是一个肥的流油的差事,足以让任何大家对苏鸿晖客气客气了。

    苏鸿晖刚刚走进正房,孟氏便一马当先的阻挡了秦宇轩进门的步子,拉着苏蜜蜜走进了正房。

    秦宇轩无所谓的摇了摇头,扶着韩玉漱和苏依依,紧跟在后面,走进了正房,身后跟着秦家两兄弟。

    正房里,上首的黄花梨木宽榻上,一个鹤发童颜的老叟,穿着一身湖蓝色的细棉布棉袍子,发梳学士髻,头上戴在素银的发箍,正襟危坐。

    下首一次坐着六位老人,各个都是精光闪闪,面色平和的老人,而且都穿着格外朴实,丝毫看不出来一点是个百年望族的族老。

    苏鸿晖此时已经跪在了那老叟身前的蒲团上了,孟氏更是紧挨着跪下了身子,许是老叟没有想过会来这么多人,蒲团预备的有些不够,即便不算秦宇轩和韩玉漱,秦家兄弟,还缺了苏依依、苏蜜蜜的蒲团,而苏依依比苏蜜蜜晚进来一步,正好看见苏蜜蜜正瞪着大眼睛,抬着脑袋,盯着上首的老叟。

    可是那老叟却好像没有察觉一般,只是转动着手里头的檀木念珠,如老僧入定了一般。

    苏鸿晖似乎也没有意识到会出现这样的事情,所以一时间愣在了原地,让房间里的空气,仿佛凝结了一般、

    苏依依是个很懂得尊老爱幼的人,但是也不想平白的被人作践,瞧了一眼身边的韩玉漱和秦宇轩,这才迈步走上前了,规矩的行了个半蹲礼,柔声说道:“依依给族长请安!”

    老叟微微抬眸,瞧了一眼苏依依,微微颔首一礼,让婆子送上了见面礼。

    见面礼是一个上好的檀木盒子,至于里面有什么,苏依依也不好当场就打开看,只是用神识察觉,里面是一个扁扁方方的东西,想必应该是一册古籍之类的吧。

    苏依依清脆的声音,打破了房间里的平静,也让苏蜜蜜有了榜样,只是福身一礼,说道:“蜜蜜见过族长!”

    这请安礼和见面礼是不同的,若是来人只是苏鸿晖的平辈,或是苏鸿晖的晚辈,苏蜜蜜这番做派,自然是无可挑剔,而苏家族长看起来就已经是个八十多岁的老人,怎么也不可能是苏鸿晖的平辈,另外族长在宗族里,那也是有着无上权威的,苏蜜蜜这样的做派,那简直就是明晃晃的打脸了。

    不过好在那老族长也没有发火,只是随手摆了摆,让人送上了一份见面礼,只是看起来却像是个柏木的盒子。

    这个时代,礼物的价值,定然会比盒子高,但是这盒子也意味着里面的礼物,不会太过贵重,毕竟谁家的好东西,能放在一个所处可见的木料制成的盒子里呢。

    苏蜜蜜接下来的行为,那便让苏依依有一种怀疑对方是不是脑残了的想法了。

    只见苏蜜蜜单手接过了那盒子,随手掂了掂,一脸不屑的起了身,直接当着众人打开了盒子,露出了里面的一卷书籍,赫赫三个大字——女论语。

    我去,苏依依真想仰天长叹,这是个什么时代,穿着上更像是秦汉、唐朝时候的打扮,官职更像是清朝时候的,而这女论语,貌似也是她那个地球上有的东西吧。

    苏依依好想问一问,她到底是死了,还是死了,还是这只是她荒诞无稽的梦呢!

    好吧,话归正传,苏蜜蜜的举动,那绝对是很失礼的,即便是在普通人家,也不会让自家的孩子,做出这样当面拆礼物的行为。

    老叟的脸上划过了一丝不快,沉声说道:“既然你们也都见过礼了,若是没有旁的事情,便退到一旁去把!”

    这个你们,当然也包括了苏依依和孟氏,乃至于秦宇轩,韩玉漱等人了。

    苏依依当然没心情围观人家家族开会的现场了,秦宇轩和韩玉漱也都是明理的人,并没有拖延,直接跟着婆子,退出了正房,来到了一旁的东厢房。

    刚一进东厢房,苏依依就对那老头的好感又多了几分,只见东厢房里,很贴心的布置了点心和蜜饯,更是还有一壶滚热的奶茶,看样子那老头也不是个真冷清的人,而是只是被苏蜜蜜气着了罢了。

    苏蜜蜜和孟氏比两人出来的晚了些,看见几人已经坐在东厢房的东次间里,直接大马金刀的坐在了堂屋里的太师椅上,更是吩咐婆子送上了清茶,仿佛和苏依依等人用一样的东西,丢了他们的脸面一般。

    俗话说客随主便,苏依依也是第一次觉得这种进别人家还摆谱的行为,特别丢脸,尤其是她们还是她的亲人,即便她们只是和她有些血缘关系,那也让苏依依无比的恶心了。

    好在,门口候着的婆子,并没有想拂了孟氏的脸面,没一会儿功夫,便让人送了热茶进来,连点心也另外摆了些。

    苏依依来自现代,不太讲究吃食的外形,只要好吃就行,所以看着那有些简单的点心,反而露出了一种轻松的表情,毕竟那些花儿朵儿一般的点心,吃起来真心有些负罪感。

    嫩嫩的马蹄糕,带着一股食物本身的香甜味道,而且那里面的豆沙馅,带着一种别样的甜味,隐隐还能吃出一些梅花香的感觉,苏依依一口奶茶一口点心吃的欢乐,韩玉漱也被苏依依带的有些饿了,笑着捻起了一块点心,微微咬了一口,眼中滑过了一抹惊喜,也开始了愉快的进食活动。

    秦家兄弟长在宁古塔,更是不讲究吃喝,见自家妹妹和母亲都动嘴吃了,也不在拘着,笑吟吟的吃起了东西,要知道他们这个年纪,那可是饿不得的,平日里不但要一天吃上四顿饭,还要吃上两碟子点心呢,可是今个儿他们俩可是一口饭都没吃到呢。

    秦宇轩笑着看自家的妻子和儿子、外甥女吃的开心,也不再蹲着,只管拿起了靠近自己的琥珀核桃,吃了起来。

    孟氏母女坐在堂屋,看着东次间里吃的欢乐的一群人,露出了一抹不屑。

    可是她们却没有发现,房间外头候着的婆子,却露出了一抹笑容。

    因为苏家老族长是一个很喜欢吃的人,但是他并不是喜欢吃那些繁杂的食物,而更喜欢品尝食物本身的味道,所以这苏家老族长也便将这个爱好,发展成了待客的一个手段。

    若是来人喜欢他准备的食物,那么便证明来人是个踏实的人,而若是来人嗤之以鼻,那只能说明对方是一个颇为虚伪、虚荣的人。

    而今天老族长让人安排的这一桌子点心,那也是因为知道苏府来人定不会吃过早餐,生怕人饿了,这才预备的。

    可是没有想到,真正吃起来的苏家人,只有苏依依一个,和另外一群来找麻烦的秦家人。

    孟氏更是夸张了几分,连那婆子送上来的清茶,也只是微微欠了欠盖子,便放在了一边,仿佛只要碰上一丝一毫,便拉低了她的身份一般。

    但是她却并没有闻出,那茶盏里的清茶,乃是出自千里之外雪山顶上的云山水雾茶。

    这茶叶,除了在皇家内院,也只有那些世代功勋之家才能找到一丝一毫,而苏家老爷子就这样随意拿出来喝的人家,那绝对是很少见的。

    这边的东次间和堂屋里,气氛截然不同,而正房那边也不太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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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房的堂屋,苏家老族长见其他人退了出去,便端起了一旁的茶碗,随意的抿了一口茶水,瞧也不瞧一眼下首跪着的苏鸿晖,只是和身边的另外一个老头子,说起了闲话,仿佛忘记了下首还有人跪着一般。

    可是房间里的人,那可都是活了多年的老人精,他们都明白,这位老族长虽然面上不说,但是还是不喜了。

    当然这个不喜的对象,绝对不是规矩行问安礼的苏依依,而是针对于苏蜜蜜的失礼之处。

    过了一刻钟,苏鸿晖见老族长仍然没有搭理自己,这才板不住的叩首一礼,朗声说道:“鸿辉给老祖宗请安了,鸿辉这次真的是又来麻烦老祖宗了!”

    “哦?”老族长这才放下了手里头的茶碗,别有深意的发出了一声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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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鸿晖的父亲苏敬义,当年早已经迎娶了原妻姜氏,那姜氏是附近姜家村村长的独女,性子善良敦厚,模样也是村里头的大美人,可以说是这附近十里八村的村花,不知道有多少人上门求娶呢。

    而姜氏却觉得这个老实本分的苏敬义,更合自己的心思,便求着父亲答应了苏敬义家派来的媒婆。

    姜氏是个手脚勤快的人,性子也好,在这苏家村里头,那也交了不少手帕交,连苏敬义的父母双亲也对其交口称赞。

    进门不过半年,姜氏就有了身孕,让苏敬义的父母心里头一喜,原本就已经不好的身子,也好转了几分。

    但是没有想到的是,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雪,苏敬义又正在外面打理苏家的铺子,姜氏只能一边忙着收拾院子,一边忙着照看两位老人,一不留神就摔倒了。

    等到有人发现的时候,请来了大夫,但是也发现姜氏的孩子没了,身子虽然没有亏损,但是也需要在将养个一年半载的再要孩子了。

    两个老人原本就是对这个孩子期盼不已,一下子就伤心过度,再次病倒了,不等到过年,便双双过世了。

    苏敬义回来的时候,姜氏已经拖着病体,发送了两位老人。

    姜氏的身子因为一直没有好好将养,也变得有些弱了。

    苏敬义那时候已经挣了些钱,便做主从庄子上买了过来两个小丫鬟,帮着姜氏打理府里头。姜氏一直觉得是自己让两位老人失望了,才让两位老人一病不起,乃至于撒手人寰,所以对苏敬义更加尽心了,而苏敬义却觉得是自己将家里头的事情都丢给了姜氏,这才让姜氏一直忙活着,不能安心养胎,更是让姜氏落下了不能碰冷水的病根,对姜氏也是呵护备至。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转眼过了一年多,小两口虽然没有孩子,但是日子过的却是格外和美,让苏家村里的人,也是羡慕不已,纷纷赞叹苏敬义娶了一个好妻子。

    这年,夏末,江南发了大水,不少人都是流离失所,而苏家村靠近京城,也跑进了不少流民,苏家老族长做主,若是这些人愿意留在苏家村,便可以在庄子上做工,也可以签下活契,等到灾年过了,再行回乡安置。

    不得不说,苏家族长虽然不太善于经营,但是却是个心善的人,也让那些流离失所的人,都能顺利的活下去,更是有不少人,签下了死契,宁愿生生世世的留在苏家村里头。

    可是也有例外的人出现。

    那天,苏敬义当时正好自家里出来,便撞见了一个昏倒在自家门口的女人,那女人一身狼狈,发髻散乱,看起来也是从南边逃生过来的灾民。

    苏敬义见女子已经昏倒,不好见死不救,便招呼了正在院子里做活的姜氏和小丫鬟,将这女人抬进了院子,安置在了后院的后罩房里,姜氏还找出了新的衣裙,让丫鬟熬了米粥和热汤,又让苏敬义去村头请了大夫回来。

    大夫匆匆而来,随便一搭脉,便知道这人是饥饿过度,这才昏了过去。

    姜氏让丫鬟给那女人喂下了米粥,又丫鬟帮忙给女人换了安静的衣裙,这才重新回到了正院。

    第二天,那女人便醒了过来,连叩带拜的感谢着苏敬义和姜氏的收留之恩,更是愿意自卖自身,只求留在苏敬义的府里头,伺候着姜氏。

    姜氏是个善心的人,见那女人可怜,便也没有让那女人签了死契,只是让她跟着两个小丫鬟,随意做些什么便是了,毕竟一个女人也吃不了多少东西,而且苏家一族,还是望族,并不会缺少了一个人的饭食。

    这女人就这样留在了苏家,一转眼过了半年,姜氏再一次有孕,苏敬义欣喜若狂,更是求族长让人打理着城里头的铺子,自己回来家里头,陪着正有身孕的姜氏。

    姜氏只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却没有想到厄运已经临头了。

    苏敬义成日围在姜氏身边,让那个逃荒而来的女人,嫉妒不已,而且那女子自负长相比姜氏还要漂亮几分,便趁着苏敬义一次出外喝酒归来,拉着喝醉的苏敬义去了后院。

    酒醉三分醒,苏敬义自是不肯的,可是没有想到那女人居然偷偷准备催情的茶水,喂着苏敬义喝了下去,苏敬义最终将那女人吃进了肚子。

    次日一早,这件事也就传到了姜氏的耳朵里,姜氏虽然心里头的不快,但是这个时代的男人,多是三妻四妾的,姜氏也不好阻拦,便让人求了媒婆,抬了那女人做了姨娘。

    姜氏的大度,却并没有满足那个女人的野心,苏敬义本就是醉酒被那女人勾引的,又被那女人喂了药,所以对那女人可谓是并不在意,而且更是觉得这个女人心思不正,彻底疏远了那女人。

    可是事也凑巧,那女人就那么一次,居然也有了身孕,当那女人发现自己有了身孕后,便开始为了自家孩子打算,****往姜氏身边凑,更是亲手为姜氏炖补品,铺床,扶着姜氏散步等等。

    姜氏到底是出身村野的女子,并不明白这后宅里头的阴私事情,也没有多心。

    不足一月,姜氏的孩子,便再一次流产了,而且姜氏也整个人病倒了。

    苏敬义到底是在外面做过生意的人,比姜氏想的多了些,让大夫为姜氏把脉,这才发现姜氏服用的补品里,都加了枇杷叶,而且床上也撒了不少红花粉,这些都是有舒筋活血功效的,更是堕胎的东西。

    姜氏心如刀绞,苏敬义便直接请了族长过来,想要将那女人休弃,送入官府,可是这个时候,那个女人却公开了自己有孕的事情。

    既然有了苏敬义的孩子,那么族长也不好再为难这个女人,可是姜氏对于这个谋夺了自己孩子,又侵占进了自己家的女人,那却是恨到了骨子里的。

    而这女人虽然没有被休弃,但是也让苏敬义对其厌烦至极,可是这女人却不觉得可耻,反而整日捧着肚子,说着风凉话,成日里刺激着姜氏。

    姜氏每每总是以泪洗面,可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姜氏的家本就在苏家村附近,姜氏的母亲借口给女儿养身来到了苏府,这女人这才收敛了些,而村里头的其他人也都纷纷松了一口气,苏敬义也趁机求了族长,另外买了一处小院子,将那女人安置到了另外的院子,只等着那女人生下孩子,便抱过来给姜氏养着,将其发卖出去。

    可是那女人倒是个聪明的,见姜氏的母亲走了,便****挺着肚子,来给姜氏请安,姜氏刚刚缓解好的心情,再一次紧绷了起来。

    苏敬义因为姜氏心情不好,便想带着姜氏去外面走走,散散心,可是却没有想到,就这一走,要了姜氏的性命。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这个女人成日拿着糖果,让村子里的小孩子到处跑跳着说姜氏是一个不会下蛋的母鸡,姜氏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直接哭着跑回了家里头,找了一根绳子,直接吊死了自己。

    苏家族长虽然也可惜姜氏这样的女子,居然就这么被一个不要脸面的女人逼死,但是也不能不顾那女人肚子里的孩子,只好让苏敬义将姜氏好好安葬了。

    只是姜氏无子,又是自缢身亡,按理是不能入苏家祖坟的,苏敬义只好将姜氏的坟墓,按在了姜氏最喜欢的一处山上。

    按说这女人这样子折腾,失了男人的心,该如何存活,那就说明大家都小看这个女人了,这个女人原本就是一户大家贴身伺候夫人的婢女,只是因为想爬自家老爷的床,被夫人发卖了,她趁着看守的人不注意,这才跑了出来,伪装成了一个难民,来到了苏家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