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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弦在来桑城的路上就一直在思考如何帮助范府把损失降到最低,虽然先前赚来的薄利做了数万件粗布成衣,但是那成衣的品质和数量远不足以充任军服。
他仔细想了各种可能的方案,但还是不足以解决眼前的困局,只好来找范骞商量,继续道。
“自古皇商的势力都不可小觑,陆氏布行在锦陵城经营这么多年都没能撼动皇商的生意,却因我同范兄的关系做成了这笔大宗交易,对方反扑完全是可以预料的,秋某疏忽了!此案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我不懂为何大家要为犯法的人开脱罪名,还要自担罪责?我不信图灵国就真的没有王法了!”
帅帐中突然传来一个铿锵有力的陌生女子声音,秋弦寻声看去。一位身着桑城寻常女子服饰的姑娘和一位身着粗布长衫的公子站在门口,那公子手提着一串药包。
秋弦和范汐儿的眼神里全是:你们又是谁?
宝菱和苏木自从半道被范骞救了,就一直暂住在军营。
苏木的医术了得,前些日子暴雨连连,暴雨过后军中爆发了疫症,苏木就在范家军中做起了不挂职的军医,多亏了他才控制住了疫情。若不是苏木,疫情扩大,范骞又会担下渎职的罪名。所以范骞十分感激苏木,待宝菱和苏木若上宾。
“哥哥,他们是谁?”范汐儿忍不住问。
范骞将苏木和宝菱迎进帐中,向大家介绍道:“秋兄,这两位是……”
不待范骞说完,宝菱冲秋弦抱了抱拳,自我介绍道:“我叫陆宝菱,他是苏木。”
说完又冲范骞道:“范将军,我同苏木在城中置办好了药材,顺道来校场查看患疫病的将士们是否都已完全康复。”
陆宝菱?秋弦觉得此名有一种熟悉感,不知在何处听过,但怎么也想不起来。范骞见苏木对军士的健康如此上心,心中十分感激,立即唤了军医领苏木检查去了。
宝菱仔细打量了一下秋弦,见这位公子气度实在不凡。玄衣紧裹宽肩窄腰,面上剑眉飞悬,嘴角似挑非挑,俊逸之中透着不羁模样。
方才听此人说起陆氏布行因他和范将军做了戎服的生意,动了皇商的利益。那日在戎服被焚的现场,她确实发现了残存的戎服衬里有陆氏布行的徽记,难道那批被焚的戎服真是自家商号出的货物?她想弄清楚这之间的关系,便问。
“这位公子,宝菱方才听你说起陆氏布行做了皇商的生意,请问这是何意?”她记忆中自家商号在图灵并非皇商,只有极小部分生意同皇室合作。
范骞接过话去:“宝菱姑娘有所不知,秋兄和本将军怀疑我范家军戎服被焚一事或因断了同皇商的交易,转而与锦陵城中最大的陆氏布行交易有关。”
宝菱追问:“将军所说可是天凤陆氏商号在锦陵开设的布行?”
范骞道:“正是。”
宝菱心道,没想到陆氏在锦陵的生意遭遇如此大的阻碍,这范将军救我在先,与我陆氏交易被构陷在后,无论如何我要帮他一把,以报救命之恩。更何况对方不仅是构陷范将军,也是打压自家在锦陵的生意。
“我帮将军补齐戎服的窟窿。”宝菱下了主意。
在座众人无不瞠目结舌,数十万大军的戎服可不是小数目,眼前这个小女子竟敢口出狂言。
秋弦心道,此女如此豪言壮语,定是非富即贵……等等……非富即贵?她叫什么?陆宝菱!陆氏商号!莫非?莫非眼前这个陆宝菱与锦陵城的陆氏布行有什么牵连?”
初看她身着普通桑城女子服饰不像豪门贵女,细看之下却见她皮肤细腻,眉眼颇显雍容之气。她刚说了自己是道遇劫匪,为范将军所救暂住军营,这么说她不是桑城人。方才她又问到戎服之事是否与天凤陆氏商号有关,她是天凤人?这就对了!
范汐儿出生将府,范家也是历代世家。若论填补数十万戎服的亏空,她范府也是要大伤元气的。而眼前这个粗布麻衫的女子却如此豪横,不得不对她刮目相看。
范骞一听,简直难以置信:“宝菱姑娘,数十万大军的戎服可不是小数目!你……你能帮本将军补齐?”
秋弦走近陆宝菱,欠了欠身道:“秋某感谢陆大小姐出手相助!江湖传闻天凤陆氏商号富可敌国,真是百闻不如一见,陆小姐出手之豪气令秋某佩服!”
范汐儿一脸疑惑:“她与天凤陆氏有什么相干?看她不过是……”
秋弦道:“秋某没猜错的话,这位宝菱姑娘正是闻名天下的天凤巨贾陆轻飏的独女,而方才的那位公子便是翎都神医苏羽涅家的公子,可对啊?”
陆宝菱见这位秋姓公子果有几分不似常人的睿智,仅凭只言片语便能一丝不差地推断出她和苏木的身份,心中多了几分赏识,她双眼含笑。
“公子猜到我是谁容易,你又是如何猜到苏木的身份的?”
秋弦背过身去,又回到席上,自倒了一杯茶悠然道。
“这还不容易,方才你说你们是一同路遇劫匪为范将军所救,便说明你们是同行。那公子姓苏,又是来检查疫病的。世人皆知翎都陆氏和神医府苏氏乃世交,你们又是同行至此,我既然猜到你是陆轻飏家独女,那么那位苏公子的身份便不言而喻了吧。”
范汐儿听秋弦分析得头头是道,较之自己真正是心细如发,脸上越发溢满仰慕之情。
陆宝菱也对这个秋公子印象亦是十分深刻。
范骞听闻陆宝菱竟是大名鼎鼎的陆氏商号千金,还愿帮助自己补上戎服的窟窿,激动得难以自持,结结巴巴道。
“陆……陆小姐,失敬失敬,与陆小姐相处数日,本座竟不知宝菱姑娘是陆氏千金……敢问陆小姐有何妙计,如何帮助范某度过难关啊?”
范汐儿见哥哥那失态的模样,觉得有些丢面。
宝菱道:“我可以调集陆氏的力量帮助你们补齐数十万大军戎服的布匹,这笔布匹的成本用五年戎服的订单来弥补,范将军可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