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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渊对刑酮点头致谢。
他好似还在想着什么,眉头稍有微锁,神色依然泰然自若,这一细微的动作被云姨看在眼中。
千里迢迢带来的“厚礼”还没送给武夫人,这会子刚刚好。
她想。起身拉了女儿上前说:
“这是小女英子,听闻武夫人喜欢各地美食,英子来之前特向百里夫人请教过,做了几道甜品请夫人品尝。”
古拉那紫听罢,打开随身所带的食盒,武夫人身边的侍女行礼后前来取回。
她看了粘有香沫的杏花蜜饯拿起来尝了口,妩媚一笑,深知云姨的用意。
武夫人微笑,看了聂小英。
聂小英也在看她。
两双带有心思的目光相对时,聂小英还是羞怯了,低头,长长的睫毛垂了下去。
情窦未开的女孩宛如水中一朵青莲从容清透。
她生得一副聪慧过人的样子,可武征自不是凡夫俗子,区区一盘蜜饯怎可能抵得他几百年的记忆。
武夫人抽出丝帕,拿了块芙蓉玉桂糕递给穆明琛说:“庄主您尝尝,英子这孩子的手艺真是可尝可鉴!我还挺喜欢的。”
穆明琛接过芙蓉玉桂糕只闻了闻,未曾品过便点头称是。
云姨趁热打铁,忙叫女儿磕头感谢武夫人收留。
聂小英似乎不太情愿,扭头看了雪狼,扔给她一个求救的眼神。
雪狼摊开双手笑着,表示他也无能为力。
百里渊叫古拉那紫把带来的《风戟铸剑谱》呈交给穆庄主。
穆明琛看不懂铸剑秘法,转交给了武夫人。
武夫人打开剑谱仔细查看,这本铸剑秘法上记录了赤炎族风戟兵器中的许多奥秘。
这份礼过重,风戟是赤炎骑兵所用的重武器,百里渊能把本族的要密送来给武征,说明他早已知晓武征识得兵法器械,并想于他结盟夺得天下。
武夫人走下坐席,亲自送回《风戟铸剑谱》。
说:“承蒙妆主抬爱,征儿生性顽劣,不能同您共商大业,您的诚意千岩穆雪心领了。”
百里渊接过《风戟铸剑谱》放在桌角。
“夫人误会了,我听说少庄主精通兵器要领,今日特拿剑谱让他帮忙查看,探讨有无改进之处。”
他做出四下观望的样子,寻问:“怎么不见武征少庄主?”
武夫人顿感尴尬,望了穆明琛。
“征儿正在与岳少帮主谈事,稍倾便来。”穆明琛接言。
他看了雪狼,吩咐:“去把少庄主叫来。”瞧见雪狼离开,他又说:“夫人眼拙,误会了妆主的意思,请见谅!”
穆明琛自行罚酒一杯。
百里渊回说,是自己表达有误,紧接着还礼,且跟酒一杯回敬。
聂小英巧言观色,扶了武夫人回到坐席上。她先是倒了杯茶敬给了夫人,又夹了黄花翠梨藕放在餐盘中。
武夫人微笑,看着身边乖巧玲珑的女孩甚是欢喜,向穆庄主提议,极喜欢小英,想要收她为义女。
聂小英本就无意于穆府少庄主,武征是谁她更是不想知道,在没得到母亲云姨的允许下立即跪下来参拜义父义母。
穆明琛自然开心。
如此,不仅替武征解决了麻烦,还得一名乖巧伶俐的义女。
眼下三子各有千秋,唯缺这么个女儿。
自打雪狼带聂小英来悦圣殿见过他,穆明琛便发现这女孩天真无邪,没有半点心机。
武夫人摘下头上的翡翠玉簪,亲自插在聂小英挽起的发髻上算作见面礼。
聂小英连说谢谢,果真像亲生女儿那样,偷偷在武夫人脸颊上亲了一口。
她笑的甜蜜,武夫人也笑得开心。
结果不如预设。云姨不好阻拦也不能多说,略显窘迫的笑了笑回了敬礼。
“父亲母亲为何如此开怀?”
武征同岳小天一起走进悦圣殿,两人身后跟着雪狼和青山,还有几名侍卫。
侍卫进门分别站在门口两侧,岳小天见到百里渊只是简短对视,并未表现出早已相识的事来。
武征见到殿内有客人在未曾见礼,大步走了过去。
穆明琛也没有提醒他该有的见客之道。
两人进殿直接落座,如此目中无人倒真成了他人口中的生性顽劣,不懂礼数。
“征儿,这是我跟庄主认下的义女,她叫聂小英,以后就是你的妹妹。”
武夫人柔声说。
武征并不惊讶,淡漠的眼神在聂小英身上一扫而过。
“雪狼提起过你,他说你跟朱茵学做甜品,好好学,不要辜负了她的一片心意。”
他直呼百里夫人名讳。
“哥哥教诲的是。”聂小英屈膝行了礼。
见武征不理她,收起明媚的笑来默默回到云姨身边端坐。
武征夹了紫苏叶放在冰镇雪莲上,邀请岳小天尝鲜。
这更叫百里渊匪夷所思,穆府上下看似均彬彬有礼,怎么武征到来全变了样?
穆明琛和武夫人的眼神不再庄严肃穆,变得极度柔和。
若侍女和侍卫同时行礼算做人之常情的话,为何武征进门后他们反倒显出惶恐不安的样子?
百里渊手捏酒杯,回想起武征进门时飘逸的身形。
他跨步轻移,只在眨眼间已行至于殿中。
速度之快犹如飞进来似的,雪狼几乎跟不上他的步伐。
还有他今日的行装,玄衣纁裳,浓淡相宜的剑眉下,眼眸如珀珠,神韵独超,无不张扬着高贵与风雅的气度。
虽说他性情显得极度清冷,举手投足间却也有几分王者之风,可他分明是个懵懂少年。
武夫人命身边的侍女把杏花蜜饯送给武征。
且笑着替聂小英美言:
“这是英子特意做来送给征儿吃的。你且尝尝,这蜜饯同风云婆子做的是不是同一种口味?”
雪狼在旁搭腔说:“这是我请朱姐姐做的,聂小英说撒上些香沫挂上霜更为美观些。”
武征谢过母亲,夹了块蜜饯放在口中品了口,慢慢咽下,什么也没说。
岳小天看着他的样子不解,顺手夹起一块蜜饯尝了尝,脸上露出一丝怪异的笑容。
“加了香沫,品相好看了些,却也改变了杏子原有的味道。而且此蜜饯过甜,反而激发出杏仁的酸涩,这不是阿茵的手艺。”
他说。
聂小英怯怯的回应道:“的确不是夫人做的。是小英在夫人教授的基础上改了配方,想着杏子过酸,配比时多加了一小勺蔗糖。”
武征摇摇头,喝了清水漱口说:“甜度不仅要用糖,还要稍加些盐来提解鲜味。”
“正如少庄主送给茵儿的雀灵步摇吗?”百里渊陡然问道。
“都说是雀灵步摇了,好物自然配得良人。”武征淡漠回应。
两人生有多年积怨似的,眼神锐利谁也不待见谁,又同时看向桌子上那盘杏花蜜饯。
“有时孔雀开屏可能是自作多情!”
百里渊正色冷笑。
“自作多情,总比朝三暮四的好!”
武征寸步不让眼神落在乌兰奇身上,他稍一用力,手中的酒杯立刻崩裂开来。
殿上两人言辞犀利,针锋相对,一时之间均不顾及尊贵的身份。
众人的眼眸紧随着话音的方向转来转去。
只有岳小天听出一二,他并不参言,以坐山观虎斗的姿态稳坐宴席自斟自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