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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几日,京都城一片混乱,南帝下旨,提供白虎帮线索者都可得到奖赏。
海捕公文贴的满大街都是,就连百里府外的牌坊上也没有放过。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南帝根本不知有多少人缺吃少喝,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趁机发一笔难财。
听说刑部有一新的口号——宁肯错杀一千,决不放过一人。
只要有嫌疑,根本不用审讯,小兵就地革杀,稍有身份的人直接押赴刑场。
至于盐帮的商铺和白虎帮的纳索河,统统被宇文荣宾收管。
因为找不到岳小天,南帝果真来了个釜底抽薪。
下令命白桦把岳如霜和佩林,还有同黄家、岳家所有有关系的人均打得遍体鳞伤,天天让重兵押着游街,只为引岳小天出来诱捕他。
聂小英那么胆大的人,每次从宁候府回来都得在百里府外大哭一场,之后再装作天下太平的样子走进洛樱别苑。
黄泽回信说,云堂主把铜钱收下了,但他并没有放过岳小天,而是把他押到封灵殿内予以惩罚。
朱茵无法判断云仙圣到底是不是云先生,既然收了铜钱,总该前来见她一面才是,可云堂主一句回话也没有。
如若岳小天知道家破人亡,定会以死相搏赶来相救,眼下被云堂主责罚定是心焦似火。
静下来时,换另一个角度想想,也许这是好事!
朱茵看着窗外结了青杏的树枝发起呆来。
只要他活着,白虎帮就不会覆灭,还好青山早些得到消息,带着小嫚回了芙蓉镇。
那里天高黄帝远,即便南帝派人清剿,也不是件容易的事,这倒为白虎帮保存了一部分实力。
只要东山在,不怕没柴烧。
而且岳小天也不是委曲求全的人,若他日出山,定会是山震虎啸,猛虎一只。
她抚起微微跳动的小腹笑了起来,待这小生命降世,也应是怀揣凌云志的好男儿。
不!兴许是只小雀灵也不一定呢!
“夫人,您说可汗会不会在小王子出生前回来?”聂小英进门,把餐点放在八角桌上。
“不知道。”朱茵轻启朱唇,仍然望着杏树。
“那……可汗会不会给咱们小王子起好名字了?”聂小英又问。
“不知道。”朱茵顺口说,眼神落在房檐外。
春意盎然,两只小燕子正在树梢嬉戏。
它们你为我梳理一下羽毛,我为你啄一下身上的痒痒,你一下我一下的看起来相当亲密。
“小英,你说它们是夫妻?还是兄弟姐妹?”朱茵露出浅浅的微笑来。
聂小英走到窗前仔细看了眼才答:“我觉得是姐妹,但夫人肯定认为是夫妻。”
“为什么?”朱茵回头,倍感疑惑。
“因为……”聂小英打量朱茵。
她的神情很复杂,但眼眸中有深深的思念存在,还有些许宁静的守候。
“因为,夫人想念龙渊可汗了!”她咯咯的笑了起来,歪着头俏皮的说:“夫人的眼睛,出卖了您的心。”
朱茵的脸颊顿时绯红,这小丫头真是胆肥了,竟然学会取笑她!
而她也是,眼下就要当娘了,依然娇羞的如同未出阁的少女模样。
“找打!”她握起拳头来。
聂小英立刻跑开,并围着书桌来回转着逗引朱茵开怀大笑。
夫人很久没笑了,笑起来依然那么迷人!
聂小英尚且不懂,龙渊可汗怎么可以那么狠心,说把夫人丢下就丢下,说把夫人禁足就禁足。
将来等自己嫁人了,宁平川要敢这样对她,她聂小英才不会像夫人那样做个贤妻良母,定会拿出十二分的精神,搅得宁侯府上下不得安宁。
果哩手托清洗过的衣物走进来,进门便说,上午凰翊公主来过,还是被苍凤拦在院外。
这次凰翊不像之前那样嚣张,只问苍凤,可汗什么时候回来?
苍凤说不知道,公主离开时也不过神情严峻的瞅了眼洛樱别苑,其它什么也没说。
“她呀!那是吓破胆了!”聂小英自信的说。
稍顷,她骄傲的抹了把鼻尖说道:“上次凤栖山桩的死士全军覆没,以后看她还不敢不敢造次,再来一次,本小姐照杀不误。”
果哩低头笑了起来,上次如果不是她和黄泽及时赶来,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聂小英这吹大牛的本事什么时候见长了。
朱茵没说话,心里七上八下的。
凰翊公主绝不是忍气吞声的性子,这阵子她确实安静了许多,隔了多少时日才来洛樱别苑一趟。
聂小英给果哩交换了眼神,眼睛看向八角桌上的食物,提醒该让夫人吃饭了。
果哩为了让朱茵打消疑虑,随口说:“岳如雪还好,被老宁候保了下来,其它人不也都活着吗?这些事无需夫人操心,咱该吃吃,该喝喝,啥事不往心里搁。”
这时,聂小英嘿嘿笑着,拉开凳子让朱茵坐在桌边。
“那琼玉公主呢?”朱茵看着果哩问。
“她更好!自从皇后把她骗进宫后,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再没让她回过公主府。”
“那她不知道宫外的事吗?就岳小天被通缉的事?”朱茵穷追不舍。
“不知道。”聂小英抢先答。
看朱茵紧锁起眉头,解释说:“哦!我是说我们不知道,深宫大院哪能那么容易打探出消息。”
“我说茵姐姐,您还是操心下自己吧!看看这些日子,人比黄花儿还要瘦,别忘了还有孩子呢!待可汗回来该心疼的睡不着觉了。”
果哩知道,只要她一改称呼,朱茵就能发觉,那颗小孕妇的圣母心又开始泛滥了。
琼玉可是南帝的亲闺女,他们能把她怎么着啊!无非是关在哪里好吃好喝的供着,免得她给岳小天通风报信。
聂小英也知道,倘若再让夫人问下去,她和果哩加在一起都未必能把谎话编圆了。
聂小英端起乌鸡汤来说:“母鸡啊母鸡,你说好好活着不好吗?非得求着我杀了你煮汤喝!”
她垂下眼帘,快速瞅了眼刚刚愁眉紧锁的夫人。
“贫嘴!”朱茵又笑了,瞬间忘了牵挂琼玉公主的事儿,接过鸡汤津津有味的细品着。
实际上,她自己也不知道真正关心琼玉,还是在替岳小天担心。
这个时候的她情绪波动有些大,一会儿想起南帝杀害母妃的事,心里堵得难受。
一会儿想到百里渊带乌兰奇去赤炎求子,弃她们母子于不顾,又觉得憋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