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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一愣，“你在那说什么东西？什么升官发财死老婆？我家老太婆可好着呢。”
“是吗？那正好，我有事找她，喊她出来吧。”
“她不在，”
老头粗鲁的回道。
他大步走到餐桌前，“警察同志，我知道你们在找人，但你找错地方了。”
“没找错，”
甄姐将餐桌旁唯一的一把椅子拉过去，一屁股坐下了。
“老先生，我们在道观发现了一具遗体，初步怀疑是你老伴。”
“放屁！”
老头一脸不爽，“说了我家老太婆好的很，你别在这里胡说。虽然你是警察，但是这样造谣，我可以投诉你的。”
老头依旧语气坚决。
见状，甄姐似乎犹豫了，她看向我，眼中有疑惑。
有景沐在身旁，我信心满满走进屋里。
“既然说我们造谣，那把你老伴叫来给我们澄清下不就行了？大爷，现在是警察在查案，你要是一再阻挠，小心被抓起来。”
“凭什么？”
大爷年纪虽大，声音倒很洪亮。
这一喊，把对面屋里的邻居给惊动了，捧着饭碗过来看热闹。
我巴不得人越多越好。
扯着嗓子喊道：“大妈可真是惨，死了还要被自己老伴嫌弃，连认都不愿去认。”
这一喊，楼梯上传来脚步声，看热闹的越来越多，都把门口堵满了。
景沐很不喜欢被人群这样包围，悄悄退了出去。
“你个小姑娘别乱说，说了我家老太婆好好的，你们怎么就是不信？”
“想要证明你说的是不是实话很简单，”
甄姐将自己的手机重重往桌上一放，“打个电话让她回来。大爷，你总不会想说不记得自家老伴的号码？”
甄姐把他后路都给堵死了。
老头脸涨得通红，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一时慌张给急的。
门口邻居交头接耳，对着老头指指点点。
“大妈要真不在了，肯定是被他给逼死的。平常就动不动骂人，老是咒大妈去死。”
“没错，前几天我半夜还听到了，骂得可难听了。”
邻居的话无疑更让老头心急。
他朝着门口大吼：“你们在那乱说什么？我什么时候骂她了？我老伴现在是不在家，但她不是死了，是去找老姐妹商量事情去了。”
“是吗？哪个老姐妹？”
“就那冉家，她跟冉家老太关系好的跟亲姐妹似的。”
大爷说的很急，似乎急切的想要找个借口好把自己摘出去。
我知道他说的是奶奶。
冷笑一声，“冉家？我奶奶今天中午才从外地回来，请问你老伴是什么时候去的我们家啊？”
我话刚说完，老头就疑惑看向我。
很快，他便认出我来，说话都结巴了。
“不是…不是你这个，冉…冉家……”
甄姐一拍桌子起身，“你还狡辩。”
她从腰里摸出手铐往桌上一扔，“把自己铐上，跟我回警局。”
……
为了不被冤枉，老头自然是什么都招了。
我在审讯室外听了一会就离开了。
我和景沐回到家的时候，奶奶独自坐在卧室发呆，失魂落魄的样子。
我不顾景沐反对，直接坦白了自己去找老头的事实，并再次问起奶奶她下午究竟去了哪里。
见无法再隐瞒下去，奶奶终于说出真相。
原来老头在这次的案子里并不无辜。
他年轻时就喜欢家暴，经常把老伴打的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还很贼的不打脸只打身上。
老太受不了折磨，想离又离不了，整天唉声叹气，郁郁寡欢。
西郊道观建成后，老太无意中去了一次，遇见了胖道士，被他巧舌如簧给吹的成了忠实信徒。
后来又怂恿其他老姐妹一起去道观祈福，其中就包括奶奶。
道观被查封后，老太的精神寄托没了。
又整天被老头冷嘲热讽，心灰意冷想要轻生。
在街上遇到道士的那天，几人正是出来想要劝解老太。
“那个道士说，我们和道观签了契约，道观如果真的被毁，我们将会跟着一起魂飞魄散。当时我并不相信。
谁知那天道观突然起火，有姐妹就莫名晕倒被送去了医院。阿英察觉不对劲，给我打电话，”
阿英就是死在道观的那位老太。
那天下午，奶奶急匆匆出门坐9路车，和阿英她们一起去找那个道士，结果扑了个空。
她不敢确定这究竟是不是陷阱，怕我担心，所以一直瞒着我们。
直到今天中午，剩下的最后一个姐妹打来电话，告诉奶奶阿英突然失踪，奶奶这才终于慌了神。
两人找去阿英家，被老头一通训斥，说她们沉迷迷信，不顾家庭。
“唉，谁能想到阿英最后还是走了，还走的这么惨。”
奶奶说着开始抹泪。
我轻拍她的肩安慰，“就当是解脱了吧。”
……
我回到卧室，甄姐再次打来电话，将老头的审讯记录大致跟我说了一遍。
我才知道，原来阿英最后一次离开家时，心情是很平静的。
她换上了平常舍不得穿的衣服，把自己收拾干净，在老头的谩骂声中笑着离开的。
老头当时也察觉到了不对劲，所以在甄姐第一次找去时才装傻。
“活了一辈子，被打骂，被嘲笑，本应该最亲近的两个人却成了仇人，多么可悲的一生。”
甄姐说起这些，话语里满是对未来的恐惧。
“我将来要是也找个这样暴躁，脾气不稳定的老公，那我宁愿单身一辈子。对了茉茉，你认识月老吗？
改天能帮我问问，他把我的姻缘绳绑谁身上了？”
刚还在感叹人生，突然就聊到这么“暧昧”的话题。
我一愣，看了眼靠在床头，闭目养神的景沐。
“将来有机会我带你去见他，你自己问吧。”
有景沐在，我自然不好问她和陈勉的事。
又聊了几句便挂断电话。
我凑到景沐身前，“老公，我还有很多疑问想要问你。”
“问吧。”
景沐眼睛也不睁一下，伸手将我拉入怀中。
我靠在他的肩上，“那个道士的话是真的还是故意吓奶奶她们？”
“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