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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早朝,晏平帝当众提出了建神台的事情,并假托梦境,说是上天托梦嘱其建神台以镇压四方祸乱。理所当然地这个提议被众人否决了,晏平帝因此大怒。
户部尚书魏光禄向晏平帝解释道:“启禀陛下,我朝连年征战,国库亏空严重,今年的税赋还没有收上来,实在是没钱啊!”
晏平帝不悦道:“没钱没钱,每一次朕要做什么事情,你们户部总是说没钱,那国库的税银都到哪里去了?是不是被你们这些人掏空了?”
魏光禄慌忙跪下,说道:“陛下息怒,臣等执掌户部,绝不敢有一丝一毫的贪污亏空,实在是我朝这几年连年战乱,用在战事上的花费甚剧,还要安抚因为叛乱流离失所的百姓,再加上一些地方的天灾人祸、宫中和朝廷的花费等,实在是没有余钱啊!”
“没有钱,户部不会想办法吗?难道你们户部每日里只需珠算便算是当差了?你们就是这么敷衍朕的吗?”
魏光禄吓得冷汗直流,从他担任户部尚书以来,从没有像此时一般狼狈。晏平帝帝王心术,这两年太子一党被打压得着实有些抬不起头来。
“臣不敢,臣罪该万死。”
晏平帝并不买账,仍旧怒气冲冲地说道:“你们这些人,吃朕的,用朕的,到头来朕要做点什么事情都不成,要你们何用?”
众人闻言皆低头不语。
“一个个的都是废物、怂包,没一个能够担得起事来的。魏光禄,你们魏家不是号称富有天下的一半吗?这么多年,朕也没见你给国库捐过什么,连年战事,你魏家却无动于衷,只知道从朕这里要东西,贪得无厌,贪得无厌!高士和,拟旨:即日起革去户部尚书魏光禄的职位,抄没家产,将魏家流放到,到乾州去。”
魏光禄大惊,语气都有些磕巴,说道:“陛下开恩啊!”
晏平帝袖袍一甩,殿外的禁卫军将士便不由分说地将魏光禄拖了下去。众人见状,胆战心惊的同时,也在人人自危。在他们看来,仅仅因为魏光禄未能满足晏平帝奢靡的享受而无实质性的证据便将朝廷的二品大员革职抄家流放,那这样的祸事不一定哪一日便轮到自己身上,天子一怒,当真是血流成河。
太子为魏光禄求情道:“父皇……”
“你闭嘴!你当朕不知道魏光禄是你的人吗?身为太子却私下结交大臣,你意欲何为?”
这下连太子也站不住了,李皞跪下,言道:“父皇,儿臣绝无半点不臣之心,魏大人为官三十余载,是我朝不可多得的栋梁之才,还望父皇收回成命,饶恕他吧。”
晏平帝冷哼一声,俯视众臣,颇有深意地说道:“你还没坐上这个位子呢,就急着替朕发号施令?做了二十多年的太子,你是等不及了吗?”
这话说得极重,太子李皞完全不敢接话。
晏平帝见众人战战兢兢的样子,这才满意地说道:“太子与魏光禄朋党为奸,即日起禁足东宫,没有朕的命令,谁都不能放他出来。”
太子沉默半晌,缓缓说道:“儿臣领旨。”
众人见到晏平帝如此行事,更加不敢站出来劝谏。
接任魏光禄尚书之位的乃是原先的户部侍郎,见到魏光禄下场如此凄惨,这户部侍郎自然不敢再将详情禀报给晏平帝,但户部确实是没有钱,总不能无中生有。这户部侍郎一咬牙便打起了军费的主意,扣留了将要发往四征军的粮草,说要重新清点兵中人数。
这不就是在怀疑军中吃空饷吗?消息传到四征军那里,自然引起极大的不满。李晙更是直接找到了户部侍郎,要户部给一个交代。
户部侍郎不敢得罪李晙,思来想去便将此事告诉了晏平帝。
新任的户部侍郎将建造神台的事情敲定了下来,晏平帝深感满意,自然也想回护一二,但涉及军中,他又有些犹豫,毕竟前车之鉴不远。
程雪琪听说后,便向他提了个建议,说道:“陛下,如今天下已经太平,再养着这些个闲人也只会拖垮国库,不如我们裁掉一些老弱士卒,这样军费就会大大减少,而且,臣妾未入宫时便听到百姓们说:要想衣食无忧,还是要入官门,可见这官场到底有多黑暗。如今天下百姓刚刚经过战火的洗礼,人皆困穷,陛下不妨削减官员俸禄,如此又可节省一部分国库支出。江南地区的百姓生活富裕,不妨税收收的高些,这样,到了今秋,国库很快便能丰裕起来。”
晏平帝模模糊糊地思考了一下,混沌的大脑甚至都听不懂程雪琪在说些什么,但不妨碍他认知到这句话的重点,国库丰裕自然是好事,于是他大喜道:“爱妃所言有理有理。”
于是,程雪琪将笔递给他,说道:“那陛下便下诏吧。”
晏平帝恍恍惚惚地被程雪琪塞了一支笔,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只是木呆呆地发愣,说道:“写什么?”
“诏书啊。”
“什么诏书?”
程雪琪惊了一下,思咐道:难道是药量下重了?还是晏平帝真的老糊涂了?
程雪琪只好抓住晏平帝的手将诏书勉强写完了,然而当用到玉玺的时候,晏平帝却糊涂得不知道玉玺放在哪里了。
程雪琪四处寻找,最后才在晏平帝的袖中找到了这一方玉玺。
给圣旨盖章之后,程雪琪让程敦将圣旨交给候在殿外的高士和,让高士和去传达晏平帝的旨意。紧接着程敦又去了炼丹房请玉湫子。
玉湫子原本还没有意识到情况的严重性,当她为晏平帝把脉之后,再结合程雪琪方才所言,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