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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万恒的铁血屠杀激起了缙云百姓极大的反感,为了保护自己的家园和性命,原本对战争不甚关心的百姓们也纷纷帮助守军守城,致使楚军步履维艰。
坦白说,这种滥杀无辜的做法让楚军士兵很难接受,楚国数十年太平天下,无论是百姓还是士兵都很少见到血腥。去岁进攻时,熊兆带领的大军也未曾如此残忍,然而江万恒却打破了他们的认知。
大军内部也有许多不满的声音,却碍于江万恒或者说是三神山的势力不得不将意见压下,但人心不齐,已经有人开始与章江城联系了。
江万恒其实也知道这种做法极易引起天下人的反感,但他受命于三神山山主,并无太多的自主选择,山主让他杀,他也只能遵命行事,对于天下人的怨恨他也只能接受,这是一颗棋子必须要担负起的责任。
宋旭阳在晏平帝的支持下成功地排挤了原征南军统帅何泽,而其本人也从监军升为了代理统帅,只能过一段日子平息了何泽对征南军的影响后便可以正式成为征南军的统帅。宋旭阳是程雪琪的表弟,自然听程氏的话,而程氏与国师玉湫子合作,意味着宋旭阳在面对江万恒的时候也得多几分思量。所以宋旭阳带领的征南军只是将江万恒的楚军挡在南郡一线,具体要如何做,宋旭阳也在等消息。
相较于熊兆的那次出兵,此次江万恒带领的楚军则是直接听命于三神山的势力大结合体,所有人的行动都听命于远在三神山的山主,而山主的意思便是想以雷霆手段覆灭缙云,然后再联络章江城内的势力推翻熊耀彻底控制楚国,最后会师唳云国都,一举歼灭三国势力,统一天下。等到那个时候,山主就可以名正言顺地下山了,再也不惧三逐盟约的束缚。
现在的山主还不敢下山,因为圣首亭就在山脚下,在不确定执行三逐盟约的人到底有没有死绝,他是不敢轻易拿自己的性命来赌的。即便斩山剑已经出世,也许那帮老家伙们都已经过世了,可他仍旧不敢赌。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师父上一任山主是多么惊才绝艳,可最终还是身首异处,他比不上自己的师父,也正是因为小心谨慎所以如今的三神山山主是他,而不是比他强太多的师兄弟们,那些人都死在了三国的追杀中。
山主已经等待了太久,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更多的时间等下去了,所以他需要更快地推进这一切。
黑袍人的目的就是覆灭李家皇室,他也不甘心等到晏平帝寿终正寝,因为那样他的报复就毫无意义了,他要让晏平帝活着看到这一切都毁在他的手上,这样才能抒发他心中的恶气。程雪琪便是他手中的一把刀。
八月中旬,宋旭阳接到了程雪琪的家书,让他配合江万恒的进攻。于是宋旭阳便派人与江万恒联络。宋旭阳没有经验,事情走露了风声,被南郡太守知晓了此事,于是太守写好了奏折命人八百里加急送到京都,请晏平帝定夺。宋旭阳此时毕竟是征南军统帅,兵权在其手上,他通敌叛国会导致整个局势出现问题,所以太守便开始小心防范他。不过,作为对抗楚军的主要力量,很多时候是绕不过宋旭阳的,宋旭阳不笨,几次三番便知道了太守的意图,他狠了狠心,夜宴太守及郡守府属官,趁他们酒酣耳热之时下达了诛杀的命令,对外则宣称是太守意图反叛杀死了自己的属官,而他平乱的时候发现太守已经自裁。
不管众人信还是不信,作为此时战场上最大的指挥官,宋旭阳还是拿到了独一无二的话语权。他设计与江万恒里应外合,出卖征南军的将士,致使征南军被楚军围困,死伤数万人。接着,他打开城门说要与楚军决一死战,结果楚国大军顺利进城,宋旭阳率领征南军投降。
南郡的百姓不愿意向楚军投降,征南军的一些将士也不愿意投降,有一些人选择了逃跑,一些人则与百姓配合在城内与楚军巷战,最后被清除。楚军延续了一直以来的血腥策略,对于南郡百姓展开了屠杀,死者相枕不下数万。征南军有不满的将士,被坑杀者八千人,由是再无人敢反抗。
紧接着,江万恒与宋旭阳狼狈为奸,骗开了横江郡的城门,大肆屠杀,始料未及的横江郡同样死伤惨重。不过,因为赶时间的原因,这次横江郡的军民大半得以保全。
三江郡是最后一道关卡,打开三江郡的城门,接下来他们便可以造筏渡江了,渡过三江河便可兵临城下,一战定北。
因为横江郡在中间的缓冲,此时的三江郡太守已经得知了事情的真相,也知道了征南军叛变的事情,他大为恼怒,觉得宋旭阳真不是个东西,举荐宋旭阳的程家也不是个东西,任命宋旭阳的就更不是个东西了。但形势比人强,他一边派人八百里加急向京都求援,一边整军备战,坚壁清野。
发往京都的急报,在未央宫被程雪琪拦了下来,然后便消失无踪了。晏平帝仍旧活在自己的醉生梦死之中,不知道这天下就快要变天了。
晏平帝与百官闹矛盾不肯上朝,但对于三江郡太守这样的地方官而言却影响不大,他一边给晏平帝发了急奏,一边给兵部发了急奏。发给晏平帝的急奏石沉大海,可发给兵部的却被魏光度看到了。
魏光度很是聪明,没有第一时间拿着奏折去见晏平帝,而是联系陆相及百官,待众人都知道了这个消息后便一起去未央宫求见晏平帝。之所以如此,是因为魏光度很清楚现在的时局,他知道自己能接到消息,晏平帝那边肯定也早已得到了消息,所以先一步联络百官,也好让命令传达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