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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顾六郎事件后发誓与其断绝关系的,也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竭力讨好。
冯老夫人满面红光,比孩子考中进士还高兴。沈氏自然也很激动,哪个母亲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得嫁良人呢?
齐世子相貌俊美玉树临风文武双全身份高贵,没有比这更好的女婿人选了。
活动还未结束,在有心人的策划下,说书人已将消息传遍了京城:越国人和匈国人不怀好意刻意刁难,冯大姑娘巾帼不让须眉迎难而上,齐世子箭无虚发百步穿杨射石饮羽,把越国人和匈国人打得不敢反击抱头鼠窜,当然还有信国公世子与定宁侯府大姑娘被太后赐婚的喜事。
所有人似乎都忘了冯佳贤与顾六郎的不良传言。
梅府地位不高,不能参加今日的活动和明日的宴会。而此时,梅若莲听到了关于二人的传说,人如断线木偶般跌落在椅子上。
她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指甲嵌入皮肉里都未知。
翌日,苏言裳到了鲁王府。
鄱阳郡主充满期待地亲自出来迎接,“我还以为你不来了,今儿都得穿了。”
之前拜托苏言裳给她做一身衣裳参加太后寿辰,这之后等了好些天,几乎要放弃了。
她将苏言裳领进自己的房间,迫不及待地打开盒子,那一刻,飞扬的眉毛垮了下来,疑惑道:“怎么是母妃给做的那套?”
“这是鲁王妃做的?”苏言裳问。
“当然不是母妃亲手做的了,她才做不出那么好的,是王府的绣娘做的,当然,母妃掌管中馈,那就算是她做的了。”鄱阳郡主翻了个大白眼,暗道大人可真虚伪。
参加太后的寿宴,并不需要穿形制严格的礼服。但王府做的衣裳,无趣又烦闷,所以才找了苏言裳。
苏言裳静静地看着对方。
鄱阳郡主被看得有些不自在,脱口问道:“怎么了?有话但说无妨!”
每每来到京城,她被各种奇怪的眼神看多了,苏姑娘这一道有些特别。
“这衣裳有问题。”苏言裳道。
转眼就到了申时,贵女们陆陆续续在宫门口排队,准备进宫赴宴。
每年宫里的宴会,都是女子们展示自己相互攀比的好场所,每每为了这日,贵女们都会削尖脑袋竭尽全力,翻箱倒柜将最好的布料找出来,或是盯着店铺的动态生怕抢不到最新进货,请最好的裁缝,府里没有的,她们也很乐意去成衣店走一趟。
云祥阁每年都提供给贵妇们最尊贵的衣裳,去年做了十好几套,制作精良,用的布料极其精美,惹得宫里的娘娘们都羡慕极了。
要知道她们并不是每人都拥有那么名贵的布料的,于是有条件的都争相着人出来购买,或者让娘家人给自己置办。
“我听说有一个新开的成衣店,有最新的没上过市的布料,做出来的衣裳也很有特色,但我也没见过,也不知真假?”
“这传说有好些时候了,说是在东水街,原来开楼记的店铺,但昨儿我经过那里,并没有见开张。”
“是吗,我还好期待呢,看其他店铺都有些腻了。”
贵女们心思各异地排着队,忽见信国公府的豪华马车停在了宫门外,信国公夫人从车里下来,那一刻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她是不需要排队等候的不多人之一,直接被宫里的嬷嬷恭敬地带领着从另一个门进入。
只见今日信国公夫人身穿一件赤色底半臂,其上青、黑色百鸟纹不似刺绣,而是那块布料本就长那样,显得不那么厚重。下身着深紫色牡丹纹长裙,白色透明洒金披帔搭在身上,长裙和披帔随风而动,披帔竟现出了祥云纹,花纹与纱同色,柔软飘逸,阳光下金光熠熠,人如金云绕身。
她头上戴着九树黄金花冠,在那黄金中,似有比金子还闪耀之物不时灼人眼球。
排队的女子们皆是震惊:不愧是信国公夫人,每次重大宴会,都是熠熠生辉地出场,赢去所有风头。
“老天对她也太好了。”一贵妇道。
“谁说不是呢?年轻时是京城第一美人,嫁得信国公地位高长得好不说,还不纳妾,唯一不完美的,如今也完美了。”另一人道。
信国公夫人卢氏从小就是被人羡慕嫉妒的存在,只是后来生的儿子一个体弱,一个不成大器,才让京城广大贵女平衡了许多。
谁知今日,人家的儿子也争气了,不仅不体弱,还很有才华,还让不让其他人活?
卢氏的余光看到众女的反应,满意极了。
云祥阁虽不能参加宴会,但会派人在远处打探消息,主要是看别的店或裁缝会出怎样的服装,若惊艳,便会连夜赶工,模仿了去,强占市场。
结果没偷到师,却看见了惊掉人眼球的信国公夫人。
“你确定国公夫人没有穿我们云祥阁送过去的礼服?”杜掌柜十分怀疑。
“小的确定啊!虽然很远,但那颜色,指定不是咱店送去国公府的那套!”
杜掌柜微眯双眼。
这些年信国公夫人几乎所有的重要宴会,穿的都是云祥阁的衣裳,今日为何会例外?他想到了就要新开的那家店。
所有的贵宾都到了设宴席的宫殿内就席。
歌舞起,人们沉浸其中。宴席按部就班地进行着,期间是各国来使进献贺寿礼,然后是安国各府献寿礼。
“鲁王府进献寿礼——”内侍尖细的声音划破宫殿上空。
只见门外缓缓走来一个人影,背着光,看不清对方的脸,但却能感觉到她的婀娜。
来人正是鄱阳郡主。
她今日的穿着还如往年般中规中矩,但看起来却顺眼许多,不因太黑太瘦而显得不和谐。
但这是为什么呢?这是大多数贵女的疑问。
没等她们想明白,鄱阳郡主已经站在了殿堂中央,其后跟着两个内侍,抬着一巨大之物,用郡主衣裳同色布帛披盖。
侍女将其轻轻放下,鄱阳将布帛掀开,竟是一千年难遇的红珊瑚,仔细看去,竟能看出红珊瑚树呈福字的长势。
有臣子立即上前跪拜:“珊瑚乃天然之物,竟能成就‘福’字,证明天佑太后,天佑我大安国啊!”
在场所有人惊叹之时,越国棋神猛然站起身,二话不说就走到了红珊瑚树旁,绕着它就要转上一圈。
那两内侍默默躬身后退,主动让开了挡着棋神的路,鄱阳郡主身份高贵,见棋神脚步已经在眼前,她却一动不动。
棋神阿林眉心一跳,怒气顿生,却对鄱阳一笑。
那笑着实让人脊背发寒。
阿林反向绕之,突然在鄱阳郡主的对面停下,二人中间隔着那珊瑚树。
那笑容还未结束,阿林一手便推向珊瑚,鄱阳一惊,向斜后方倒去,那珊瑚的一个枝丫透过那不算厚的衣袖,划破了她纤细的手臂后,碎了一地。
鲁王府的丫鬟赶紧上前扶起鄱阳郡主,只见郡主已经昏迷。皇帝叫了太医。
“放肆!”鲁王猛然站起,就要上前教训那棋神,被皇帝险险拦住。
“本王的女儿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本王亲自踏平越国。”鲁王怒红双眼。
说着又和鲁王妃一起跪向成安帝:“请皇兄替鄱阳做主。”
鲁王妃陪着昏迷的鄱阳和太医去了偏殿诊治。
“你——”宁王想说对方出言不逊,却是已方犯错,而且,鄱阳郡主怎么会那么快就倒了?
“棋神阿林既然伤了我安国的郡主,就暂时居住四方馆等待洗脱嫌疑吧。”成安帝面无表情道。
“成安帝这是要软禁我了?”阿林冷笑。
“软禁说不上,只是为了给越国人洗脱嫌疑,或是说,越国棋神,你承认鄱阳昏迷乃你所为,不需要再调查了?”
“这不是我干的!”棋神阴森森说道。
“但在场所有人都看到你动手了,你在鄱阳给太后献礼时,无视礼仪,导致鄱阳受伤昏迷,没有直接将你关起来,已经是看在你是来使的份上了,莫要得寸进尺!”成安帝严肃道。
按照鲁王的想法,直接抓了打死了事。
棋神已经到了暴怒边缘,宁王赶紧上前劝慰。反正不过是一直待在四方馆罢了,平时不也一直待在那儿吗?
出了这样的事,这寿宴也结束了。
以宁王为首的越国使团回到了四方馆。
棋神阿林的房间外守着两个安国的侍卫,同时,整个四方馆越国居住处也被安国御林军团团围住。
宁王一敲桌面,愤怒不已:“那药早不发作,晚不发作,偏偏她献礼的时候发作!”
他们原本的计划是鄱阳在就餐时发作,她是鲁王唯一的女儿,鲁王对其疼爱有加,定然暴怒。
鄱阳的中毒症状和食物中毒相似,不会有人想到在衣服上找毒物。所有人都会认为那是食物中毒,即使找不到被下了毒的食物。
鲁王性格暴躁缺乏智谋,只需几句话挑唆必然怀疑成安帝,两兄弟一乱,他们就有可乘之机。
“哎!阿林何以那时候会去找鄱阳郡主的麻烦?”一老者缓缓问道。
“我阻止不了他!前些年他们家与安国月氏家族抢的,就是这红珊瑚!”
“真是废物!这计划就被他打乱了,你也是,就在他身边,拦他还不容易?”老者摇摇头:“这许是唯一的机会,等到齐云苍成长起来,我们又打不过人家了。”
“他没有你们说的那么厉害!再说,易凌风之前比他还优秀,还不是被——”
“住口!记住这里是安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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