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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染从会走路开始，就要帮着母亲做家务照顾弟弟，所以简单的早餐，对她来说是手到擒来的。
许是厨房水流声的掩盖，戚染并没有听见入户门被打开的声音。
等她端着做好的三明治和沙拉转过身时，正好对上了站在厨房门口的顾母。
“啪——”
楼上传来沉稳的中带着急促的脚步声。
顾封爵一下楼，便看到了站在厨房门口的老妈，还有被他蹂躏的浑身红痕青紫的戚染。
“您怎么来了？”
顾封爵赤着上身，腰间只围了条浴巾，丝毫不避讳体格健硕的胸膛上，那道道的抓痕。
戚染的性子再野，也做不出在人家母亲面前不顾颜面的举动。
戚染的身份到底是见不得光的情妇，她甚至连顾封爵的女朋友都不是。
她现在只想快点逃离，顾母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只脏的不得了的流浪猫，甚至不屑和她说一句话，连质问都没有。
可就算这样，也足以让戚染觉得压抑了。
盘子里的三明治沙拉混着陶瓷碎片，碎了一地，戚染本就心不在焉，慌乱间直接踩到了碎瓷片！混着黏糊糊的沙拉酱摔倒在地！
顾母转过身来，甚至连语气都那么的平静，“怎么？这里妈妈来不得？”
顾封爵眉目一凛，直接大步来到了厨房，语气恶劣的低斥道：“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笨死了！”
说完便弯腰将人抱了起来，放到了客厅的沙发上，茶几上面还残留着几片污白，戚染看到的瞬间，脸蛋立马泛起了酡红。
顾封爵自然也看见了，但是脸皮厚的他自然没当回事。
他熟练的找出了药箱，抬起了戚染的腿，处理着她脚心的伤口。
戚染没有穿内内，所以这一抬腿……
察觉到他目光晦暗停留的地方，戚染瞪了她一眼，立马抓过了一旁的毯子，盖在了腿上。
享不了眼福的顾封爵，这才悠悠的开口：“儿子这里您随时可以来，就是来之前得提前说一声，不然现在这样，您让她多尴尬？您走了以后她不一定怎么跟我闹呢……”
戚染飞快的捂住了顾封爵的嘴巴！惹得顾封爵不轻不重的捏了下她的腿腕。
顾母深呼了口气，她的儿子自己很清楚，这栋别墅历史悠久，在建国之前就有了，是顾封爵的爷爷送给他的成人礼礼物。
顾封爵的爷爷奶奶恩爱了一辈子，这里就是他们当初的婚房，当时送给他的时候爷爷就曾说过，希望他也能找到此生挚爱，执手一生。
所以他从来没有带过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回来，可是如今……戚染她不是不知道，长得够美，身材也够好，的确有资本得到她儿子的青睐。
但是她的家世，实在不堪，风评也不好，让她接受这样的儿媳妇，不可能！
戚染看着顾母的脸色变得冷了下来，心中也涌上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歉意。
明明她没有做错什么。
顾母临走前撂下一句话：“阿爵，外面的猫儿狗儿你要是喜欢，养着也不是不行，但要注意分寸，万一孟棠这个女主人容不下，这猫儿狗儿的该舍弃就得舍弃。”
顾母回过头，丝毫不在意戚染逐渐白了的脸色。
“哦对了，下个月10号订婚前，和孟棠先去把婚纱照给拍了，这样订婚宴的时候可以用作迎宾照。”
哐——
厚重的入户门被关上，戚染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过了不知多久，她听见自己声音颤抖的开口：“你要订婚了是么……”
顾封爵脸上的表情是什么？
烦躁？厌恶？戚染分不清，或者二者之间的界限本就是模糊的。
那是第一次，戚染情绪激动的和顾封爵提了分手。
可怒极反笑的顾封爵漫不经心的开口：“分手？你和我之间能用上分手两个字？”
戚染感觉自己被瓷片划伤的不是脚心，而是别的地方。
“宝贝儿，别天真了，分手是情侣之间的结束词，你和我之间是什么？”
“需要提醒你是交易么？”
…………
戚染明白的太晚，她和顾封爵之间，从头到尾都只是交易，是她太蠢，相处的时间长了后，以为自己是特殊的，到头来被狠狠的推入了深渊。
“戚小姐，好久不见。”
戚染抬起了头，看着顾母。
到了现在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恐怕呦呦心脏有问题的报告，是有人刻意而为之的。
想到这一点，戚染反倒是不慌了，只要呦呦没问题，就没什么能让她害怕的。
顾母看着戚染，见她没有一丝扭捏的气质，反而落落大方不卑不亢的，这一点，确实比孟棠强上许多。
若戚染是个北城普通的世家女孩，哪怕门第没有顾家高，她稍加调教个几年，也可以成为一个合格的少夫人。
可是……没有如果。
“戚小姐，既然你不方便讲话，我就长话短说了，你肚子里的孩子也快三个月了，预产期应该在十月份左右，我说的对吧？”
戚染猛地抬起头，瞳孔剧烈的收缩着，她下意识的捂住了小腹，才不至于跌倒在地！
可戚染说不出话来，她只能用手比划着：【您什么意思？】
温融扶住她，转达了她的意思。
顾母微勾着唇角，岁月的痕迹格外优待这个女人。
“很简单，戚小姐把孩子生下来，如果是女孩……我会给你一笔赡养费，足够你和孩子下半辈子的生活，条件是孩子永远不能回北城，也不能回顾家认亲或者争夺家产……”
“如果是男孩，孩子就得归顾家，当然了……我会给你双倍的赡养费，足够你后半生过富足的生活，条件是你要永远的离开北城，也不能认回孩子，孩子的母亲只有孟棠一个。”
戚染浑身忍不住的颤抖起来！她急得开口，可是除了狼狈的——呃呃声之外，什么都发不出来。
孟母一听！心里顿时一炸！这怎么行？这要替戚染这个小娼妇养孩子不说，日后顾家的富贵和权势，不都是那个小贱种的吗？
可是转念一想……
反正孩子是在棠棠手里，搓扁揉圆不还是她说了算么？到时候不论怎么虐待这个小贱种，甚至是养残养废，不还是她们说了算么？
于是孟母帮腔道：“对啊！戚染你一个哑巴，也照顾不好孩子，我们棠棠知书达理心地善良，一定会养好孩子的！”
戚染激动的比划着，脸上的泪就像失禁了般，偏偏她连开口说话的权力都没有……
温融心疼的抱着她，冲着她们二人低吼道：“你们妄想！孩子是染染的，不是顾封爵的！和你们顾家更是没有半分关系！哪怕顾家在北城只手遮天，你们也休想得逞！”
顾母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只是淡笑着开口——
“戚染，你是个聪明人，不然封爵也不可能那么喜欢你，你觉得就算我不动用权势，光凭走明路子去法院打抚养官司，你觉得你有几分胜算？”
温融握着戚染发抖的指尖，扶着她坐下，“顾夫人，孩子两岁以内，抚养权是妈妈所有，任你权势再大，也拗不过法律吧？”
孟母脸色一变，似是没有想到这一层。
顾母点了点头，“你说的也有道理，不过……”
她朝着戚染逼近了一步，虽然态度和蔼，但上位者的压迫感十足。
“可这一切都得建立在……戚小姐是个健康人的前提下，可现在你是个不能说话的残疾人，说难听点……法官会把孩子判给一个哑巴么？”
顾母退回了几步，临走之前留下一句——
“戚小姐是个聪明人，好好考虑一下吧，毕竟还有六个月的时间好好想。”
这一次，就像那次在别墅里时，顾母再一次的将戚染推进了深渊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