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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秀那情况太过激动,整个人好像癫狂了一般。
也不再管什么脚不能沾地了,直接匍匐的朝凌沧爬过去。
嘴里不停的低喃:“妖门开,潜龙升,物竞生,妄天择!”
“她没有骗我!没有骗我!”苏秀直接爬到凌沧面前,不停的磕头:“救我!救救我!”
一个温婉间带着书卷味的人,好像一瞬间就变成了个虔诚到极点的信徒。
我不由的转眼看向竹清节,他就不扶着点吗?
可他脸上,居然带着一种释然。
更甚至,还走过去,跪在一边,跟她一起,朝着凌沧跪拜。
龙种,当真这么厉害?
刚才在家里,他们还把云溟当个普通孩子呢?
就因为见到妖门,就这么震惊了?
只得又转眼去看张暧,他也脸色微沉的看着凌沧……
我特意转过身,跟他并肩而立,顺着他目光看去。
确实是看的凌沧,而不是他怀里的云溟。
再细看匍匐不停叩拜的苏秀……
她拜的,根本不是云溟!
就是凌沧!
而凌沧纹丝不动,只是垂眼,悲悯的看着苏秀:“有些事,你不该做的。”
苏秀却好像疯魔一般,只是不停的跪拜,嘴里喃喃自语。
“大错已成。”凌沧轻叹了一声,抱着云溟后退两步,跟着就消失不见了。
跪拜的苏秀夫妻,却好像没看到,依旧对着凌沧消失的方向,不停的磕头。
“凌沧到底是谁?”我揪紧身上的外袍,扭头看着张暧。
他苦笑了一声:“我都用命在试了,都没试出来。你不知道,我就更不知道了。”
不过目光,却看向了苏秀。
就在我打算拉起苏秀问一下时,她突然身体一抽,整个人像只被钓上岸的虾米一样,蜷缩成一团。
一边的竹清节吓得脸都僵了,连忙将她抱起来,往轮椅上放。
可就在起身时,月白色的衣裙上,已经有暗红的血水渗出。
苏秀痛得在轮椅上都缩成一团,瑟瑟发抖,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那血水却跟沥的豆浆一样,从竹制的座椅上哗哗的往下淌。
这好像是流产了啊!
血水这么流,也太吓人了。
我虽然没经验,可也见过奶奶给一些先兆性流产的女子,摁压穴位,止血防崩漏的。
“快去找止血药,艾条什么的,快啊!”忙走过去,握住苏秀的脚踝,正要脱她的鞋,给她摁压隐白血。
隐白为脾经井穴,脾主统血,治崩漏有效佳。
别名也叫鬼垒,鬼眼。
是十三鬼穴之一,除了治崩漏,还可以治疗神经精神类病变。
苏秀这情况,就是精神极度亢奋引起先兆性流产,导致下面崩漏。
可就在我手握着她脚踝时,只感觉冷得过份,透骨般的寒。
原先还没在意,但就在脱下她鞋袜,在足大脚趾内侧取穴时,用指尖大力摁压时,隐隐感觉不对了。
我是蹲在轮椅前面的,那血水流淌下来时,气息涌动,除了血腥味,还有着腐烂的尸臭味。
这味道,放几天前,我还不一定能分辨出来。
但我前面先是见过嫂子的尸体,又在开井时见过兰汀泡水发臭的尸体。
不可能闻错!
更离谱的是,我手抓着她寒冰刺骨的脚踝,半点都没有感觉到脉动……
好像在提及她摘了子宫,还有孕时,竹清节说这是--“天谴鬼孕”?
指尖用力紧摁着隐白穴,按奶奶给人操作的力度和节奏。
我微微偏头,感觉着头顶的蛇首簪微微坠动,确定还在后。
这才顺着青白得吓得人的小腿,一点点往上看。
隐白穴效果极佳,我救人心切,用尽了全力,这会血水已经崩漏得没这么厉害了。
再一点点往上,苏秀从剧痛中缓了过来,蜷缩成团的身体,微微舒展开,却垂眼看着我。
青白的脸带着苦笑:“看出来了?”
抓着她脚踝的手,不由的弹了弹手指。
一时之间,松也不是,不松也不是。
只得飞快的垂眼,看着竹制的轮椅。
心里暗骂自己,真特么的蠢啊!
在竹清节进村前,一直嚷嚷着携妻拜见。
可张暧没见到人时,只跟我介绍了古法制伞如何厉害。
明明说是来找我奶奶接生,却只字没提竹清节的妻子。
见到苏秀时,好像也露出惊色,却又比对竹清节更加恭敬的行礼。
以他们家和竹清节的渊源,怎么会不知道竹清节的妻子就是苏秀。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他们以为……这次和竹清节一起来的,不是苏秀。
也就是说!
以前的苏秀……
死了!
什么头不顶天,脚不沾地!
什么不可进食,不食天精地气!
张暧前面还跟我说,如果阴邪鬼物有把古法制的伞,就可以白日出行,可常人无异!
苏秀,就是一个……
一个……
“活尸。”苏秀自嘲的苦笑。
低喃道:“你还是继承云老太圣手接阴的衣钵,谢谢你。”
“没有。”我对奶奶的厌恶,本能的抗拒。
可话一出口,看着自己摁着的隐白穴,再看着已经止住崩漏,不再绞痛的苏秀,又不能否认。
有些东西,潜移默化的接受,才是真的很恐怖。
一边竹清节见状,拉着张暧:“帮我去车上拿东西。”
这场景,张暧一个男的,也不好留,尴尬的走了。
我手顺着脾经往上,将裤脚往上得了提,果然小腿上,有了青紫的尸斑。
“我抗争过,想尽办法救老大老二,可也不过是让它们死前,多受几次开刀手术的痛苦,根本救不活。”苏秀一点点解开衣领。
苦笑道:“所以老三生下来后,我就那么看着它,在几分钟内窒息而死。恨不得它就一直在我肚子里,不出生。这样脐带相连,我一身精血养着,就算它窍眼皆封,也不会窒息而死。”
“可你不知道,它们都是我十月怀胎,用一身精血孕育而成的。那样什么都不做,看着它窒息而死,还要拍下视频,那种痛……”苏秀扯开衣领。
朝我呵呵的低笑:“所以我在看着它断气后,就动手术摘除了子宫,就算来世也不想受这种苦了。其实人死后,生前所受的伤,如果太严重,或是机缘太深,会随着魂魄轮回。”
“所以有些人,出生时会带着一些胎迹,或是先天有缺,就是上辈子留下来的。而我阴针绣魂,就是给这些有缺的补完整,让它们能以最好的样子,进入轮回,不留遗憾和痕迹。”
“摘除子宫后,我将所有的阴针扎入了自己心口,想着死了之,也免得再受这样的煎熬。”
她心口,无数玻璃纤维般的细针,宛如冰毫聚成的霜花一般,绽放着。
在她说话喘息间,还会有着几根慢慢扎进去,在皮肉下游走。
穿风破雨,针随血行,宛如肉中刺,很痛吧。
苏秀却好像没了感觉,将衣服又扣好:“清节知道我痛苦,在我死后给我收了尸,将我和它们葬在一起,请了道上所有人,办了盛大的葬礼,告之天道,苏秀已经死了。”
“可就在两个月前,我从棺中醒来,腹中再次有了胎儿。连死,都避不开这天谴神罚。”苏秀脸上尽是嘲讽的苦笑。
我摁着穴位,轻声道:“你帮云家补的魂,是凌沧,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