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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沧真身极为巨大,那看着我的蛇头,宛如一座小山。
光是那双蛇眸,都好像比我整个人都大。
我看着他眼中映着的倒影,双眼发昏,看不清脸。
只是沉沉的道:“我不想你消失,所以回来了。”
这是唯一的想法。
再多,我也想不到了。
凌沧蛇眸中闪过什么,似乎是狂喜,又好像是激动。
跟着猛的一卷龙尾,将我往身上一托:“走!”
身后的苏秀,自然也跟着上来。
站在凌沧背上,整个视野都变得不一样了,更不用说,不用再担心那些异蛇和雨中的东西伤到我,而不好射针。
那些异蛇,就好像脚底的蚂蚁一样。
凌沧龙身游转,龙爪直接抓住那些异蛇,对着我们甩过来。
苏秀立马控制着我,捏针,射入。
跟着,再也不用理会那些异蛇,只等血毒入体后,将它们腐蚀掉。
凌沧也好像变得亢奋无比,昂首发出龙吟,龙爪所过之处,异蛇无一可逃。
连雨水都被抓成一道道血水,那些暗中的妖龙,不停的嘶吼着:“云渺!云渺!”
那声音,宛如要吞食我血肉一般的愤恨。
可我已经慢慢听不清了,细针扎入汲血时,是痛入骨髓。
抽出来时,痛得好像一次次的抽出骨头,连意识也跟着一根根细针抽离。
我只能看到,一条条异蛇被龙爪拍飞,然后手在苏秀的操制下,宛如傀儡般,转手从胸口捏针,再弹射而去。
每中一条异蛇,雨水中的妖龙,愤恨的嘶吼就越发大声。
“烛阴血毒!烛阴血毒!她真的是云渺!”不知道是什么在嘶嘶的叫着。
有什么飞快的朝远处飞去,雨珠一点点变细。
那些叫着“云渺”的东西,在雨中不甘的嘶吼。
我只感觉身体越来越轻,慢慢连声音都听不清了。
好像晕了过去,可心口抽针的痛意,却又一次次的将涣散的意识收拢,痛得醒了过来。
手几乎机械的,随着苏秀的控制,捏针,弹射!
不知道过了多久,雨好像停了。
手从胸口抽出最后几根细针,往下面的石鳞岭扎去。
我涣散的意识,复又被拉回。
眼睛本能的追着细针而入,这次射中的并不是各种异蛇,而是那些普通的蛇。
或许是因为细针入体,一经射中,那些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先是蛇鳞脱落,跟着瞬间发黑,就好像墨汁入水一般,扩散开来。
跟着蛇身直接从入针处腐烂断裂,再慢慢化成一滩黑水。
放眼看去,整个石鳞岭上,除了各种怪鸟的尸体,就是一滩滩腐烂的黑水。
有的还只是腐烂到一半,腥臭难闻。
更甚至,有几条异蛇,细针入体后,身上的肉一块块腐烂脱落,却还没有死,还在努力挣扎。
但细针随血入体,越挣扎,血流越快,腐烂得就越快。
我的心头血,这么毒的吗?
怪不得苏秀都不敢直接用手捏,而是要操控我自己的手。
当初金鳞蛇腐烂的血水,涌入我嘴里,我都中毒了。
这么多腐烂的异蛇血肉,顺水流走,不知道会怎么样。
不远处的山脚,站着所剩不多的张家人,他们浑身是血,互相搀扶着。
脸上却并没有劫后余生的庆幸,眼中全是惊恐的看着这边。
他们也怕吧,一旦沾染着这样的血,也会腐烂成泥。
我正胡乱的想着,身体却发着软。
顺着苏秀的身体,朝下滑落。
“云渺?”苏秀伸手想来拉我,可手伸到一半就停了。
我落入一个熟悉的怀抱里。
抬眼,就看到凌沧激动的双眼。
不由的想朝他笑,可他双唇抖动,直接就吻了下来。
唇舌交缠,好像整个人都被吸走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凌沧才餍足的松开。
双臂却紧紧的抱着我,在我耳边轻喃:“你回来了,真好。”
是啊,我回来了。
这样,他就不会消失了。
镇妖门,总有办法的。
没必要,赔上他。
可意识一点点涣散,我怎么也说不出话,直接就陷入了一片黑暗。
昏暗之中,好像又看到了那件黑金外袍。
不过不是穿在谁身上,而是在空中,不停的飘啊,荡啊。
脑中一直回荡着那句话:“棺孕蛇胎,幽冥及世。你忘了,要做什么了吗?”
就这样飘啊,荡啊的,我好像整人也跟着都昏昏沉沉的飘荡。
隐约之间,又好像看到了那双金色竖瞳。
只是这次,那眸光之中,不再是惋惜,而是同情。
朝我悠悠地道:“你不该让她补魂的,云渺,你到底要做什么?”
我也不知道云渺要做什么。
本能的张嘴想问他,可却感觉一只手指直接塞入了我嘴里。
一股腥甜,带着炙热的东西,直接滑入喉咙。
原本飘荡的意识,一点点下沉,跟着猛的醒了过来。
睁开眼时,居然是在龙鳞棺中。
旁边躺着的,赫然就是云溟。
而他的一根手指,塞在我嘴里。
他还朝我咧嘴笑,发出奶泡声:“嗯啊。”
想到梦中那股腥甜,我忙吐出他手指,抬手握住看了看。
果然破了道口子!
不过在抽离时,又肉眼可见的愈合了。
可我不知道,是自己咬的,还是那个龙种,塞到我嘴里的。
但至少,能确定一点,这龙血,让我醒了过来。
双眼打量着云溟那黑亮的眼睛,我不知道那有着金色竖眸的人,是附在他身体里呢,还是就是云溟……
“醒了。”棺边一个冷沉的声音传来。
我忙扭头看去,就见凌沧站在棺边,双眼在我和云溟之中打转:“眼中只有他?看不到我?”
他和龙种,好像真的是很厉害的情敌啊。
我忙低咳了一声,撑着想坐起来。
可一动,就感觉胸口一阵阵刺痛。
“你胆子挺大的,敢让苏秀细针穿心取血。”凌沧伸手,扶着我坐起来。
转手端了个碗给我:“喝了。”
那碗,还没递到嘴边,就闻到了浓郁的中药味。
我也没有什么好矫情的,接过碗,直接一口闷了。
那药啊,滑滑腻腻的,入嘴却涩得舌头都麻了。
喝完后,嘴里又全是细沫的渣渣。
“给。”凌沧接过碗,又递了一粒药丸给我。
虽说看起来有点像保元丹,但想着可能是压药味的什么陈皮糖之类的。
可入嘴,那药味更重,直往鼻子里呛。
就是保元丹!
都有点佩服张暧了,能整瓶往嘴里倒。
我强哽着脖子,连嚼都不敢嚼,将这大粒的保元丹吞了下去。
这才朝凌沧道:“现在怎么样了?”
“云霆的尸体,在外面,张家布了法阵守着。那些妖龙退了,异蛇也退了,不过妖门暂时没镇,还是得镇住。”凌沧脸上尽是轻松,好像这些都不是事。
我听着也松了口气。
凌沧却十分自然的伸手,将我从棺中抱了出来:“醒了就好,我带你去找苏秀,趁着心口的伤还没愈合,趁机补魂,免得再受一次痛。”
我身体落在他怀中,虚虚空空的不着力。
几乎是本能的,伸手搂住了他脖子。
好像从我回来后,他和我之间,亲昵自然了很多。
想到他抱住我,激动的说的那两句话,以及唇舌交缠时,那个吻。
我脸不由的发热。
不敢和凌沧对视,只是低咳了一声,将头扭向一边:“补什么魂?”
魂魄不全,应该有感觉的,我并没有感觉魂魄不全啊,补什么?
凌沧将我身体往怀里托了托,轻笑道:“苏秀借穿心之痛,唤你魂归,所以你血中才有了烛阴之毒。”
“只要让苏秀给你补全魂魄,你就会恢复前世记忆,变成真的云渺。”凌沧声音中尽是喜悦。
我勾在他脖子上,还想扣住手指,好搂紧的双手,直接就是一松。
所以,苏秀真的在穿心取血时,给我补魂。
我看到那躺在龙鳞棺中的女子,真的是云渺。
而凌沧,抱着我,激动的说:你回来,真好。
说的并不是我,而是她。
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