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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在白马上疾驰的祁墨白,墨发飞舞,袖袍也在风中猎猎鼓动。
此刻他的内心如同这风一般,纷乱复杂。
她姓徐,掌柜的唤她“月月”。
如此清秀灵逸,古道热肠的“少年”,竟然是一个女子。
也难怪,掌柜的会露出那般神情。
她好像是徐家三房的小姐。
最近一直都住在容王府吗?
她与容王……是什么关系?
祁墨白知晓此刻不是思索这些杂七杂八的时候,可是他感觉,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头脑不去想这些。
知晓徐弦月是女子后,他更担心了。
夹紧马腹,厉声催促,只想快一些,再快一些到达目的地。
秦越川这边,经过探查,发现某处曾有马车车辙的踪迹。
只是顺着踪迹追寻而去,却发现是一处陡坡,陡坡下只有四分五裂的马车残骸。
起初发现残骸的时候,青阳发现,秦越川的面色真是阴沉的可怕。
肉眼可见的他浑身的肌肉紧绷。
一夜未曾休息的双眸赤红,目眦欲裂,紧抿双唇,死死盯着下方不曾移开视线。
直到下去探查的人说,没有发现她的迹象,没有任何血迹,也没有马的尸骸的时候,秦越川这才松了口气。
紧绷的肩背这才缓缓地放松了下来。
没有血迹说明没有受伤。
马车是被人故意推下去的。
马也不在,应该是带走了。
是谁将马带走了,是徐弦月?还是另有其人。
“原路返回,继续搜查。”
带走她的人颇懂得如何处理痕迹。
能消除的痕迹消除,消除不了的刻意用其他痕迹迷惑,掩盖。
看起来是个熟手。
除了车辙印记,秦越川的人跟着草木倒伏的方向搜寻,发现竟是在林子里转圈。
看来至少有两波,或者两波以上人,一波带走徐弦月,另外一波制造迷惑假象。
正思虑着,忽然有一个府兵跑到他的身边:
“王爷,我们的人抓到一个骑着王府白马的人。”
骑着王府的马,难道是张伯让人传什么消息?
“带我去看看。”
不多时,秦越川就看到了府兵口中的人。
少年与他年纪相仿,一身素布白衣,纤尘不染,只是因为刚从马上下来略有褶皱。
一头墨发被素色布条扎成马尾束于脑后。
眉目清俊,面容如画。
一派儒生气质。
见了秦越川,不卑不亢,恭敬行礼:“见过容王。”
“你为何会骑着王府的马前来。”
祁墨白将事情简要讲明。
并将布条递上。
秦越川接过布条,果然如他所说。
刚松下去的一口气又提了上来。
竟是山匪!
难怪!
被山匪掳劫一夜。
秦越川内心更为自责。
想起她清丽脱俗,笑语晏晏的面容,秦越川的胸腔又开始隐隐作痛。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眼底熊熊怒火,吩咐道:“按照这布条上面提示的地方去找。”
“若有发现,即可回我。”
面对祁墨白,秦越川面上又多了一抹探究之色。
他声音冷漠的问到:“你与她如何相识。”
祁墨白如实回答:“在下与徐小姐机缘巧合,在她的商铺相遇,徐小姐曾经对我施以援手。”
她的商铺?
秦越川回忆,她的父亲经商,她的手下有几间铺子确实也不奇怪。
“你与她相识多久?”
“算不得相识多久。在上次徐小姐施以援手之前我只是她的店铺的常客。”
秦越川莫名有种警惕:“你与她交情不深,竟然亲自前来给本王送信。”
他的语气冷硬,对祁墨白谈不上友善。
祁墨白依旧不温不火的回着:“徐小姐心地善良,乐于助人,在我有难时帮助于我,如此举手之劳所能帮到徐小姐不足挂齿。”
彬彬有礼,回答无一不妥帖,无一不合情合理。
可是秦越川总有种怪怪的感觉。
来不及细想何处怪异,就听到有人回禀:“王爷,那边有点不一样。”
秦越川暂且将祁墨白抛之脑后,快步走了过去。
“有什么发现?”
“王爷,你看,此处这里多了好些花朵,虽然被风吹的零散,但是依旧大概可辨别那朝个方向——”府兵手指向一个方向。
祁墨白上前查看道:“是忍冬花。”
又四下探查:“这附近并无忍冬花,很显然是有人特意留下的。
大概是徐小姐留给我们的指引。”
秦越川听后,点了点头,面无表情的随着忍冬花的散落的痕迹一路走去。
只是越走,忍冬花越是稀少。
很显然,应该是她戴在身上的花朵不够用了。
但是附近也有些许草木植株倒伏的痕迹,想必这波人就是带走徐弦月的那一波了。
秦越川又依着如今的痕迹追寻而去,终于,在一处矮坡林间,看见了对面高坡的寨子。
想必,那就是山匪的老巢了。
“徐小姐,就在此处吗?”
“嗯。”
若不是徐弦月深陷其中。
这么一个小小山寨,秦越川集结兵马灭了它易如反掌。
不过此时需探查徐弦月所在位置,最好可以悄无声息将她带走,然后就可以踏平了这个匪窝。
远远观望着,这匪窝布局竟然还有几丝军营的痕迹
想到来时他们做的掩盖手法,秦越川似乎猜到了什么。
现在,他要做的,就是等待入夜。
徐弦月,你且再等一等。
时间越久,徐弦月的心里越发不安。
也不知道张叔能不能猜出他的用意。
不知道秦越川是否已经发现那个“徐弦月”是假冒的。
不知道她留下的痕迹还在不在。
徐弦月双手抱膝,把头埋在臂弯里。
将自己团在堆满货箱的角落里,默默祈祷着事情发展能够如她料想的那般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