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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明曦收到了杨氏的消息,心里稍安。
这算是最近日子,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了。
徐明曦此时已经用完了粥食,恢复了些许力气。
正在慢慢饮着金儿方才端上来燕窝牛乳羹。
抿了两口,却发现金儿依旧杵在原地,没有离开的迹象,忧心忡忡地看着她。
“金儿,怎么了?”
“小姐,金儿有些话不知当不当问小姐……”
徐明曦眼眸低垂,有气无力道:“你想问什么?”
“小姐你对容王……其实从那日小姐高热醒来,奴婢就发现您对容王与祁王的态度完全……不同了。”
金儿斟酌着措辞:“您之前对容王避之不及……可是自那回醒来之后,对容王就……”
在此之前,金儿还以为又是小姐与祁王的计谋。
可是,自从小姐收到退婚圣旨昏迷后,金儿发觉,一切似乎都不一样了,小姐似乎是……真的喜欢上容王了。
那近日外面的流言……
金儿有些犹豫不决,不知该不该告诉徐明曦。
若是以往,对她来说应是好消息,可是现如今却大不相同了,她觉得徐明曦听后大约会更加难受。
徐明曦察觉到金儿有些古怪。
金儿几度欲言又止,似乎有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
“你今日是不是还有其他事要与我说?瞧你一副吞吞吐吐的样子。”
金儿终是下定决心:“小姐,外面有流言,除了有关夫人的那些,还有关于……容王的……”
徐明曦依旧声色平淡,听不出丝毫起伏:“他怎么了?”
“昨日诗文会上,有人目睹了容王同一个姑娘举止甚是亲密,甚至那姑娘被刁难,容王还多次袒护……外面皆传,那姑娘是容王的心仪之人……”
金儿越说声音越是低微,看到徐明曦阴沉的面色后直接闭口不言。
小心翼翼的觑着徐明曦的神色变化。
寂静半晌,徐明曦清清淡淡的声音才重新传入金儿耳畔:“我与他,已然退婚。如今我们毫无瓜葛。
他与谁在一起,自是……与我无关。”
喉间哽咽,却依旧装作若无其事。
好像全然不在乎了。
继续用调羹小口小口的饮用着羹品。
“小姐……你不想知道……他心怡的那个姑娘是谁吗?”
金儿壮着胆子又问道。
徐明曦想说“不想知道”但是话到嘴边,却不知为何变成了:“……她是谁?”
“是,曾经咱们徐府三房的嫡小姐……徐弦月……”
“啪”得一声,青瓷调羹应声碎裂。
徐明曦手指轻颤,一点一点转过脸去,面向金儿,杏眸圆睁,满目不可置信:
“你方才说,是谁?”
金儿预料过徐明曦可能会有反应,却没想到,她的反应竟然是如此之大。
哆嗦着身体,怯怯回答:“是,三小姐,徐弦月。”
徐明曦愕然:怎么会是,徐弦月!
为什么是徐弦月!
同样是徐府的女儿,哪怕是徐弦月,也不能是她吗?
她到底,哪里比不过徐弦月!
论家世,她爹是兵部尚书……虽然已经降官兵部侍郎,但是总比徐弦月的父亲身无官职要强的太多!
所以同为嫡女的她们,她的身份,自是比徐弦月商户女的身份要高贵很多。
论学识,论头脑,论……感情,无论如何,哪里有徐弦月争抢的一席之地!
是,徐明曦承认,她是有过敬佩徐弦月的时候。
前世虽然对她不甚了解。
却也听过她的些许传闻:
流传最盛莫过于,据说她是贺家人……
虽然后面好像不了了之,并未重归贺家。
但那时,徐明曦也是真心钦佩过徐弦月的。
如此因缘际会,即便是误会一场,徐弦月也不曾拿贺家做筏子,为自己造势。
硬是凭借一己之力,做成北玄第一女商。
可是,便是如此,那又如何!
今生一切尚未发生,徐弦月现如今只是一个默默无闻商户女罢了。
徐明曦百思不得其解,秦越川为何会与徐弦月在一处,这是前世从未发生过的事情啊。
自她重生以来,许多事情牵一发而动全身,已经完全偏离了既定的路线,甚至脱离了她的掌控。
“不对,不对,不该是这样的……徐弦月,秦越川,他们怎么会有交集!他们怎么会……”
徐明曦口中喃喃,言语混乱,瞳眸涣散,浑身微微颤抖着,似乎是难以承受现实的打击。
金儿吓坏了,此刻她真是想狠狠地抽自己一个嘴巴,好端端的,和小姐说这些做什么。
徐明曦好不容易才从退婚的打击中清醒过来,如今她又……
金儿欲哭无泪,壮着胆子上前安抚徐明曦:“小姐,这些……只是传闻,传闻也可能当不得真的……也许是有心人故意的为之!
或许他们是故意的呢?”
“传言……故意……”
听到此话,徐明曦理智逐渐回笼。
金儿见徐明曦逐渐冷静下来,收拾了燕窝残羹与调羹碎片,又为她倒了一杯清茶。
轻轻帮助她的将茶盏拢在了掌心,又小心的,一下一下地轻柔的抚过她的背脊,小声道:“小姐……一切都是传言,不可尽信。
您不必放在心上,奴婢今日告诉您,只是担心将来小姐在外得知的时候,无所准备,落了人家下乘。”
在金儿好言相劝下,徐明曦眸光逐渐清明。
“金儿,我晓得。”
听她如此说,金儿这才长舒一口气。
徐明曦则是重新陷入了沉思……
容王府
徐弦月此刻正悄悄躲藏在漆红雕花廊柱后,探出头来,观察着远处一青一红两道正在交谈的身影。
正是青阳和小舒。
徐弦月全神贯注的观望着二人的一举一动,未曾留意身后有人悄悄靠近。
学着她一起探头探脑。
蓦地出声问她:
“月月,你在看什么呢?”
徐弦月被这猝不及防的一句话吓得浑身一颤,转头才发现,徐远山不知何时已在她的身后。
但她此刻仍是压低着嗓音,小声说道:
“爹爹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
“我都出现许久了,月月究竟在看什么,竟然如此入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