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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梦中醒来,她真的,太想见秦越川了。
想见活着的秦越川!
徐弦月刚刚醒来不久,力弱体虚,实在是没有太多的力气。
不过是内心的期待支撑着她坚持到现在。
远远的,她看见秦越川的高大身影冲她奔来。
秦越川只一眼就看见了那一抹温柔的光亮。
徐弦月的月白衣衫柔软若云,随着她的步伐翩跹轻舞。
只是,他看的出,她似乎力有不支,气息不稳的样子。
“月月,别动!”
徐弦月听话的停了脚步,只扬起嘴角,甜甜的笑着冲他展开双臂。
秦越川飞身上前同样展开臂膀一把将她拥进了自己的怀抱。
徐弦月顺势攀上他的脖颈,眼泪再也抑制不住的滴落在他的颈间:“秦越川,我好想你。我真的,好想好想你。”
秦越川感受到颈间的湿意,浑身一震,仿佛被定在原地,随之将她拥得更紧,柔声低语道:“我也想月月,很想很想。”
徐弦月感受着他的呼吸,他的体温。
属于秦越川的气息,让她的内心得到了极大的慰藉。
他的胸膛是结实温暖的。
他的手是暖热。
曾经那么寻常不过的,在梦境里却是难以企及的奢望。
冷冰冰的令人感到绝望。
“秦越川,我好久都没有见过你了。”
她说的是实话,梦境之中,听到他的消息直到见到他,间隔了约莫有半个多月,最后还是一具残破的尸体。
“是很久了,我也五日没有见过月月,我很想念月月。”
“不止五日……”徐弦月低低啜泣道。
“什么?”
徐弦月难得有些不讲理的娇横,离了他的怀抱,水漉漉的杏眸看着他:
“我是说,你不是说,我三日就能看见你吗?怎么晚了这么多天!”
她知晓,明明是她被人带走,秦越川也是不知情的,只是当下,她也不知怎的,就是想“蛮不讲理”一次。
“月月……”
秦越川怔怔地望着她,听着她的娇嗔,只觉得心软成了一片,回到孙府,第一时间未曾见到她时惶急不安,在此刻全部化成了融融春水,滋润着他的四肢百骸。
他的月月没有离开他,同样也在思念着他。
徐弦月见他满目柔情,出神的望着她,又微微卸了气势,软了声音:“……对不起……”
秦越川恍然回神:“没有,月月说的没错,是我来的太晚了,是我让月月等急了。”
触及到她的脸时候,秦越川这才察觉,徐弦月的身上的温度似乎有些异样的滚烫。
想起小舒说的话,担忧的将她全身上下查探一番:“怎么穿这么少,已是暮秋了——”
薄唇紧抿,将她打横抱起,在徐弦月的指引下朝房间走去。
见到秦越川抱着徐弦月进来,屋内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邱楮还想说什么:
“啊那个女娃娃——”
话没说完,被贺薛怀一把捂了嘴,拖了出去:“瞧病也不差这是一时半会了,你的饭要凉了,先吃饭去。”
出门之际,贺薛怀回望一眼,故意咳了一声,大声吩咐道:
“有什么异常报我。”
门口侍卫有些不明所以,不过还是点点头。
秦越川置若罔闻,将徐弦月放在床上,替她脱了鞋子。
徐弦月坐在床榻上,看着他扯过被子将她腿裹好,见她不肯躺下,又准备起身,被徐弦月扯住袖子:“你要去哪?”
“我去那边的箱笼里给你找件衣裳披着,晚间天凉,你如今身体不可再有差错了,要不我还是让贺薛怀让大夫……”
徐弦月打断他:“秦越川,你与我说说话吧。”
秦越川取了衣服,披在了她的肩头,目光像看着珍爱的宝贝一样,凝望着她:“月月想和我说什么?”
徐弦月的手覆上他的手背,被秦越川一个翻转,反将她的手拢在掌心。
徐弦月低头,没有看他,但是她仍然能感受到自己被温柔的目色笼罩着,她轻轻开口:“我,我昏睡的这几天,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嗯?”秦越川柔声道:“月月做了什么梦?”
“我梦见了,五年后……我去北疆大营,找你……”
徐弦月只提了个开头,秦越川脊背紧绷,僵在当场。
他的手不动声色的将徐弦月的手握的更紧,似是怕她逃走一般,喉结上下滚动:
“你去找我……怎么了?”
徐弦月有些不忍回忆梦中情景,眼泪又不争气的漫了上来,她用力吸了吸鼻子,哑着嗓音道:“我……梦见,你为……”
想了想还是改了称呼,“你为旁人……去了京都……赴死……”
眼泪还是落在他的手背之上,灼热,滚烫。
秦越川喉间滞塞,他约莫猜到她说的“旁人”是谁,刚想开口:“月月,我——”
“你听我说完。”徐弦月打断他。
“我知道那是假的,我从来都知道是假的。但是——”
她抬头,眼眶红红的望着他:“我还是想去救你,我知道你入了牢狱,还是想将你救出来。
我用了京都所有的铺子为代价,设法让徐白榆给你喂下假死药,待她将你扔到乱葬岗,我再将你救活——”
秦越川瞳仁紧缩,眼睫轻颤,徐弦月所说的字字句句,皆是他前世的亲身经历,包括徐白榆在他临终前说的那番话,言犹在耳:
“有人想高价买你的命。”
“还想让我将你的尸体交给她。”
那人,是……月月吗?
竟是月月吗?
她曾经……
徐弦月见他惊讶,以为也是被她的梦惊到了。
可是,想到接下来的回忆,心如刀割的痛楚又袭上心口,她有些难受的倾了倾身子,左手握住胸口的衣襟。
秦越川见她如此,有些惶恐,以为她又不舒服:“我去找大夫!”
徐弦月拦住他:“不用的,我缓一会就好了。”
她当下的力气微弱,没有什么力道,却还是一把按住了秦越川。
低低喘息片刻,她又道:
“只是,我赶到乱葬岗的时候,你已经……已经……”
即便是当下秦越川活生生的坐在她的面前,对那个字,徐弦月还是不忍提及,或者说是:抗拒提起。
秦越川一切都明了。
他何尝不清楚,此刻她的心绪。
他揽过徐弦月,让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胸口,一手抚顺着她的脊背,一手摩挲着她的后脑:“都是假的,月月,我在,我在……月月,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