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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会有什么事找他,无非是……
“药方。”
想到关窍,徐弦月不自觉的喃喃出声。
细细回想,从开始贺薛怀口口声声只有霜炽才可治疗她的体质。
只是自从醒来,她似乎,鲜少从贺薛怀口中听到这两个字了。
这些天只顾伤心,她竟然也忽略了,当下有无其他法子治疗!
徐弦月好似窥破天机,放下药碗,怔然起身,朝房门走去。
“小姐!你要去哪里!现在太晚了,外面这么冷,有何事不如我们明日再说!”
“明日……”
他恍然想到什么,走到门口,打开房门,对着皎皎月色,轻吹了一下手中的墨玉短哨。
一道黑影倾刻落下。
“玄一参见主子。主子有何吩咐。”
“你与贺薛怀武功孰强孰弱?”
徐弦月开门见山。
玄一沉默片刻,如是告知:“从未交手,不知镇国公底细如何。”
徐弦月叹息:也是,他们从未交手,怎么会知道贺薛怀与他实力如何。
看来,只能暂时打消从贺薛怀身边偷取药方的打算了。
此事想要知道真相,只能另辟蹊径了。
徐弦月垂眸,抿唇思索片刻,又抬头道:“你可能调查的出,近日可有药铺等其他地方售出火蟾蜍?我还想知道,若有人购买的话,我还想知道是何人所买。”
仿佛是担心他说出拒绝的话,徐弦月又自顾自的补充了一句:
“此事应当不难,火蟾蜍于平常药铺是罕见药材,应是能很快锁定。”
“对了,顺便打听下舅舅近日在忙什么。”
玄一面无表情,只应了一个字:“是。”就没入沉沉夜色之中。
徐弦月双手篡握,她觉得自己的猜测是对的,又希望是错的。
千里迢迢来到此处,为的就是避免那个结果,总想着或许贺薛怀或许真的有旁的法子,只是当下境况,又让她的心重重地跌入谷底。
她站在门口,肩上不知何时空无一物,御风的外袍滑落何时在地上竟然也毫无所觉。
“小姐,进屋吧,外面天凉,小心着凉,您又要多喝一副伤寒汤药了。”
徐弦月转身,失魂落魄的回到屋里,坐在床榻之上,抱膝将自己缩成一团,将脸埋进臂弯里,声音闷闷的:
“怎么办,小蝉。”
小蝉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仍然关切询问她:“啊?小姐什么怎么办?小姐你怎么了?”
“我好像,牵累旁人了……”
“牵累?小姐你会牵累谁呀?”
“……”
徐弦月不答,依旧埋头。
小蝉猜测:“是镇国公吗?”
悄无回声。
小蝉又猜:“难道是容王吗?”
徐弦月半抬起头,水雾蒙蒙的眼睛呆呆地望向前方,又扭头看着小蝉,仿佛犯了错的孩子。
“看来是了。奴婢虽不知晓什么事,不过奴婢看来,容王殿下那边,应该从来没有觉得小姐的事是牵累。”
“这次不一样——”
徐弦月将下巴抵在膝盖上,双手拧着身旁的薄衾,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
声音也是委委屈屈:
“他——好不容易才得到的东西,大概又因为我失去了。”
“小姐,不是说,有失必有得,有得必有失吗?容王殿下应当也是如此吧?”
“……”
“小姐怎么知道,相比失去的,或许他就此换取的才是他更珍视的东西。”
徐弦月抬头望着小蝉,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也不知从何说起。
小蝉看她纠结的的模样,又转了话锋:“不过,现在都是小姐的猜测吧。等明日黑衣大哥带回消息,小姐就知道是不是如你心里所想的那般了。或许,事由转机也说不定。”
“嗯,或许……吧。”
脑海纷乱,辗转反侧,徐弦月仍然是一夜未眠。
她眼睁睁瞧着窗外的墨色由深变淡,光线由暗转明。
约莫卯时,窗棂传来轻微“笃笃”声 ,并伴有低压男音轻唤:“主子。”
徐弦月迅速起身,支起轩窗,迫不及待地问:“如何?可有,消息?”
其实她真的很期待玄一回答:没有,不曾有人买过火蟾蜍。
但是,事与愿违,他还是听玄一说道:“确实有人几日前购买火蟾蜍,坊间世面少有,有人曾花重金在暗市购得一只。”
徐弦月心弦紧绷:“是……谁?”
“暗市老板说,那人蒙面,只知身着玄色劲装,玄铁护腕。”
玄色劲装,玄铁护腕,是容王府护卫统一装扮。
又简要的说了下贺薛怀近日出入的场所。
徐弦月闭了闭目,重重吐了一口浊气,摆摆手道:“我知道了,没事了,你下去吧。”
玄一走后,徐弦月双手撑着桌面,垂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
也不等小蝉进屋伺候洗漱,她自行穿戴整齐,踏着细碎晨光,朝贺薛怀的院落走去。
贺薛怀自有晨起练武的习惯,徐弦月进入院落之时,他已是收剑入鞘,接过身旁陈松递来的巾帕,一边擦拭汗水一边自门内走去。
陈松率先看到徐弦月,眼神示意贺薛怀朝院门口看去。
贺薛怀转身,见她面色凝重,眉目清冷,迎着稀薄日光下宛若神女的降临样子,心里却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近日为了躲避徐弦月他都是早出晚归,不曾与她碰面,更别说透露一字半句,她应当,不会是因为,那件事来做他的吧。
贺薛怀面仍是若无其事,如往常一般同徐弦月打了个招呼:“月月,今日怎么起的这么早。”
徐弦月扯唇,冷冷地笑了一声:“若是我不早些前来,舅舅怕是又要及早忙于公事,在我入睡前,怕是都不会回来的。”
“怎么会,我是近日真的有些忙碌,确实不得空陪月月,月月是不是有些烦闷,我可以命人……”
“是啊,舅舅最近确实忙碌,忙着茶馆喝茶听书,忙着乐坊听曲寻乐,难怪每日起早贪黑,整日‘不着家门’。”
贺薛怀听着她这个小管家婆一般的言语有一种怪怪的感觉,他们是舅甥,怎么有种被出门喝花酒,被捉奸在床的感觉。
他这个年岁,去这些地方不是很正常吗?
怎么今日她说的这话时,好像伴有一股阴恻恻的凉风呢!
猛地,他想到什么,直直地看着徐弦月,不再吐露半个字。
“舅舅不说话了,是承认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