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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5/21,晴
今天是高二的学业水平考试。
没想到历史科目竟然和他分在同一个考场。
看见他拎着透明袋懒懒散散走进来的那一刻,我觉得自己的心跳都快要停住了。
好开心。
第一次可以这样光明正大的看他那么久。」
「2018/5/21,晴
收完卷离开考场,他走的好快。
匆匆跟出门,却看到他和他们班的副班长回班的路上在聊些什么,笑得也轻松。
如坠冰窖一样的感觉,快乐真的跑的好快啊。
忽然就有些想哭。
没去吃饭,太难受了,实在是没有忍住眼泪,趁着班里没人偷偷发泄了一下。
周景肆,我不想再喜欢你了……」
这两篇相同日期的日记过后,本子上的时间记录忽然就断了很长一段时间。
中途曾出现过很多句凌乱的,像随意写下的,「周景肆,我不要再喜欢你了。」
她无数次深海里沉浮,试图放下,试图忘记。
不知道这个脆弱娇气的女孩偷偷掉过多少次小珍珠,可只要想想,就觉得心被针扎过一样。
疼得不难忍,却无时无刻的不在提醒他。
他就是那个混蛋,是痛苦根源。
周景肆垂着眼,手指摩挲着有些粗糙的纸页。
他知道。
小姑娘没有放弃。
低笑了声。
或者是,没有放弃成功。
周景肆不是多自恋的人,他清楚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放肆、混蛋,心比天高,谁也看不进眼里。
小姑娘曾经说过的那句话确实没错,他一直都知道他究竟有多么容易被人喜欢。
可皮囊是父母给的,天生的,他能怎么样?
难道因为这个,他就不活了?
周景肆向来有一套自己的世界准则和底线。
自在的活,从没愧疚过。
喜欢他的人是多,但他每一次都明明确确的拒绝,不肯走的就大多选择冷处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自由,他不能采取过分的手段。
换一种淡漠又混蛋的说法,他披着一层相对冷漠温和的面孔,走的都是人情世故。
他从来不觉得自己辜负过谁,因为问心无愧,他从始至终都没有玩弄过任何人的感情。
同时他也明白,她们看上的不过是他这副皮囊。
周景肆有自知之明。
身在学生会主席这个职位,他不是不看论坛,再加上他周围的兄弟就没有不八卦的,自然也知道那上面瞎传的有多离谱。
平时也爱闹。
论坛那些帖子说他身边女生多。
但他没钓人家。
更没给过谁莫须有的希望。
有的在他身边晃悠两三天觉得腻了,隔天又换了个新面孔,他看都没往眼里看过。
论坛上又说,最有耐心的能跟他一个月。
女生追人大概都喜欢带奶茶,买这个买那个,他又不当人家男朋友,收人家东西干什么?
拒绝不行,非得问清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
他回一次是礼貌,被反复问,耐心实在有限。
不耐烦的劲头儿上来,随口说了一句不喜欢你,怕糖尿病,没到第二天就被论坛传成分手原因是因为喜欢的奶茶甜度不一样。
他每拒绝一个,不出半天,论坛就能传出比上次更离谱的传闻,万变不离他的渣。
最离谱的一次是去年期末那几天,有位同学天天借着团关系有问题来学生办晃悠。
周景肆从小受的是君子教育。
周母是很温柔的女人,更是一个温柔严肃的母亲。
从小给周家兄弟两人灌输的教育理念中,关于待人接物,最重一条就是君子。
所谓君子,首先,对待女性要有最起码的尊重。
不喜欢就要拒绝,但不能不尊重。
周景肆从来不认为他对自己所受这份教育的成功性有多高,因为他本身就是个混球。
还是个叛逆得不知天高地厚的混球。
可刻在骨子里的底线,让他对女性这种生物,除了表现得冷漠疏离外,一般不会说过分的话。
那个女同学自己不务正业,缺勤逃课,耽误期末考试,挂了科,不在自己身上找原因,反倒跑来学生办试图来个道德绑架。
周景肆是懒,懒得管这,懒得管那,偶尔也当个怨种,比如捡回翠花跟秦骁。
但这不代表他没脾气。
而且,这俩,一猫一人,有个最大的共同点——
都是公的。
他就是个再普通不过的人,更别提“完美”这俩字。
换句直白的话说,他少爷出身,锦衣玉食,毛病多,比谁都龟毛,比谁脾气都大。
为了这种无所谓的感情耽误自己,在周景肆看来,是最让人看不起的行为。
他说话毒起来比刀子还利上几分,字字句句杀人诛心。
那位心存侥幸的同学挂了科还被冷讽,什么心思都没落着,哭得梨花带雨跑出去。
传到论坛上,就理所当然变成主席因为女朋友挂科,不想耽误她学习提出分手。
类似于这种简直数不胜数。
八字不合、甜咸口味不对、手机型号、王者段位不匹配、生日太近等等,什么离谱的说法都有……
而这些,跟他周景肆有什么关系?
千万张嘴千万个说法,他不是神,没办法堵住别人嘴巴,也控制不了他们的思想。
他是十九岁,不是九十岁。
这是个年少轻狂到彻底的年纪,有些事情处理的不够完美,也是该被容错的。
只要不触碰到他的切身利益,那就跟他没关系。
倘若他没有这张脸,那么他再优秀,成绩再好,她们眼里也不可能看得到他。
心知肚明,所以更清醒。
他从来不屑这些。
可这一刻,他突然就想起那次新生联谊,在后台陆以晴走前说的最后那段话。
她说他会遭报应。
——“周景肆,你记着,等你遇上你喜欢的女孩那一天,她就是你的报应。”
嗤。
好的不灵,偏偏坏的灵。
报应他啊。
欺负他家姑娘干什么。
周景肆脱力般抵靠着床畔,微侧过脸,颤着手指轻轻握了握小姑娘垂过来的手。
指尖柔软温暖的触感,仿佛让他找回了些力气,他抬起手臂挡住脸,遮去眼底控制不住的红。
半晌。
他低低的、哑哑的嗓音,染着颤抖和哽咽。
“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