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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尔维亚首都,贝尔格莱德。
这里是知名慈善家基洛夫先生的豪宅。
在先前的一周中,基洛夫先生度过了梦幻的时间。
他接到了整个职业生涯中最重要的一单,来自一个中国的大客户,在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他目睹了一位传奇的诞生,也知道了这个世界并不像看起来那般寻常,通过这一份订单,他接触到了更高层面的位置,他受邀前往克里姆林宫,他的生意正规化,他还有了许多新朋友。
但也失去了某种意义上的自由。
这一切的一切,都源自他的一个老主顾为他介绍的一个新朋友,用中国的语言来说,叫做“缘”,用西方的说法,叫做“命运”,假如他当时错过了这个电话,或者心情不好拒绝了这一单,那么一切都会有所不同。
他也说不上是好还是坏。
但世上没有如果,只有既定的、无法改变的结果。
结果就是,他爱中国,他有一个非常非常好的酋长朋友叫康德。
而今天,他正抽着雪茄给他最好的酋长朋友准备礼物、商品和人道主义物资的时候,接到了对方的电话。
还没等他致以最热情的问候,灵魂之音猛然响起:“基洛夫!翻译!”
再听几遍,恐怕这句话都要刻进DNA了。
艹,这次是谁?
基洛夫打了个激灵,下意识道:“稍等,我的朋友。”
拿起了桌子上的电话机,拨打了内部号码:“来我的房间。”
两分钟后,那位先前雇佣过的、为康德服务的塞尔维亚精英翻译已经推门而入,说道:“boss,你找我?”
由于受邀去了一趟克里姆林宫,有了更加正式的工作,这位翻译官也被长期雇用了,这是基洛夫发的善心,因为不这样的话,这位尽职尽责的专业翻译可能会遇到一些小麻烦,因为他知道的太多了。
而现在,翻译官加入了俄罗斯籍,妻子在俄罗斯国家机关拥有了一份文员工作,孩子也在莫斯科最好的小学入学,他们一家也在莫斯科市区有了一座漂亮的公寓房……其实也没什么不好的。
基洛夫已经将手机接入了外放装置,拿起了耳机:“你的工作又……”
他话音未落,脸色就阴沉起来,因为进入房间的,不止是翻译,还有他的新朋友们,得力助手迪米特里被派到了科莫拉为康德服务,克里姆林宫又为他介绍了一些新朋友,负责配合他更好地开展工作。
两位西装笔挺的俄罗斯人向他打了个手势,然后自顾自地坐在一旁,按住了便携式耳机、作倾听状,翻译官乖巧地戴上耳机,作为饱经战火与动荡的,塞尔维亚人,他早已经没有了任何傲气和怨气。
基洛夫叹了口气:“兄弟,莫亚尼没有翻译吗?”
两个俄国人冷峻地看了他一眼。
“我认识的懂法语的只有国王一个,让他来不太方便。”康德的声音又恢复了刚进入科莫拉时的冰冷和漠然,令基洛夫心中微寒。
以及……法语?
“翻译到了没有!?”
声音已经有了些许的不耐烦。
一名俄国人提了提翻译的凳子,翻译官打了个激灵:“为您效劳,先生。”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又来了。
翻译官耸了耸肩,说道:“先生,他为已经发生还有即将发生的事情感到恐慌、愤怒和不可置信。”
这样说着,他看向了基洛夫,目光中透着一个意思。
这次又是哪个可怜的人?
继而耳机和音响中传来了沉闷的咚响,是脑袋与桌面亲吻的声音,基洛夫很熟悉,他催账和谈判时经常使用这种友好的开场白。
“告诉他,我要与他的上司说话……给我接通法国总统!”
下一刻,翻译官被口水呛到,大声咳嗽起来,基洛夫猛然直起腰,但身后的那名俄国人立刻上前,按住了他的肩膀,透出了威胁之意。
——闭嘴,继续听。
另一名俄国人轻轻地拍了拍翻译官的肩膀。
翻译官有些哆嗦地翻译了康德的话语。
紧接着,电话里响起了法国人含混的咆哮声。
“我正式警告你,按照国际公约,大使馆等同于该国领土,你入侵并攻击了法白西第五共和国的国土,挑衅这个伟大的国家,你无法承担这责任!”
翻译官快速地同声传译着。
一个俄国人直接离开了房间。
“我当然知道,但也只是等同,大使先生,我无意为难和折磨你,也不会逼迫你背叛你的祖国,我只需要你作为一个传声筒,向你的国家传达出通话的要求,我依然对常任理事国抱有一定尊敬,这就是我来到这里的原因。”
汗水已经爬满了翻译官的脸颊。
可能是这友善的辞令让法白西大使产生了某种错觉,他越发强硬道:“绝不可能!你这是绑架和侵略,再者,你只是中国平民,是没有权力和资格与我国总统交谈,我只能向我的上级传达……”
砰的一声巨响。
耳机中骤然传来了奇异的呼啸,仿佛什么在燃烧,什么在扭曲,闻所未闻的声音,但有一点可以确认,有某件事情发生了……源于愤怒。
大使惊慌的叫喊声响起。
“蠢货,你以为你在跟谁说话?”
这一次,康德的声音已经有所变化,变得浩瀚、低沉而伟大,仿佛有强大的力量扭曲了他的声音:“如果你想玩弄外交辞令这一套,好的。”
“现在,告诉你们的最高领袖——人类最强的超能力者要与他说话!”
紧接着,是利刃划过某件事物的轻响。
“我找你打电话,是给你们法国脸,别让我换一种方式。”
沉默了大概一分钟。
法国大使的声音慢慢响起:“好……你不要后悔。”
听到这里,基洛夫这边的人的脸色,已经变得非常复杂。
他们不知道电话那头发生了什么,不知道康德展现了何种力量,使用了何种方式,也不知道法国人究竟看到了什么,他们只知道,在听到“人类最强的超能力者”的自称时,法国大使甚至没有发出一丝丝讥讽的笑声。
而是选择了妥协。
法国大使立刻联系了外交部,然后由内阁紧急上报,也许是如今这微妙的局势和关头,也许是做贼心虚,这近乎于儿戏的要求居然得以通过。
法国大使打开电脑,开启了远程视频通讯。
康德望着屏幕中的白人,而那白人的眼睛则是盯着康德手臂上的光刃。
“你不是法国总统。”
那白人会说中文,很正常,如今的国际局势,将中国视为挑战者、敌人和对手的国家,会招揽越来越多的“对华专家”。
“我是总统府秘书长克洛德-科勒,总统先生不能跟你直接交谈,法国政府并不会承认这次通话的存在,一切视频与音频都是伪造的……”
“省省吧,白皮猪。”康德将手机放在桌子上,一脚将坐在椅子上的法国大使踢到一边,双手撑着桌子,靠近摄像头,眼中闪过炽热的凤凰之炎。
“你以为我是来干什么的?引导你们总统说出一些话,然后存留证据录音视频,威胁你们要传到网络上?”
他沉声道:“人类的网络是虚无的,科技是充满破绽的,由数据组成的文字、声音与图像充满了伪造的可能,也容易被更多的信息垃圾所吞没,被更高的意志篡改和控制——所以毫无意义,无法成为刺向敌人心脏的匕首,只有大鲍勃那个蠢货才会如此虚张声势,我跟他不一样,我不是来谈判的。”
秘书长问道:“那您是来做什么的?”
“解开一个误会。”
“误会?”秘书长闻言,先是一怔,然后露出了矜持的笑意,甚至下巴都微微地抬高了一些,“我国政府应该没有跟人类最强的超能力者有什么误会。”
康德注视着屏幕中的人,仿佛能够面对面注视他的眼睛:“我知道你们的打算,洞悉了你们的算盘,自私,愚蠢,与恶魔做交易,自取灭亡,你们与大鲍勃达成了不可告人的共识,不要急着否认,我不是来谈判的,也无意与你辩论,我说过我是来解除误会的,顺便通知你们……”
他平静道:“把大鲍勃交给我。”
屏幕中的人愣了片刻,甚至隐隐能听到那边传来笑声,那秘书长憋着笑,说道:“您闯入大使馆,要见总统,只为了说这些?”
“只是原样奉还罢了,我不指望一句话就能让你们乖乖从命,正如了解到科莫拉之战的真相之后,我就不对你们的智商抱有期待。”
“我相信在今天之前,有恐怖分子向你们索要一个中国公民的性命,你们一定不会答应,但现在你们动心了,你们之所以动心,不是因为他的威胁足够可怕,也不是因为他的价码足够动人,原因归根结底只有一个,只是你们觉得他比较强,威胁比较大,而我则是威胁不到你。”
“相信我,这真的是一个天大的误会。”
康德从表情、语气和眼神来看,无疑都相当诚恳。
他说道:“我今天准备解开这个误会。”
秘书长这才明白康德的所谓“误会”是什么意思,并不是来摇尾乞怜的,也不是忍气吞声来讲和的,看似平静甚至谦逊的外表,蕴含着极度的傲慢。
他觉得受到了冒犯,尤其是这样的肤色,这样的人种,这样的语言。
秘书长的笑容收敛,眼神变得阴冷起来:“您这是在威胁吗?”
“没错,你现在才听明白吗?”
康德森然道:“你们同意大鲍勃的条件,害怕他把非洲变成一片焦土、将世界的秘密说出来,让世界陷入震荡——难道你们就不怕我这么做吗?不怕我把你们的国家化成一片焦土,不怕我散播这个秘密吗?”
“你们动心于大鲍勃提供的古代科技,就不怕我让你们回到工业时代吗?”
“你们垂涎大鲍勃的长生之秘,难道就不怕我让你们全都变成短命鬼吗!”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已经蕴含着难以言喻的震撼与恐怖,甚至令视频那头的秘书长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
康德蔑视着他,宛如在看一只渺小的爬虫:“不,你们不怕,所以你们才会这么肆无忌惮,为了你们政权的长治久安,为了你们国民的幸福生活,让我来解开这个误会吧……我会让你们知道,到底应该害怕谁。”
“——康德!”
先前不由自主的软弱令秘书长感到羞愤和狂怒,他咆哮道:“与你说话的,是这个星球最强大的五个国家之一的,拥有战略核武器与核动力航空母舰的传统悠久的老牌强国!你以为你是唯一一个吗?你……”
康德淡淡道:“我不是来与你争吵的,你们的计划很容易猜测,无非是让大鲍勃向东进发,毁灭一切,掳掠人口,甚至杀伤,直至逼近莫亚尼境内,伤害科莫拉人,引发科莫拉内部的动荡和反噬,然后再施加外部压力,逼迫我,激怒我,让我被愤怒冲昏头脑,踏进大鲍勃与你们一起设下的陷阱。”
“我明确地告诉你,科莫拉死了一个人,你们法白西就要死十个,从老牌贵族、官员和有钱人开始死起,再不行,大家一起打最后一次世界大战吧。”
“现在,你们可以让大鲍勃出发了。”
“我们可以比赛一下,看看是他先到莫亚尼,还是我先到巴黎。”
他说到这里,拿起手机,转身就要离开。
背后,秘书长怒吼道:“康德!法白西不会妥协于任何威胁!”
康德停下脚步,微微转头,讥笑道:“这话还是跟德国人说去吧。”
然后他就离开。
视频那边,法白西总统府内,军情办公室中,无能狂怒的秘书长刚想大声咒骂,旋即陷入了呆滞之中,连带着所有接通视频进行分析的,情报部,部际情报委员会,对外安全总部,各部门的小组人员们,都睁大了眼睛。
视频中,随着转身离开的康德一步步走远,镜头开始微微晃动,继而,这镜头所拍摄的周围,地板,墙壁,窗户,壁画,一切的一切都在无形的崩解和消失,仿佛被看不见的巨兽一点点吞噬撕裂,消弭,放逐。
视频中响起了大使的惊叫,边角勉强看到,他不断后退,但还是顺着消失的地板落到了二楼,大使馆的惊叫此起彼伏,垮塌的声音,摔落的声音,一切都在凭空地消失,是一点点崩解,能看到物品光滑的断面,能看到墙壁中埋藏的电线和网线也在消弭,所有的一切,一点一点的。
到底是什么样的力量湮灭着这一切。
他们看到康德踩着正在不断崩解的地板走开,炽烈的光焰在他周身缭绕,幽暗而深沉的黑光从他体内闪耀而出,在光与影的交织中,神圣而虚幻的背影化作流光消失,只留下一片湮灭的放逐。
视频信号彻底中断。
沉默持续了足足半分钟。
然后相关的法国精英们这才回过神来,一片喧闹,联系大使馆,调集卫星,回放视频,分析细节,然而一个恐怖的问题没有被任何人宣之于口。
——他去了哪儿?他要做什么?
在专门的办公室里与内阁官员远程观看着这一切的法国最高领袖,用力地掀掉了桌子上的一切文件。
门被剧烈拍打着,靠近房门的官员开门之后,一名文职秘书走了进来,喊道:“总统先生,来自克里姆林宫的电话!”
紧接着,还有更多的声音。
“总统先生,白宫的电话……”
“唐宁街……”
“北……”
“——够了!全都出去!让我一件一件事来做!”总统怒吼道,“卫星!军舰!军队!雷达!导弹!还有跟这个中国佬一样的怪物!最高警戒!”
把屋内的人全都赶出去后,他拿起了手机,拨打了那个号码:“你搞砸了!蠢货!现在给我停下你的任何行动!住口!我不听你的任何鬼话,在我们解决这个麻烦之前,你最好别成为新的麻烦!否则我就先解决了你!”
康德踏入了白雾世界的西部机场。
他简略地向铁儿子解释了一下他做的事情。
“我已经跟国内透露过类似的意思了,先前没关电话,基洛夫也听到了,基洛夫知道,俄国政府也知道了,现在法国人也知道了,英国和美国也必然会知道了,现在五位常任理事国都如临大敌,忐忑不安地试图联系我,安抚我,或者观望等待,看看我到底会闹出什么大动静,他们必然无比生气,但却也极为不安,因为未知才可怕……”
他看向了荷鲁斯,说道:“按照西方佬和大鲍勃的密议计划,恐怕现在大鲍勃就会派遣蝗虫东进,可现在法国人吃了我这么一吓,又有其他四个常任理事国压着,这种压力必然会传到大鲍勃身上,至少在我有所行动之前,他们肯定会想方设法让大鲍勃保持克制——因为现在轮到我出牌了!”
“在看到我出的牌到底是大是小之前,他们绝不会轻举妄动。”
“而这,最少最少可以给我争取……”康德看了看时间,“十到十二小时。”
刚刚挖空心思设计场景,用自身的能力配合着从异界那搞到的装逼系法术,应该可以狠狠地震慑将他当成身体强化系兵王的西方佬。
未知才最可怕。
荷鲁斯问道:“父亲不去巴黎?”
康德反问道:“我去干什么?”
“我还以为父亲会在巴黎发动质量投射。”
“那可真是谁都别想活了。”康德轻声道,“我也不想这么做。”
“那……可以向无人区发射展示力量,譬如海上。”
康德摇头道:“不是打哪里的问题,荷鲁斯,地球与异界不同,异界有神明,人们习惯了传奇的英雄和绝世的强者,禁咒是存在的,并非无法想象,而地球人类掌握了核武器不过数十年时光,借此维持种群与世界的和平,他们比异界人更加知道战略威慑武器的意义。”
“所以更加不会忍受一个凡人可以随时随地发动那样的打击……这种能力一旦暴露出来,没有一个政府会容忍,届时一定会爆发战争,连祖国都不会容许的……我没有把握,没有时间,更没有动机去进行一场征服战争。”
“再者,事情要分清主次先后。”
“哪怕发动质量投射,暂时震慑诸国,可我最大的敌人是大鲍勃,威慑法国无益于追捕这厮,反而会让他吓得不敢露头,若是一逃了之,就更难追捕,我可没时间陪他留在地球耗着——说到底,弄死大鲍勃才是当务之急,解决到大鲍勃之后,再给法国人一个大大的惊喜。”
“所以,在常任理事国们面前装了个弥天大【哔——】,当然是转身就跑。”康德拿起了留在白雾世界的半袋蝗虫,“让他们紧张兮兮地全力戒备,开动所有雷达、舰队和隐藏力量,等着我上门吧。”
空间门划开。
“我们回异界,在他们反应过来之前,我们还有足够的时间。”
虽然异界还有龙族邀战之约,但暂时顾不上这些了。
荷鲁斯化作钢铁外骨骼,装备在康德的肩背之上,天平倾斜,时间差逆转,康德跨越门户,返回异界,回到了歌德枫叶宫的房间。
上午的阳光洒落,蒂娜的卧室中一片芳香,少女坐在梳妆台前轻轻地梳理着宛如瀑布般的灿烂金发,看到康德回来,露出了大大的笑容。
阿猩已经拱了过来。
但她们同时发现了康德那肃然的神情,立刻变了脸色。
“怎么了?”
康德对着迎上来的蒂娜,轻声道:“我可以借用歌德的力量吗?”
女孩儿先是一怔,然后拉起了康德的手,笑容温柔而美丽:“歌德人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王宫的信使们四下散开。
大公的命令传达到城中各处。
一个小时后,在正装打扮的蒂娜的带领下,康德来到枫叶宫西南方的一座尖塔建筑,这里缭绕着魔法的光辉,空气中的要素纷杂繁复而统一,据蒂娜说,这里是歌德法务部,聚集着这个国家最智慧的人们。
他们进门,转过回廊,来到一处大门前,一位身穿华服、须发苍白的老者已经站在门口,向几人行了一个极为标准的贵族礼节。
“康德大人,大家都到了,请容许我为您引路。”
康德看了一眼蒂娜,蒂娜后退了一步,笑道:“进去吧。”
“你不来?”
“康德,去吧,这是你在向歌德说话。”
康德若有所思,蒂娜则是拉着阿猩退去,他回过头,那老者已经不再多言,伸手推开了大门,柔和的光华从门中涌入,下场的走道,辉煌的大厅,依稀可见两边的环绕的高台,坐着许多的人。
“诸位,肃静,起立!”
那老人已经走入,声音洪亮,响彻厅堂。
“来者是星权神戒之主、暮月之敌、大禁咒师、长安守望、震旦之龙、丹枫琉森的捍卫者与全体歌德人的拯救者,康德阁下!”
他为康德开路,唱名。
“歌德人,致以你们的感谢与敬意!”
老人行到走道尽头,侧过身,弯腰。
康德驻足片刻,慢慢地笑了起来。
他迈开步伐,走过老者身边,走到了前方的讲台,半圆的石环是护栏扶手,走上前的一刻,璀璨的光华顺着魔纹亮起,安装了浮石的演讲台浮空而起,向前方的上空悬浮。
他站在这台上,环顾四周,周围的环形席位上坐满了人,他们的袍色各异,有的认识,有的不认识,各大学的法学系导师,法务部的部长,各法师塔的塔主,法师军团的领袖们,甚至还有太阳教会的神官们。
所有人都站了起来,向他弯腰致意。
这片大陆最智慧最具有力量的先行者、力量者与科研者们,歌德智慧的精华所在,他们聚集在此地,元素的力量在此齐舞,智慧的回音在此共鸣。
以前是内向的性子,在人多的地方讲话就会紧张,但如今被这些人注视着,康德的心态已经有所不同,面对大鲍勃、联合国五常国家所带来的压力和愤怒,已经在无形中全数消弭。
他说道:“歌德人!”
所有人都看向他。
没有轻视,只有尊敬和认同。
“这并非是索求报偿,我只是来此借用各位的智慧与力量,就是这个包裹的东西。”
萃取,手中的袋子骤然崩碎,蝗虫四散飞逃。
虚空凝滞,念力控御,空间禁锢,圣辉锁定,乃至风握,法师之手。
各式各样的辉光,魔力与精神力在虚空之中交映,坐席上的施法者随心所欲,操纵着强大的法力汇聚成无形的控制力,一只只蝗虫被无形之手攫取,拉到身边,各派系魔法师,奥术师,博物学家,德鲁伊,神官,他们拥有异界千百年的经验、积累、记录与案例,用神秘来对抗神秘。
看到了吗,荷鲁斯。
在哪个世界,我都不是孤军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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