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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二十三章 复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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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使馆的密议室中,约中堂双目如牛眼,喘着大粗气。

    脸色涨红,神色激动。

    因为作为一国首脑,他今日遭遇了终极侮辱。

    白天的四头受气本来就很操蛋了,没想到居然只是个开胃菜.

    而今他被一个该死的中国小混蛋跳脸,对方极尽嘲讽之能事,以武力来威胁他,以那些把柄、口供和黑材料来勒索他,还有一个见鬼的中国大使,拿着那个该死的菊花手机拍啊拍——酸萝卜别吃!

    堂堂一国首相,受女王之任命,行使民众赋予之权柄,统御着五大常任理事国之一,持有核武器这一末日力量,掌握着英伦的宣战权与三军指挥权,堪称是全世界最有权力的人之一。

    这样的政治巨头,这样的国家元首,却面临康德的恶毒言辞、武力胁迫和猖獗勒索,此等奇耻大辱,能忍受吗?

    能。

    开玩笑,约宝可是因为风流债太多而不得不向前妻支付赡养费还要为孩子们的高端私立学校付大笔学费所以抱怨工资太少甚至打算辞职的男人啊!

    开玩笑,约宝可是成为了阿川表面儿子的男人啊——平时商业互吹、盛赞阿川那只是虚应故事,阿川若是落选,多半是直接喊前总统了。

    开玩笑,约宝可是被女王和圆桌以及贵族们迪奥来欧拉去的男人啊!

    至于平日里的翻车丢脸那就更多了。

    ——譬如为了表现带英引以为豪的民主政治制度,约中堂街头走访,与民众们谈心聊天,结果因为随身带着摄影团队、有摆拍之嫌,于是被刁民们跳脸怒草、冷嘲热讽,场面一度尴尬极了。

    这些镜头也被客观中立的媒体们完完整整地转发报道,约宝因此受到全国人民的讥讽嘲笑,脸都丢到英吉利海峡里了。

    如此种种,不止一例,也没看约宝怎么着,依然我行我素做首相。

    毕竟他又不是阿川,作为一个合格的政客,面子和自尊心有个鸡掰用。

    面对康德的威胁和羞辱,最初的恼怒和愤恨,只是源于猝不及防的不适应和本能戒惧,因为对他做这种事的竟是个中国人。

    继而他就找到了一个很合适的自我安慰的理由。

    反正我又不是第一个被中国人当面威胁的英伦首相。

    约中堂依然摆出了一幅愤怒到无法自控的模样,但内心深处却渐渐冷静下来,这是他几十年人生的伪装色——内心深处,他依然是那个因为自己的土耳其血统被同学们欺负的小男孩。

    于是用邋遢、出格、不修边幅的外表保护和伪装自己,私下却比谁都勤奋努力,从伊顿公学到牛津大学,他考入最好的学校,积累最强大的人脉,用自嘲和幽默掩饰野心,顺从传统,顺应大多数,站在强者那一边。

    一向如此。

    在冷静下来的十几秒间,他就考虑到了康德所提条件的得失。

    圆桌完蛋了。

    这就意味着这个盘踞在英伦三岛的庞然大物遭遇重创,它们数百上千年积累配置的人脉、关系网和从属势力将遭遇沉重的打击和震慑,当一部分吃蛋糕的人死掉或者逃亡,那最大的得益者则是另一部分吃蛋糕的人。

    ——只要给新来的强盗分一部分。

    但没关系,强盗毕竟是强盗,只盯着蛋糕,却忽视更重要的。

    二十秒后,约中堂紧锁的眉头就舒缓了几分。

    康德打翻了圆桌,要夺走圆桌所拥有的产业和能量,还要把参加马术中心狂宴的那些权贵富豪的产业全部夺走——抢就抢吧,又不是抢老子的,也不是抢政府的,跟我约宝有什么关系。

    不,还是有关系的。

    因为康德要求,英伦政府在这个过程中应给予配合和协助。

    ——那他妈简直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切蛋糕啊,哪怕什么花招都不耍,刀子切下,刀面也多少会沾点奶油。

    再说了,怎么可能不耍花招。

    从头至尾,康德的言行打算给予约中堂最大的震慑,莫过于他的宣言。

    他要作为全球超凡者的法,制裁一切作恶的超能力者,无论哪个国家有超凡者妄自为恶、伤害凡人,康德都会从天而降、执行制裁,并且洗劫、掠夺和侵占该犯罪集团的一切所得和产业,以充作正义经费。

    这他妈已经不是国际警察和长臂管辖的级别了。

    ——康德,你比美帝还凶呀!

    不过,这跟约宝又有什么关系呢。

    拉倒吧,圆桌都要亡了。

    可想而知,这个宣言一定会引起各国的反弹和抵制,如果康德执意玩打干抢这一套,势必会引起越来越多的国家的敌视。

    但这也是好事啊。

    反正英伦的超凡者集团已经被干掉了了,约中堂再做什么都没用了,何不点根雪茄、坐着看戏,还要干啥?

    他将前因后果想了一圈,依然怒视着康德,冷冷道:“我……”

    “你个什么你,想明白了就别装了。”

    金毛犬的脑袋吃了康德一拍:“我替你平了圆桌,还可以跟你三七分成,天底下去哪儿找这么好的事情?”

    首相勃然道:“谁跟你分成了?我是清正廉洁的公务员,怎能……”

    话音未落,康德勾着他的肩膀,低声道:“你跟我港一港,法白西有没有什么作奸犯科的超凡者集团,我去把他们打杀了,抢回来的东西,依旧有你的一份,你看中不中啊?”

    约中堂愣了一下,而后呵斥道:“何等幼稚!我国跟法白西虽然有历史上的敌对因素,但新世纪的大国外交友好又坦荡,怎能……”

    “嗨呀,你想想看,圆桌被我打趴下了,虽然你头上少了两瓣拉屎的屁股,但你们英伦的超凡者总体力量是不是下降了一截?”

    康德言辞真挚,苦口婆心。

    “你下降了一大截,德国佬和法国佬的却还是这么多,这是不是不太合适?你们英国的超凡环境好起来了,是不是要帮助好邻居们净化一下?你看,都不用你动手,我替您就解决了,这黑锅嘛,也是我来背,回头还跟你三七分成,乖乖,女王不得给我授个爵级大十字勋章啊。”

    饶是康德舌灿莲花,首相依然是冷笑不语。

    今日告诉你了,你他妈转头就能把我给卖给甜品和嬷嬷。

    ——虽然是这么想,但首相依然是心动了。

    英伦弱了,对岸的两个驴王八还这么强,确实不合适。

    狗日的康德,如果不是这么黑心贪心,确实是一杆挺好使的枪。

    就这样,话题悄无声息而毫无违和感地转变了。

    从威慑呵斥,转为了坐而分赃。

    约中堂沉思了一会儿,脸色依然不太痛快:“说到底还是和谈——你把圆桌剿干净了,我再主持和谈,注意,是杀干净了,你别想着留一些活口,好让他们觉得我背信弃义、藏起来给我们捣乱。”

    说到这里,他盯着康德,神色严肃,眼神认真。

    康德打了个哈哈:“您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明白啊。”

    首相冷声道:“别装了,你打的就是这个主意,别以为我不知道。”

    康德露出了郑重的神色,肃然道:“真没有,他们要报复,也会波及无辜平民,我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毕竟俺们中国人不是你们英伦人,这种生孩子没屁目的事情你们能做,俺们可不能做。”

    顺便一提,生孩子没屁目这句中国俗语用英语说出来,莫名其妙之余透着奇异的嘲讽感,让约中堂恼怒之余却无话可说。

    “……总之。”首相沉声道,“康德,我承认,这一次是你赢了。”

    康德坐回椅子上,目光欣然,矜持地点头。

    停顿了片刻,首相似乎有些不甘心,讥讽道:“你朋友的朋友被绑架,担惊受怕了仅仅一天,甚至没有受到任何伤害,就换来了一个古老的传奇组织的重创,还有保守估计价值上百亿英镑甚至更多的财富、产业和股权,以及你公然干涉英伦内务、影响环球的机会。”

    “——康德,我看你去做生意,可能比你当超凡者要强得多。”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不满和愤怒。

    安幼仪的英伦签证以后怕是办不下来了。

    康德只是静静一笑:“怎么算账那是你的事情,但有一点,首相先生,我得向您指明、解释清楚,让你别白挨这顿打。”

    “事实上在一两个小时前,我的打算依然是把安幼仪接回国,然后找机会搞死绑架她的那个人,再把北区碎尸案的那个凶手剐了,此事就到此为止,我没有想着跟圆桌开战,也没想暴露更多的力量,没想着去做全球超凡者的法条……但有一件事,让我改变了主意。”

    首相皱眉道:“什么?”

    康德将莎拉娜的事情讲给对方听。

    她已经逝世,这个名字也寂寂无名,甚至在圆桌的运作和干涉下,消失在国家系统的各项记录中,成为了一个被世俗力量所强行遗忘的幽魂。

    ——让警察、女权组织成员甚至更多人忘记莎拉娜的,不是什么神奇的精神干涉法术,不是超能力,而是权力的推动,是国家机关的意志和力量,那对于普通人来说庞大到无以复加的怪物所投射下来的阴影,可以轻而易举地影响甚至消灭一个人的人生,对于普通人来说,那就是超能力。

    但她的名字还是被记起来了。

    被提及。

    被一个兴趣使然的路过的中国超凡者,讲给了漠视她痛苦、放纵罪犯甚至戕害国民的英伦政府的最高行政长官听。

    他告诉首相,正是因为这个人,正是因为这个名字,最终导致了英伦圆桌的覆灭,导致了一股前所未有的神秘力量正式登上地球舞台、震撼诸国,导致了康德决心成为全球超凡者的法条,以保护和拯救其他受苦的人们。

    听完之后,首相面色数变,咬牙切齿,面色阴沉。

    “就……就因为这个?”

    他不可置信道:“就因为一个该……”

    在康德漠然的注视下,首相放弃了即将脱口而出的粗鄙之语。

    “你觉得这是一个偶然?”康德平静道,“你觉得这一切的发生,只是因为我在调查事故现场时、恰好与她遇见?不,这是必然,是报应,是因果,是不甘的呐喊和复仇的意志牵动冥冥之中的命运,让我们相遇。”

    “你觉得圆桌死得冤枉,觉得你们在这次事件中损失惨重,你们将这一切归咎于偶然,其实不是这样的。”

    “一个莎拉娜出现在我面前、让我听到她的故事,意味着有十个莎拉娜在痛苦中死去,有一百个莎拉娜在绝望中惨叫,有一千个莎拉娜在压迫中哀嚎,有一万个莎拉娜在阴影中颤抖。”

    “在她出现在我面前之前,不知有多少受害者在永无希望的黑暗中消逝,不知有多少破碎的家庭在无尽的等待中绝望,这些人的尸体和痛苦堆成高高的山峰,垫在莎拉娜的脚下,才让她拼命踮起脚尖,出现在阳光之下,出现在我目光所视之处。”

    “而她脚下高高的尸山,是这个世界真正的损失和绝望,一定比你们和圆桌所遭受的要痛苦、惨烈和绝望得多,他们以前是罪孽者逍遥法外的证据,现在则是正义到来之前所付出的代价——你现在明白了吗?”

    他伸手按住了约中堂的肩膀,直视着他的双眼。

    “这就是开战的理由,并不是强行的借口,也不是单薄的因由,而是正义的愤怒,决不允许那些人继续活在这个世界上。”

    骑士的妄想,正义的笑话,英雄的谎言,可笑荒谬的善恶有报。

    种种讥讽之言在首相心中流转。

    从政之后,他就不相信所谓的报应和正义,因为罪犯和说谎者充斥于政坛,傲慢贪婪的富人攫取着越来越多的财富,卑鄙者享有富足的人生,这才是世界的真相,足以让心存幻想的人信念崩塌,或心灰意冷,或同流合污。

    而现在有一个人站在他面前。

    告诉他,这一切不是借题发挥的侵吞,不是扩大事态的借口,而是正义的愤怒,是为死难者的复仇。

    任何一个合格的政客都不会相信这种堂而皇之的理由和借口。

    但在这一刻,首相动摇了,他甚至觉得,这是真的。

    这个叫康德的中国佬,真的是为了一个叫莎拉娜的、与他素不相识的、又老又丑的、身染毒瘾的女人,与世界上最古老的超凡者社团开战。

    “希望你记住这个女人,记住今天的事情,记住这次的教训,首相,你所听不到的民众的怒吼,会有人听到,你所漠视的人民的愤怒,会有人看到,这个道理,马克思教过你,用不着我再教一遍。”

    康德放开手,后退了两步。

    “现在。”他说道,“我去执行最后的约定……为圆桌落下帷幕。”

    他的周身闪耀其璀璨星光,相位之门缓缓展开。

    “康德!”首相突然喊道,“你打算怎么向你的政府解释今晚的一切?”

    康德停下脚步,笑了笑:“圆桌从何处汲取力量?折磨受害者、供有钱人取乐的内在逻辑和根源是什么?你为什么说圆桌可以被打败却无法被消灭?你在暗示什么?首相,别把别人想得这么蠢。”

    光芒闪耀,康德跃迁消失,只留下闭合的相位之门残留着点点星屑。

    首相愣了片刻,看向大使。

    大使也茫然地回望着他。

    下一刻,大使脸色狂变,指着首相身后,厉声道:“小心!”

    首相大吃一惊,一个干净利落的前翻滚滚倒在地、带翻桌子作为掩护,向后看去——他什么都没有看到。

    旁边闪过一道身影,大使拽开大步,冲出房间,逃之夭夭。

    约宝这才反应过来,咆哮道:“混蛋!把照片给我删了!”

    而大使馆外,楼房、巷角和花坛之中,一道道血箭飚射,奉命潜伏在大使馆外、等待时机的圆桌刺客们被悄然摸来的猎手抹了脖子。

    讨逆者们隐匿身形,看了一眼恢弘壮丽、五光十色的城市,以及街道上不断掠过的汽车,出神片刻,而后向大使馆合拢。

    “完成任务。”他们说道,“转为值守防御。”

    相位之门开启于黑暗天幕下,与世隔绝的杀戮地带浮现康德的身影,古堡外的一切武装力量均被消灭,残骸与碎片遍布战场,毁灭中队和精灵海军向康德行礼,砍翻天大喊道:“大——技——霸——”

    “局面已经得到彻底控制,大地法师已经封锁了所有密道,我们将敌人堵在了地下庇护所,父亲,等待您的命令。”

    康德看向了稍事休整、旋即集合的战士们,毁灭战士,瓦伦坦近卫,精灵猎兵……这是他的力量,他的利刃,他可以信任的战士。

    从今天开始,一切有所不同。

    “走吧。”他说道,“让我们去攫取胜利的果实。”

    地下世界,所有密道被封锁,敌人已经逼近,骑士们损失惨重,亚瑟举目四望,喊道:“贝狄威尔!贝狄威尔呢!?”

    他最忠诚的骑士,奉命去销毁伊恩-克鲁克的残骸,一直没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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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1: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