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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不去 回不来(01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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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那个,你和卉卉说,我不管。”樊韵叫是叫,还是舍不得吴卉这份老总的工作。

    “我那天给你说了一下,你这派遗公司的业务下延的事,考虑好了没有?”山椿又问。

    “好了呀,可以干。”樊韵经过几天的盘算,已打定主意了。

    “那就把主事人落实了,尽快开展业务。黄莲的升级已经开始了,我们的提议是很多用工,特别是特殊行业的用工,都实行派遗制。你自己把握。”山椿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我也考虑了,就是吧,这特殊行业,比如保安,那一定是要有保安资质的才行吧。”樊韵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这个到是事实,不过,我想是不是可能和有资质的保安公司合作,资质和培训由他们负责,用工业务由你们开展。”山椿已经对这个问题做了考虑。

    “这到是可以,我怎么就没想到呢。”樊韵觉得山椿这办法很好,发挥各自优势,相互合作。

    “我还想了一下,化佛老酒坊的用工,除了核心部门外,能推向三方公司的,也尽量由三方公司负责,这样能减少许多矛盾和纠纷。”山椿这几天也一直在思考着,化佛老酒坊也将面临着人员包袱这个问题,唯一科学的办法就是推向三方公司,才是很好的化解办法。

    “那我尽快和朱幺妹对接。”樊韵一听,业务来了,到是反应快。

    “这还得晚一步,我还没对朱幺妹说这事儿”。山椿说。

    “哦,你俩说事儿,还不是一个电话的事儿。再不然,一个电话招来也是可以的。”樊韵对山椿和朱幺妹现在这情况到是觉得可以向前走一步,反正朱幺妹也是死了心不再嫁人,且人也到了三十六七了,怕是也没了嫁他人的心。再者以朱幺妹的条件,那里去找合适的呢。

    “别乱说,我对朱幺妹到只是感激和心痛,别的没有哈。”山椿认真地说。

    “可人家不这么想啊,你要人家苦一辈子?”樊韵也知道这情况,可这也对朱幺妹太残酷了吧。

    “难道你还可以修改婚姻法?”山椿玩笑地看着樊韵。

    “那到不敢。唉,人说,这婚姻法一夫一妻制是不科学的,是反进化论的,看来没错。”樊韵一直以来觉得生物界,按达尔文的进化论来说,优秀的基因是应该更多的传承,那些自己都吃不饭,自己都朝不保夕的人,基因孬,不是应该淘汰的吗?

    “你这话说得过了哈。”山椿知道樊韵又要宣传他那套能者多劳的进化理论了。

    “你龟儿两个,安逸,当老板没球事就一天喝茶耍。”左宗建上得茶楼,就开骂。

    “哦,左大股长,坐、坐。”山椿连忙招呼,现在的左宗建可是国土局的股长了,管着农村建设用地这一块儿。

    “我这股长有球用,还是你们安逸,自己当老板,钱挣得多,还不受人管。”左宗建在国土这好单位工作着,有着一种优越感,嘴里说着羡慕山椿他们,心里却乐呵着。

    “哪里敢和你左大股长比哦,管着土地,吃香喝辣,那像我们这些人,为生计奔波。”樊韵笑着说道。

    “莫说那些没用的,我想问你个事儿。”山椿想着章文江的事,也想着观音镇那土管员汪付洪的欲言又止。

    “你开着咨询服务公司,问自己嘛,还来咨询我?”左宗建开着玩笑。

    “这可是专业的事,问专业的人哈。我这事儿关系到土地,肯定得问你。”山椿捧了左宗建一把。

    “啥事儿,你说。”左宗建听专业的事问专业的人,心里也烫热。

    “就是吧,我老家那儿,为啥从沟里的田坝坝到山巅巅上全都是粮田了呢。”山椿和湾里的老百姓一样,不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格老子,这事来问我。现在哪个不晓得?”左宗建的意思,就是公开的秘密。

    “可我们老百姓不晓得啊。”樊韵说了一句实话,其实他也想弄明白这件事。

    “只是你没去关心这事嘛。县上叫不要说,其实社会上早就传遍了。不就是我们县财政穷,把这用地指标卖了钱了嘛。”左宗建到也爽直,没有隐瞒。

    “土地指标能卖,卖给谁?”山椿到是真的不明白,听左宗建一说,到是有些稀奇。

    “每一个地方的建设用地指标都是有规定的,那些大城市有钱,要发展,却没有建设用地指标。而我们县呢,穷,没钱钱,就把这些指标卖给了大城市。还有就是自己县也要搞建设,要发展,也需要建设用地。这样一来,建设用地指标就不够用。咋办?”左宗建说完两手一摊,不说了。

    “那与我们农村里沟沟头,田坝坝,坡坡上,山巅巅那些地有什么关系。”山椿觉得两者之间没有必然联系,但听左宗建的意思,肯定又有某种不可分割的关系。

    “这,你娃就不懂了,指标不够就想办法啊,全县总的地只有那么多,耕地红线不不敢碰。这不,沟沟头,田坝坝,坡坡上,山巅巅那些自古的林地、荒地不就成了粮田了?”左宗建很轻松地说道。

    “哦,明白了。难怪现在老百姓找块宅基地都找不到。想修房子都修不成。”山椿明白过来,原来都是穷惹的祸。

    “可,这也不该老百姓背锅呀,人家得修房造屋,得有住的地方啊。”樊韵也觉得这是件千古奇事儿。

    “有球法,全县还真不好找宅基地。现在老百姓想修房子的多了去,就是卡在这宅基地上了。矛盾大得很,不好整。”左宗建做着这事儿,对具体情况到也清楚。

    “说实话哈,对于政府这些事儿,我们管不着,但确实要修房子,怎么办?”山椿不想去评判这些事的是与非,只想怎样把江满的事儿给解决了,不然,那天又来上访,弄得不好搞凶了,弄去拘留几天,那可就不好办了。

    “你要修房子,修来干啥子?”左宗建以为山椿家要修房子,而从他的观点看,这老家的房子修来是一点用处都没有,没那必要。

    “我修房子,能批吗?”山椿问。

    “你家现在没人在农村有户口了,修不成。就是老房子改建,都批不到手续。”左宗建肯定地说。

    “这是什么政策?我那房子都要垮掉了,还不能改建?”山椿想到妈妈想回老家住,正好把这事儿也问清楚。

    “那是肯定不得行的,你家没有农村户口了,改建也是不行的,批不到改建的手续。”左宗建进一步解释。

    “那我们办城市户口还没划算啊。”山椿觉得这事儿弄得有点让人想不通。

    “当然嘛,前些年,城里户口吃香,这放开才十来年吧,这城市户口和农村户口基本就没啥差别了,反过来,很多经济发达的地方,有拆迁的地方,还有想在农村做点事儿,修房造屋的时候,这农村户口可吃香多了。人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我看这户口,是一直河东,十年就河西了。”左宗建说出了当下这户口的现实。

    “唉,这还真是个笑话,我们当年为了什么啊,把个城市户口看得比命都重要,比爱情都珍贵,比人格都尊严。”山椿又想起了当年的山君姐,王廷梅,古素,郑君……,也想起了自己因这农村户口的各种不公。

    “莫说这些啊,老子当年不是为这农村户口下的地下十八层去挖煤吗,早知今日,当初整死个人都不去下那煤井。”左宗建也不感慨。

    “呵呵,同学们,又在发啥子牢骚呢。”文大来了。

    “不是牢骚啊,是在凭悼当年得不到的城市户口和如今逝去的农村户口。”山椿含泪开着玩笑说着当年的痛楚和如今的无奈。

    “对于这户口,我到是觉得山椿这话很有道理。过去我们追求的,现在没价值了;过去我们想逃离的,现在有价值了。过去我们追求的有价值的,我们付出了代价;现在我们再想回到我们过去逃离的,也将要付出代价了。”文大这总结很到位,说出了我们的尴尬,说出了我们的无奈。

    “你这个当年的大学生,不会也和我们一样纠结吧。”樊韵用审视的目光看着文大。

    “我也想回老家去修修房子,种种无公害蔬菜,你就晓得我纠结不纠结了吧。”文大笑着说。

    “以后这农村生活可能会是我们向往的,但,农村,却是我们回不来的。”左宗建说。

    “嗨,不管这些,要在我老家找块宅基地,你这管这农村建设用地的,有没有办法。”山椿又问左宗建。

    “你又修不了。”左宗建没说有不有办法,只说山椿家修不了,没农村户口。

    “我家老辈子全家外出多年,现在回来了,当初的房子两个哥哥早拆分了,重修了。现在他想批块地,镇里说全是粮田,没建设用地,批不了。都上访了十多回了,今天又扯到县政府门口了,差点都被拘留了。”山椿把江满的情况说了。

    “是你亲满满?”左宗建审视着山椿,意思很明显,是亲的就管一下,不是就别操那心。

    “当然是亲的,想个办法。”山椿只得撒谎,不过也不叫撒谎,章家湾不都是一大家子,不都是亲的吗。

    “只有改天把土管所的叫上,拿起罗盘到你老家院子边去走走,找找,看有没有地可以修。”左宗建说。

    “啥罗盘,你们批宅基地还用罗盘?”樊韵问。

    “你娃就不懂了嘛,就是测定粮田和建设用地的仪器,大家都戏称罗盘,也和农村阴阳先生看地用的罗盘功能着不多哈。”左宗建笑了笑。

    “老院子边上有建设用地?”山椿听汪付洪说一点都没有,怎么老院子边上会有呢。

    “这你娃又不懂了,那卫星图多大点,一根沙线就是好宽?挨到院子边原有的宅基地打下擦边球,卫星也怕是看不出的吧。”左宗建得意地轻轻一笑。

    “唉,还是要专业人做专业事。”山椿表扬了一下左宗建,看来江满的事儿有办法解决了。

    “莫说那么冠面堂煌哦,这叫贼无熟脚偷之不着。”文大也笑着说。

    “更准确的说是逼良为娼。本来该批的,也能批的,他几爷子拿去卖了钱了,没指标了,让老百姓买单,一件非常正当的事,却要违着法来偷偷的做。”樊韵这指责也是很有意思的,而到底是不是逼良为娼呢,不晓得嘛。

    “那这样,等天我们一起去看看,你不去,人家怕是不会去干这事儿的吧。’山椿对左宗建说。

    “当然我得去,你老辈子的事儿,一定去。”左宗建言下之意很明确,他不去,人家是不会买账的。

    二十多年过去了,如今的章家湾已有了很大改变。以前光秃秃的山,现在被桥木和灌木丛覆盖,郁郁葱葱,看上去就犹如一片森林。由于政策的开放,外出务工的人多了,家里的劳力不够,山上的土地撂了荒,野草和荆棘在肥沃的土地上疯长,不见当年的地,当年的路,当然更没了当年的小麦、红苕、胡豆、宛豆和高粮。

    一条小公路的路基已成型,从冲顶直通冲尾,但没硬化。树林丛中掩映的是一栋栋砖瓦小洋楼,当年那青砖碧瓦茅草房早已不见了,更没了当年粮食大县,生猪大县农村的踪影。

    冲顶头上那棵黄桷树到是越来越茂盛,依然是过路行人驻足停留的一个所在。

    山椿和左宗建、南津国土代所长、乡土管员汪付洪到达章家湾时,章山江,队长章山火,还有几个来看热闹的章家湾人,早已等在那黄桷树下了。

    “山椿,麻烦你了哦。”下了车,章文江迎了上来。

    “江满,说这些,我是把这些领导请来了,就看能不能找到一块能建房的宅基地了,找不到,我也没法子。”山椿说着话和山火等人打过招呼。

    “过去遍地是粮食,家家户户都可以修房子,现在满山都是杂树杂草,却找不到一砣砣儿地方来修个房子,这硬是许仙的鸡/巴——日怪。”山火如今当了队长,也就是村民组长,只不过老百姓还是一如既往是叫着队长。但这山火还是和当年一样,说话口没遮拦。

    “啥日怪哟,火队长说话要注意点,你可是章家湾的最高行政长官哈,要给大家带个好头。”汪付洪笑着开着火队长的玩笑。

    “我这个队长算个屁,当个队长三年,狗都恨。”山火说的这到是事实,一个队长无职无权,却要上传下达,完成上给的任务,处理矛盾小纠纷,往往惹得大家不高兴。

    “火哥,别说了,你比我好哈,这些年你还升了队长,我呢,从乡干部到了平头老百姓。”山椿这一比,到也有些道理。

    “莫说那些没用的,你也是遇了小人嘛,不然,县政府里面那县太爷的位置还不是你的。”山火到是说得轻巧。

    “莫球扯这些了哦,赶快看看,哪里有不有点可以修房子的地哦。”左宗建招呼山椿。

    “这个就要问火队长了,他领导得好,听说这些年把这章家湾山下山上,全变成了粮田,就是吧。粮田不种粮,全都种了树种了草喂了蛇,你看这山看上去多绿,这植被多好,让人仿佛进了原始森林。”山椿本想说说政府是怎么搞的,却不好说,只得拿火队长说事儿。

    “这个哇,晓得上头那些龟儿子咋过搞起的哟,明明祖祖辈辈的柴山地,明明坡尖尖上的荒地,还成了粮田。还是他几爷子有本事。”火队长说起这个,也是心里火大。

    “莫说你章家湾,全县都是这个样子,按卫星云图测,没有一块建设用地。”代所长听见山火骂人,虽然知道是开玩笑,但心里也不好过,为这事儿,他这个国土所长可没少挨骂。

    老百姓要修房造屋,应该有宅基地,但就是过不了那卫星云图,批不了,挨了骂,也是活该。可这不是自己的错啊。

    “那我们这章家湾真的就没有一点修房子的地了?”章文江听得,就急得跳起来。

    “真没有,你这湾头,我也不是头一次来。不说你这湾儿,就是你们四县村,我们整个观音镇都这样。前几次我不是把这卫星云图拿给你看了吗?”土管员汪主任说的也是实情,这四县村修房造屋的不止这章文江一家,这个村他是来了多少次了,就是这章家湾他也跑了不下五次,可真没找到一点建设用地。

    “那咋办呢,你总得拿个办法出来才行吧。”章文江一听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