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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众们信没信不知道,反正铺子的生意十分的好,卖车轴的铺子宁远商行,随着舞姬求雪这一件事,彻底的在荣城出了名。
开张没两天,订单收了一个月的量,后来干脆连订单也不收了,关上门,挂上牌子,一月后再开。
这是荣城第一家火到打烊的店铺,堪称奇迹。
如果说时间会淡化一切,但如果一件事情没解决,还面临着巨大的问题,它只会越演越烈。
只要干旱一天没缓解,雪一天没下,寻找求雪舞姬的人,便只会越来越多。
除非过去多少年。
所以,不仅荣城在寻,随着消息传开,天下许多人都在赶往荣城。
沈信一天到晚忙的看不见人。
毕竟,总有人能顺着铺子的货源查到靠山村,查到沈信,当一件事情知道的人超过三个,想要瞒住,就不太可能,更何况,一整个村子的人,都见过他们。
最危险的一次,不知谁走漏的消息,客栈外面围了个水泄不通,万幸后面没有进来。
无论夏槿在客栈里憋成什么样,无论她有多着急,她也始终没有出去。
不仅仅是因为沈信三令五申,每日早上出门必定叮嘱一遍,让她不要出客栈,外加每日傍晚回来必定问一遍,白日都做了什么,心情好不好?
最重要的是,她清清楚楚的知道自己的实力,因为师兄给她的降雪设备的工具,那只是舞蹈所用,功率有限,想要大面积降雪绝无可能。
这个问题在她去信“问候”小师兄的时候,小师兄在回信里给她讲过了。
所以,她出去降雪,不仅仅解决不了干旱的根本问题,还会增加无数的麻烦。首当其冲就是沈信,他会被各方势力围攻抢人,虽然现在已经开始有人调查,但只要一日没有确定,就不会被各方一起围攻。
但为了解决干旱,她也会努力,每日查阅百科库里的资料,包括各种水利设施和可以走的捷径。
可行方案列了一堆又一堆,每日研习,每日苦读,成果略有一些,计划开春化冻就可以实施,力保不耽误春耕。
过了最暗潮汹涌的几天,就要开始过年。
无论荣城的百姓和天下人急成什么样子,年还是得过的,无数人家里开始张灯结彩。
除夕这天下午,沈信没有出门,留在家里跟她一起包饺子。
寒笙和汀芷放了假自行休息去,客栈也休了工,里里外外全部都是自己人,没人贴身跟着也安全无虞。
两人难得的,有了私下里相处的机会,没有去风花雪月,吟诗作对,煮酒泡茶。
反而像普通的人家,在过年时包起了饺子。
像是还在靠山村一样,一个掌勺,一个烧火,两人说着话。
“没能赶回去,要在这里过年。”
“这里也很好,家里的作坊铺子都还好吗?”
“都还好,除了被无数人探查围观,一切都好,至于围观嘛,反而生意更好了,真真是福祸相依……”
“嗯,造势嘛,只是这势被我造过头了……”
“别烦恼,有你家公子兜着底……”
等锅里的热油烧开,盛出来浇在剁好的馅料上,滋啦一声响,就开始冒出香气。
话题就又从波诡云翳的权谋争斗,回到烟火红尘里。
“好香!”
“再放些芝麻油会更香。”
馅料是白菜肉馅和蘑菇肉馅。
白菜是客栈窖藏的大白菜,秋末买很多,一直吃到开春那种。
肉是上好的精瘦肉,当然这个上好,是夏槿的认为的上好,她一直吃肉就不爱吃肥的,爱吃瘦肉,于是每次她的饭食里的肉,都会是精瘦肉。
蘑菇是靠山村快马加鞭早晨采了,下午即送到荣城的蘑菇,如今已经是荣城的紧俏货,又正值年关,没有十两银子是买不到的。
沈信调好了馅,夏槿也上了手,一个擀皮一个包,擀皮的擀的快,包的半天包一个,夏槿还要嘀咕:“一会儿煮到锅里,可别开了口,露了馅。”
男人的宠溺毫无边界:“露就露了,阿槿做的面片肉沫汤,也十分的不错。”
“明明是公子调的馅儿,怎么成我做的了?”
“阿槿包过了,也算阿槿做的。”
“公子吃糖了?”
“不吃甜食。”
“那嘴巴怎么这么甜。”
“阿槿,我希望你能开心。”
“我很开心呀。”
“很抱歉将阿槿囚在客栈,可是外面真的很危险。”
“公子……”
“叫我子期。”
“……没人能囚的住我,只要我想走,就没人能留。”
沈信一把抓了她拿饺子皮的手,:“……阿槿愿意信我。”
“哪次没信了?”
“嗯,是,一直信,从我第一眼看见你,在镇国公府的废墟里,在封于禁的刀下,在被劲弩暗杀的时候……如今……”他没再说,将人一把扯过来拥进怀里。“……只愿阿槿平安喜乐,等此间事了,还带阿槿去逛街,去游湖,去外面走一走。”
“那现在先包饺子?”
“好……”
夏槿回自己的凳子坐好,两人着手开始包。
包的饺子自然是只有两个人的,客栈的大厨房会准备所有人的饭菜。
煮好了饺子,在客栈的屋里摆好,大厨房已经送上来一桌席面,琳琅满目,满满一桌。
“这么多?是还有其他人来吗?”
“自然是没有的,只有我和阿槿,难得清闲,我们两人过个年。”
“……嗯。”
“先吃饺子。”
沈信包的饺子圆润可爱,夏槿包的饺子皱皱巴巴。
沈信夹一个皱巴的吃了,给夏槿夹一个圆润的:“我吃阿槿包的,阿槿吃我包的。”
夏槿给他一个你真幼稚的眼神:“不都是一个味道吗?”
嘴巴抹了蜜的厚脸皮家伙讲:“不都是一个味儿,阿槿的更香甜。”
夏槿咬一口饺子,多汁鲜香,十分好吃。
沈信饮了两杯酒,带了些微醺:“阿槿,希望年年有今日,希望以后每一年,都能和阿槿一起过。”
“啊?”夏槿抬头,不知如何作答,有些话面对他灼灼的眼神说不出口,只好取了他手里的酒,一口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