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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在屋顶沉默半晌,看向院子里打斗的众人,对一众大内高手道:“放他们走!”
众高手:“……”
尽职的属下道:“大人,不能放他们走。”
“大人,这些人明目张胆跟龙影大人抢人,这是藐视……”
影没有回头,说道:“放走!”
众属下只能收了手里的兵器,龙影卫在外行天子之命,没有人胆敢不从。
天机阁诸人呈防守姿态,一个个跃过墙头退走。
等众人都走了,影站在墙头沉默,那人知道她的名字,叫声亲切,那是她说的……朋友吗?
朋友是什么意思?是党羽?亲眷……?
自小便在竞争里活命,身边人的人都是敌人,后来又看尽十年朝堂争斗的人,第一次仔细咀嚼朋友这两个字。
……
夜色下,萧夜尘带了夏槿运着轻功向远处而去。
萧夜尘调侃道:“小槿儿那么厉害,名满天下的小师叔祖,怎么就被抓了?”
夏槿:“我又不会打架,被人近了身,就要完蛋。”
“啧~”,萧夜尘撇撇嘴:“你那大生哥,不太称职呀……不过他这贴身护卫,也没法儿贴身贴的太近,这就难免被人钻了空子,你那武婢可不是龙影卫的对手……这不,本阁主刚好英雄救美。”
“你别这样说,我不喜欢你的,要叫我夏槿或者夏先生。”
“哎呦,小槿儿真是伤人心……”,萧夜尘说罢单手捂了心口,卸了内劲,直直向下坠去:“……都没有力气运功了怎么办?”
“唉…别,别,别…要理智。”夏槿就很理智,知道他不会真的摔自己,都没去扶他,只劝了两句,就单手捂了脸,不看惊悚下坠的画面。
“哈哈哈哈哈……”,萧夜尘笑起来,运功稍微卸些力道落地:“别捂了,到了。”
夏槿放下手睁开眼,入目又是一处繁华的庭院。
萧夜尘道:“这是我天机阁的分舵。”
夏槿赞:“真好看!”
有属下来到行礼:“恭迎阁主。”
“去,把阁里供养的大夫全喊来。”萧夜尘吩咐完,属下退去。
夏槿问:“阁主怎么知道我病了?”
萧夜尘低头看他:“脸上都是病容了,瘦了很多……”,最好是这几天才瘦的,否则……哼!
夏槿到了天机阁便被延请名医,她靠在一张铺满皮毛的软榻上,正在被第三位大夫诊脉。
“一定要记得给我家公子报信,跟他讲我已经安全了。”夏槿对萧夜尘道。
“报过了!”萧夜尘摇一把俏纱绣金丝玉骨折扇,那金丝绣的是一座临江的巍峨宝塔,江水用的是雀鸟的翠羽织锦,配上他通身的天蓝色云纹锦服,宽袍广袖,白底皂靴,腰间的宽带镶了红玛瑙纽扣,恰似点睛之笔,精致的眉眼不失英气,谦谦公子,佳郎如玉,温柔的嗓音像是带着磁性的魔咒:
“……小槿儿还要再问多少遍?”
“那就好!”,几天没休息好,又风寒没好,正在低热,刚才跑路刺激的时候不觉得,现如今放松了,就觉得一动就有些头晕,她干脆躺下,婢女马上拿来枕头被子。
大夫阻止:“姑娘莫要平躺。”
夏槿便侧躺下,头挨到枕头的一瞬间,就像坐了一天的过山车忽然躺下一样,头忽然重重的晕了一下,她一下蹙紧了眉头。
“小槿儿可还有其他的伤?”萧夜尘问道。
“没…”,夏槿都没力气再纠正他的称呼,只刚说一个字,就觉得不适,用手里的帕子捂了口鼻:“咳……咳,咳……”,咳嗽完缓了一下,才说完完整的话:“……没有!”,一侧的婢女马上给她换上干净的帕子。
萧夜尘问道:“小槿儿怎么会风寒?莫非是那些蛮人没给毯子盖?欺负我们小槿儿?”
夏槿摇头,不行,晕,干脆用拿帕子的手摇一下:“是我自己……咳……咳……没盖被子…咳…阁主怎么找到我的?”
萧夜尘这次没有玩世不恭的笑:“当然是因为小槿儿被子没盖,进了医馆……”,萧夜尘从椅子上起身,来到夏槿的榻前俯身看她:“要对自己这么狠吗?小槿儿自己乖乖不动作,本阁主也会找来……”
夏槿没回答,她眼睛半睁半眯,已经开始昏昏欲睡。
她几天没好好睡了,又生生冻过一夜,还感冒低烧着本来就困,连被打过的头也时常发晕,如今到了她觉得安全可以信任的环境,便再支撑不住,说了几句话就睡着了。
萧夜尘没动,等她睡沉了给她掖好被子才转身,对旁边的婢女轻声道:“守好,多加几个炭盆。”
婢女没敢出声,用唇语说了一句是,微微屈膝。
萧夜尘朝外间走去。
外间等着几位天机阁供养的大夫,有的诊过了脉,有的没诊过,现在齐齐都候在外间等着。
萧夜尘摇了他的折扇踏进来,大夫们齐齐垂首站好,但也没人敢怠慢。
能年纪轻轻便在天机阁坐稳阁主之位,他只会比其他人更加狠辣。
萧夜尘在椅子上坐了,一只脚踏在婢女送上来的脚踏,用扇子点着大夫们道:“说罢。”
大夫不敢怠慢,号过脉的上前,既不敢拽深奥的用词,也不敢夸大病情,简短说道:“头上的伤有些重了,应当静养月余,方能好起来……至于伤寒,应当是反复受寒病入肺部,引起了咳疾……也要汤药静养数日方可。”
其他大夫道:“正是,姑娘身体娇弱,不宜用虎狼猛药,应当吃些温和的药静养。”
“……”
大夫们说完了病情,写了药方,交给婢女下去熬煮。
萧夜尘起身向外走去,一众大夫避让到两边。
他走到众人中间位置,又停下了步子,说道:
“好好医治,否则……”,他啪一下收了扇子,然后说出四个字:“自己了断!”
一众大夫慌忙跪下称是。
……
萧夜尘出门,没再睡却也没走远,让人抬了桌椅到廊下,就着廊下的灯笼光芒,边烹茶,边与天机阁长老说话:
“哼!派一个一生没出过宫门,丝毫不通外务的影子出来办事,还不如京都大街上随便提一个衙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