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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臂上一片温热,袖子渐渐湿透,他伸手放在她肩膀上轻轻的安抚:“别哭,一切都会好起来。”
好一会儿,夏槿抬头,问他:“漠邶王死了吗?”
他不死,她多吃亏呀,她的空间因为她在别人没攻击她的时候,动了杀人的念头,已经锁死了,否则不会被人一刀攮在背上而不启动。
现在开始一个月,她就只是一个普通人了。
沈信告诉她:“逃了,中了一箭,那样的伤势,必定九死一生,能不能活着,还得看天命。他受伤后,我们骑兵一来,漠邶各部落进退政见不一,如今已经溃散了。”
夏槿问她:“公子怎么来的那样快?大军跑不了那么快呀?”
沈信看着她笑,拿手帕擦她眼角的泪痕。
夏槿:“快说!”
“好!”,沈信答应一声,极其简单的说道:“没回西北,没过邙山崖,在漠邶草原,从西打到东,破了雁北口,就到了,这样快!”
横穿别人国内腹地,了了几句话,夏槿听着都觉得凶险:“公子怎么这样大胆?”
“阿槿怎么这样大胆?一千人就敢对抗八万大军?还坐在城头儿诱捕神箭手。”
夏槿就没话说了,现在想起来,确实有点儿夏大胆儿了。但城里一城的百姓,城破了,百姓怎么办?东北没了,西北腹背受敌,西北又怎么办?
如果还有机会重新选,她照样不会走。
沈信倔强的样子,心疼的夸一夸:“阿槿真是厉害,生生挡了漠邶王精锐十天,迫的他派出所有高手下了必杀令,你家公子我,都没让他派出过阿奴。”
夏槿高兴了:“公子羡慕了?”
“嗯!”,沈信点头,心疼道:“我宁愿躺在这里的人是我。”
咚咚咚!敲门的声音响起,丫鬟在门外道:“将军,饭食来了。”
“进来!”
“是!”丫鬟端来了饭食,在床边支上来小几,摆上了些软烂的粥品。
然后对床边儿的沈信道:“将军,让奴婢来侍候先生吧。”,啊,啊,啊!就要侍候女中豪杰的先生啦,好激动啊。
沈信问夏槿:“我出去,让丫鬟侍候你更衣?”
“不用!”,夏槿摇头,失了那么多血,她一点儿都不想更衣:“想先吃饭。”
“好!”,沈信挥手对丫鬟道:“你们下去吧!”
“是!”,被沈信抢了差事的丫鬟们失落的走了。
沈信对夏槿道:“我来喂阿槿吃饭。”
夏槿问他:“公子不去睡一会儿吗?好久没合眼了。”,都快变成熊猫了。
熊猫眼的笑很宠溺:“等阿槿吃了饭喝了药我再去,要是别人喂药阿槿不吃可怎么办?”
夏槿抗议:“我会吃的,我又不是小孩子。”
“是,不是小孩子!”,沈信笑起来,想到了她第一次生病的时候吃啥都吐的样子。然后从小几上拿了碗,舀了一勺汤送到她嘴里。
夏槿侧躺着很难吃到嘴里,扭着头脖子难受。
沈信耐心安慰:“不能平躺,会压到伤口,再流血就麻烦了。”然后看她委屈的样子,只得又道:“我扶阿槿起来,坐着吃,刚好活动活动!”
“嗯!”,夏槿赶紧答应。
沈信小心的扶她坐起来。
夏槿终于可以活动了,开心的很,结果她一坐起来,耳朵嗡的一声开始耳鸣,眼前一片漆黑,心口发虚,上不来气,额头的冷汗刷的一下就流下来了。
“阿槿,阿槿?”沈信一看她脸色苍白,满头的冷汗,人也闭上了眼,赶紧对着门外喊:“大夫,来人!”
候着的大夫急匆匆进来,又是扶着躺下,又是号脉,又是针灸,还有人往夏槿嘴里塞了药丸子。
等夏槿耳鸣过去,能听到声音,眼前不黑,人清醒些,就看到大夫正在跟一脸焦急的沈信解释:
“……先生是失血太多了,猛一坐起来是会这样的,这很常见,并没有大碍,还是要躺着静养……”,然后巴拉巴拉一堆术语。
等大夫都走了,沈信轻声问道:“能给自己疗伤吗?”
夏槿摇头:“不能!”
她在外历练,就是为了感受世间诸般爱恨,很多武器都是锁死的。
星际为了防止弟子在外历练不深刻,也为了防止弟子随意伤人,所以,在没有危险的时候随意杀人,空间锁死一个月,这就是惩罚。
阿奴砍向她,她只能去杀阿奴,但她对漠邶王动了杀招,还是在阿奴之前动的手,就算漠邶王没死,空间也照样锁死了。
这就是妄杀的代价,系统就是这般机械不思考,系统也不会思考,不会对历练弟子有丝毫的通融。
刻板和死板教条的风格,是教授的传统,他一贯认为,人只有在困境里顿悟,在失去里成长。
把弟子丢出去历练,就是被摔打去了。
唉!
沈信把通红的眼眸垂下,轻轻把手垫在她的面颊下面,声音沙哑道:“放心,我用手接着,湿不了被褥,好歹吃些东西。”
等夏槿吃了几口饭,药也没吃到嘴里,便疲惫的睡了过去,她失血太多,能坚持一会儿已经是极限。
看着夏槿苍白的脸,沈信又坐了一会儿,轻轻给她盖好被子,吩咐人守好,才转身出去。
丫头:总于得到了侍候女中巾帼的机会,可是她的偶像已经睡着了。
大夫守在门外,罗参军守在门外,将领们守在门外,看见沈信出来,众人焦急道:“将军,您……”
沈信:“院子外面说!”
到了院子外面众人焦急出口:“将军您的伤,要快点儿包扎呀!”
沈信甩下五千轻骑兵一马当先跃上城墙,接住夏槿护着她的时候,被人一刀砍在背上。
虽有铠甲护着,但漠邶王的亲卫死士,力有千钧,还是透过铠甲伤到了后背。
在夏槿昏迷着凶险的时候,他就带着一身伤,坐在她的床前等着她醒。
她若不再醒,他疗不疗伤,还有什么意义。
素来理智的沈大将军,在夏姑娘的事情上,从来都带着一些不理智。
“走吧,去议事厅!”
“将军,您的伤?”
“边议事边疗伤,阿槿辛苦守下的地方,无论无何也要守下来,先把部署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