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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也就都传言,安郡王这是简在帝心。
传说中的混账纨绔被当今扶起来,当今没有斥责他,没有问他做的那些混账事,而是问他:“爱卿有何要事?”
指定是有要事,否则不能就这样急匆匆的来了。
安郡王要说的可不是京都的要事,他要说的,是远在北地的要事,他说道:“回陛下,幸不辱命,成裕公主,已经被救下了。”
“好好好!”轩辕辰连说三个好,这十年前埋在沈家军的司隶校尉,没想到终于派上了用场:“他沈信居然敢拿我朝公主祭旗,没想到,最后倒用了个假的。”
安郡王道:“回陛下,祭旗没完成,当时在校场上,本来都要行刑了,是那个夏槿跑来,拆穿了真假。”
“哼!”轩辕辰听到夏槿这两个字,就心里堵得慌。
要不是这个叫夏槿的女人,沈信也不能活着跑了,也不能东山再起,成为大黎的头号劲敌。
他吩咐:“按计划行事,记住,能用就用,不能用,就永绝后患。”
……
荣城。
宗四少爷最近很闲,他的内定好的先生,特批了他不用做护卫,以后给她做笔录。
但她忙的没时间讲课,确切的说,她忙着讲兵营里面的课,普通的课程推了又推,推了又推,好多想要学习普通机括的人排成了一个大长队,也没见她上过一堂课。
负责记录笔记的宗四少爷,练字的纸都练了无数张,最近书法都见长了,也没见她腾出时间来。
所以,宗四少爷又变成了一个正经的大闲人。
他今天,趁着他爹没注意,偷偷的溜了出来,他要去百花楼,看看柳美人。
柳美人是百花楼的台柱子,这荣城有名的清倌人,舞姿那是一绝,弹琴更是动听,千金难买一笑。
自然这荣城有名的纨绔,就是她的座上宾。
“哎呦,是宗少爷,得您来,小店儿蓬荜生辉……”门口儿的门人一看见宗小四,就客套上了。
宗小四以前每次来,他说的都是:四少爷来啦?
今日这客套话都正式多了。
宗小四心想,这有了正经差事,就是不一样。
宗小四以前,虽然也是刺史家的公子,但他日日纨绔,他爹管不了他,都干脆不管了,谁爱抓谁抓,反正大错没有,也关不了几天,所以,宗小四才成了一个滚刀肉。
偏生刺史大人还被盛王架空了,啥实权没有,所以,这荣城是不是个人物的,都敢跟宗小四叫板。
但现在不一样了,盛王走了,刺史重掌地方政事,宗小四也跑到了夏先生身边儿当差,虽然还是不学无术,却是真正权贵家的公子了。
宗小四美滋滋扔了块碎银子在门人怀里抬脚进去,有几个文人公子正好听完曲儿出来,迎面撞见,居然跟宗小四打招呼:
“宗少爷这是得闲出来转转?”
宗少爷惊:“……”,这要是搁以前,哪有文人士子跟他说话,大多数文人都是根本不理他,更甚者,翻着白眼儿来一个:切!
如今,这么礼貌跟他说话啦?
一位打扮文雅的公子道:“宗少爷不必惊讶,您死守荣城而不退,堪称一代英豪。”
“正是,荣城快破时,你拼死站上了城头儿,光这份壮举,就能得大家尊敬。”
所以,就算他现在依然不学无术,没啥墨水,但文人士子们,却没人嘲笑他了,也愿意和他结交。
原来是因为这个呀,嗨,他还以为是因为他爹重新掌权了呢,还一位是因为他在夏先生身边儿当差呢,原来是因为他自己厉害,宗小四潇洒道:“不客气,少爷我向来仗义!”
“哈哈……宗少爷豪爽!”
“……”
聊着聊着说到来这里的目的,几个文人道:“我们过几天,要在画舫办一场文会,所以,来请几位画师和琴师。”
“宗四少爷要是得空,也可以来凑个趣儿,今日这是诚意相邀,请帖立刻送到府上。”
宗四少爷没几滴墨水,什么时候参加过文会,美的不行,就算他不会做诗,能被邀请也是美事儿,美滋滋道:“一定去,一定去。”
“宗少爷是来做什么?”大家问道。
宗少爷现在也是个人物了,被大家尊敬的守城英雄,怎么好意思说是来找柳美人厮混,多影响风度,于是他说:
“我平日里当差,看见夏先生每日忙的脚不沾地,疲乏极了,就想着等她回府的时候,在院子里让人弹个曲儿,她要是路过听见,也能舒心一二。这不是奈何本少爷自己不会弹,这才出来找个会弹的……”
“哦,原来如此!”
几位公子听见恍然大悟,夏先生确实累,能忽然听到个妙曲儿确实惊喜,能松乏松乏。
于是纷纷介绍:“唉,柳叶儿不错,弹的好极了。”
“不行不行,柳叶儿的琴虽好听,但靡靡之音甚重,不适合解乏,倒适合那啥。”
“那就芳华,芳华的最好,空灵幽静,舒心极了,适合解乏……”
“……”
几个公子在楼下一通谈论,楼上的老鸨竖耳倾听半晌,招手叫了个人耳语几句,快步走了。
几个人还在继续讨论:“芍药也不错呀,人爱笑,看见就喜庆……”
“不不不,要是这事儿,依我看,这还得是依依最好……”
正讨论的激烈,这时老鸨走了过来,行礼问安道:
“老奴参见各位公子,我们楼里最近来了个弹琴甚好的姑娘,比其他姑娘弹的都好,夏先生是女中豪杰,这听歌曲儿,自然也得听最好的。”
一个公子气愤了:“我说你这老鸨子,有甚好的你藏着掖着,刚才问你你咋不说?本公子办的文会,你都不屑了,请你的人,又不是不给银子,要不是青鱼公子最近不见客,我们用得着非得来请姑娘……”
就算是文人,也都本来是富贵人家的公子,脾气上来都不小:
“可不是,有新来的你藏着掖着,总不会都是为了藏着吧?”
老鸨赶紧道歉:“对不起了诸位公子,是真的才来,今天早上才到,刚才您问的时候,还没收拾齐整呢!”
“拉倒吧,谁信啊,就是下楼的功夫!”
“这不是要给夏先生听……”
“你别拿夏先生压人,她自然当的最好的,我们有啥都让着她,但本公子就是想问问,你刚才也不知道人家宗少爷来请人弹琴,也不知道是给夏先生听,怎么本公子问的时候,你怎么不说有?”
“……确实是没收拾好,不方便见客呀……”
有个年长的公子打圆场:“行了,你就承认吧,我们不值得人家拿出压箱底的姑娘!”
得咧,谁肯承认自己不行,这就必须得辩一辩了,争吵更激烈。
宗小四:“……”,他真的是落伍了,好长时间没出门的练书法,最近啥也不知道。
荣城头号纨绔的头衔儿,都快被人抢走了。
几个人跟老鸨争执的激烈,一阵悠扬的琴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