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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这位毒师,曾经可是名震漠邶。
他是老漠邶王身边最得意的左膀右臂,曾经带兵死守过王庭不退的人,他在漠邶家喻户晓无人不知,不仅用毒厉害,还武功不凡,他手臂上的那处伤疤,还是几年前双方大战于草原时,沈信亲手砍的。
所以冷月认得,真是无巧不成书。
欧阳老爷子道:“能让他替死的人,整个漠邶只有一个。”
除了勅岩,谁能让他甘愿赴死?
左先生道:“老夫就看那人怎么有帝王之相,还以为是又看错了。”
夏槿想起来,方才他问自己,对漠邶王怎么看?
他自律,肃然,从不与同窗玩笑,说话时威严的脸,还有……自己点评漠邶王时,他罕见弯起的唇角。
如果他就是漠邶王,那他南下,不知有多少人在接应。
她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都谁去追击了?沈信呢?”
“回先生,是王上和韩统领,带了两百高手。”
“去牵马!”
“先生,捉拿几个人,不管他是谁,两百高手都够了……”况且,就算调动大营,普通兵卒怎么追的上有功夫的高手?而且事发突然,大营调动也需要时间。
“是啊先生,您也不会打架啊!”
“要不然您有什么厉害的家伙事儿,您给我们,我们去追……”
左先生问:“槿丫头知道往哪里追吗?”
别人逃亡,又是功夫高手,一个纵跃嗖一下子,追的人也都是嗖一下子,现在早不知到哪里了。
夏槿说:“我知道。”
“先生……”,有人还要劝,她毕竟是祁国的机关大师,是无论如何也得保证安全的人,怎么能去追敌?
夏槿道:“别废话,请左先生去镇守朝堂,冷月去调兵,以烟花为号,所有亲卫带上家伙事儿,出发!”
她得快一点。
……
沈信也很快,他已经追上勅岩了。
就在漠南草原,在祁国与漠邶的边境线。
勅岩再厉害,就算他是天下第一,肉体凡胎也没办法长跑一夜一直比所有高手都快,他随便抢来的普通马,也赶不上沈信的神驹。
更何况,还有不管他藏在哪儿,不管他易容成谁,也能始终找到他的猎犬,山林根本不是优势。
天彻底黑下来时,
两方在边境漠南草原交上了手。
近身交手,全都是刀刀直击要害的肉搏。
“没想到是你!”
勅岩运功一夜,血脉流转,面上的易容已经没有了,自然被认了出来。
他两把弯刀舞的虎虎生风,招招凌厉,沈信的赤霄每一剑都是对准他的咽喉,还有寒笙策应,时时刻刻在直击要害。
勅岩逐渐落了下风,国师死了,几个高手死了,他只剩下两个人。
可忽然,无数根箭矢从天而降,天机阁的诸般暗器纷纷射来,随后,是天机阁的杀手。
远处,号角声响起,漆黑的夜里,只有月光打下的微影,能看见是五千漠邶悍勇,个个弯弓举刀,朝这边冲来。
漠邶新王的命令,过漠南草原的人,无论男女,杀无赦!
两国的王被围在中央,如同一场屠杀!
远处,
有人向天机阁几位舵主汇报:“回舵主,没想到沈信追来了,也在里面,这……”
“哈哈哈……巧了不是,那就连他一起杀了……”
阁主死前见的最后一个人便是他,然后便窝囊的死在一个破烂的小巷子里,他怎么脱的了干系。
去死吧,是不是冤枉的,到下面跟阁主解释。
可是这,有人看向大长老青鱼公子,青鱼公子是一直坚持阁主活着的,他相信夏槿的话,他是否……?
青鱼公子说:“沈信生死,与我等何干?”
他又不是几岁的孩子,相信阁主活着,是他心里最美好的心愿。
可半年了,阁主丝毫音信也无,他也会做最坏的打算。
再说,就算阁主活着,阁主喜欢夏姑娘谁不知道,要是沈信死了,说不定阁主能满足心愿呢,哈哈哈哈哈,阁主不忍心也不能做的事情,他给他背着……
哎呀,今天真是巧!
“去,所有高手进去,全力诛杀沈信……”
此处这么大的动静,如此多人的打斗,如此多的兵勇调动,沈家军不可能不知道消息。
沈家军悍勇,行动也最迅速。
可因为天机阁不停的劫杀哨位,五千悍勇又一路奔驰才到就偶遇交上了手,沈信最近的驻军赶来,要一刻钟。
五千人的围剿,再加上几百个杀手,沈信用不了半刻钟,他就得死了。
哈哈哈哈哈……!
他就是全身长满火铳他也得死了。
因为几个部落首领畏惧勅岩回去,下的是死令,不惜一切代价的剿杀,他哪来那么多的弹药啊,哈哈哈哈哈……!
况且沈信和漠邶,是死仇。
五千人围剿的中间,喊杀声震天,
烟花信号升空了,身上的弹药也都已经用完了,寒笙的剑为了掷一个人,已经没有了。
两人背对背站着,如同曾经的很多次绝境。
没时间说话,没时间交谈,每一刻都是生死的考验。
谁都知道,最近的驻军要赶来,最快一刻钟。对付大兵团这个速度足够了,可要是紧急救人呢?
还是不惜一切代价,来自漠邶最厉害的精锐的绞杀。
无数人倒下,
很多亲卫弹尽,双拳难敌四手陨了。
寒笙被人砍在肩头。
别说一刻钟,半刻钟,几息都等不了了。
就这样结束了吗?
不可能!
夏姑娘从天而降。
她一身锦绣的衣裙,墨发飘扬,衣带翻飞,落地挥手间一排冰锥激射而出,面前的人倒飞出去十几米,砸在同伴身上倒了一团。
她身上许多地方,亮出淡淡的光晕,在漆黑的夜里,是除了火把外唯一的光源,衬得她脸色都带上了绝艳。
谁见过这种场面?
跟话本子里讲的神话故事一样。
所有人齐齐愣住。
夏槿回头看沈信:“你怎么样?”
沈信的侧颜一道深深地刀痕,血滴落在衣襟,他的衣服都湿了,他说:“没事!”
怎么会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