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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房间,打开少室九凤送的包裹,《怪物图谱》赫然现入眼帘。
卫凫溪悚然一惊,猛地站起,四处扫视了一遍。
屋内一目了然,不可能藏人,门窗半掩,也绝没有人能外面窥探到里面。
略一思索,卫凫溪就强压下心头的戒备,回到椅子前重新坐下。
对方能掌握他在功勋堂的一举一动,能通过他的些微举动推断出他想要这本书,还能随手送出一个黄阶功勋,必然是大人物,不会无聊到随便窥视他!
对方是谁,赵家兄弟?
略一思索,卫凫溪就否定了这个答案。
功勋堂戒备森严,工作人员都不知道领取功勋的弟子是谁,赵家虽强,却只局限于青山堂一地,影响不到功勋堂。
赵家也没有那么大方,一个黄阶功勋随手送出,还不留名字。
在这青山堂,有权利随意出入功勋堂,功法还高到能让卫凫溪全无察觉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万凤山。
但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没有任何理由呀!
或者是那个神秘莫测的黄玉麟,但对方和自己更只是泛泛之交。
左思右想,卫凫溪都有些想不明白。
遇到想不明白又不急迫的事情,有的人喜欢绞尽脑汁地冥思苦想,有的人会暂时放下,卫凫溪属于后者。
压下心头疑虑,他翻开了怪物图谱。
这本书很厚,足有四五百页,介绍了各种奇奇怪怪的生物,鸟兽虫鱼无所不包,生活习性、攻防特点无所不含,仿佛异界版山海经。
只是稍一翻开,就让卫凫溪怎么也放不下。
夜色很快降临,去公厨吃过晚饭,回来点起油灯继续阅读。
漂泊这么久,忽然能安安心心在油灯下读书,他觉得异常满足和幸福。
直到三更鼓响,想到明天还要听课,卫凫溪才洗漱休息。
朦胧中,屋外似乎有人员走动。
教习堂有严规,住处大过天,除非教习亲来,任何人不得冲击他人住所。
他没有多想,只以为是有人夜晚归来,没有太放在心上
第二天一早,他就早早起床,收拾好自己吃完早饭,赶到正阳堂。
正阳堂是教习堂的授课点,可以坐百来号人,他到的时候,偌大的房间空空荡荡,别无他人。
在一排中间坐下,卫凫溪一边在脑海中会议怪物图谱中的种种动物,一边静静等待起来。
半盏茶的时间后,三三两两的弟子出现,看着高坐第一排的卫凫溪,都有些诧异,纷纷缩到了后面。
人越来越多,后面的位子越来越满,坐到前三排的却一个都没有。
眼光偶尔扫过教室,卫凫溪忽然感觉有些熟悉,似乎另一个世界的学校中,很多人也喜欢这样。
“懦夫!”
一个愤怒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回头一看,盯着两个黑眼圈的赵虤正站在一边,大大的双眼中仿佛要射出火焰烧死他。
卫凫溪这才想起对方邀他昨晚比斗的事,不过,自己似乎没有答应对方呀。
不等他解释,赵虤已经狠狠一擂桌子,踏着重重的步子恨恨而去。
“软蛋!”
又一个压抑低沉而愤怒的声音响起,回头愿意看,黝黑敦实的步惊风也顶着血红的眼睛从他身侧走过。
看也不看卫凫溪,他直接坐到了后面。
应该还有一人,卫凫溪干脆等了起来。
果然,不一会,陈佳木和李郁禾并肩走了进来,两人的脸色都不是很好,似乎一晚没睡。
陈佳木还沉得住气,没有说什么,从卫凫溪身边走过的时候也只当没有看到卫凫溪。
李郁禾却极为恼怒,小脸都涨的通红,路过的时候狠狠啐了一口,低声骂了一句:
“怂包!”
昨天晚上,他们三拨人在西演武场碰面,互相还商量着要按照怎么个顺序与卫凫溪比武。
谁第一个、谁第二个,中间要让卫凫溪休息多长时间,好让他心服口服,不要说他们三方车轮战他一人。
陈佳木甚至都准备,如果卫凫溪觉得不公平,可以改天再战。
哪知道,他们从亥时等到子时,也没见卫凫溪半点影子,派出去的人也说,卫凫溪房间已经熄了灯。
抱着万一的想法,只以为卫凫溪是睡过头了,三方又等了一个多时辰,依旧没等到人。
他们这才确定,卫凫溪根本没准备来。
这就好比男人洗了澡、吃了药,最后对方却说堵车不来了一样,那股无名之火烧得他们一个晚上都没睡着。
要不是教习堂规矩严厉,他们都想直接冲到卫凫溪住处,把他从床上扯下来暴揍加质问。
身为一个武者,你怎么能不接受别人的挑战,你怎么敢不接受别人的挑战?
在心中骂了卫凫溪一万遍“懦夫”,一大早来到正阳堂却发现,对方正大刺刺地坐在第一排,让人如何不怒。
要不是用最后的理智捏着拳头,李郁禾绝对会一拳打在卫凫溪脸上。
很快,这件事情以难以想象的速度传遍了每一个弟子,整个学堂都被“嗡嗡嗡”的声音所笼罩。
下一刻,所有的声音又齐齐消失,一袭白衣从学堂门口缓缓进入,少室九凤来了。
看到第一排正中央的位置被卫凫溪占了,少室九凤柳眉微微一簇,却也没有说什么,而是缓缓走到卫凫溪的身边,挨着他坐了下来。
“翁……”
喧嚣声猛然再上了一个新台阶,屋顶都仿佛在抖动。
少室九凤看起来并不孤傲,甚至颇为平易近人,但所有接近她的人都会不由自主地自惭形秽,根本不敢靠近。
这个学堂中,和她说过话的男生不超过十个,很多还是因缘际会之下,少室九凤先开的口。
从没有人敢、也没有谁会唐突佳人,冒冒失失地坐到她边上。
而今天,少室九凤却主动坐到了一个公认的软蛋边上,让他们如何不怒。
要是眼光能化作箭矢,卫凫溪已经千疮百孔了。
卫凫溪也有些诧异,不明白这个女孩为什么偏偏放着那么多空位不坐,反而要主动坐到自己边上。
不过,对方明显没有说话的意思,他也就微微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屋子里很快变得落下一根针都能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