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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炳炎坐到帅椅上铿锵有力的宣布:“传大宋国主口谕,吕文唤投降变节,杀害同胞,罪该万死。令其自裁,从者免死。”
他指着吕文唤恶狠狠的说那一脚是替文丞相踢的,若不尊太后口谕,吕家只留下吕文清一脉,其余灭九族。
他再指着其他军将说:“尔等要跟着吕文唤一条路走到黑也行,一样灭族。”
大厅里面变得死气沉沉,那些军将都是大汗淋漓的低着头,不敢正眼看赵炳炎。
吕文唤痛苦的申辩,襄阳城破并非他本意,实为无法再守。
郭襄打断他的话说:“汉王罚你,是因为你投降鞑子之后助纣为虐、残杀同胞,充当灭宋急先锋。”
她对着军将们讲:“今日之事,就是本宫前来寻仇,乃江湖恩怨。望诸位弃暗投明、好自为之。”
赵炳炎从腰间取出一个手雷走下主位,笑呵呵的颠着手雷说:“震天雷,三丈之内非死即伤。”
郭襄秒懂,吆喝那些军将后退,趴下。
赵炳炎拔掉引信抛去帅椅,随即拉过郭襄躲在边上的柱子后面。
紧跟着就是轰隆一声巨响,中军大帐的后墙马上炸开一个大窟窿,他拉着郭襄立刻闪人。
硝烟散去,郭襄和汉王早已不见人影,军将们呼啦啦扑上去扶起吕文唤,这厮哎呦呦痛苦的叫轻点,肋骨断了。
众人赶紧放下,轻手轻脚的抬去软塌上请示咋办?
有人愤恨的吼道:“抓,全城大搜捕,一定要抓住他们替大哥报仇。”
吕文唤连呼:别,别,不要。
他喘口气说:“汉王会乾坤大挪移功夫,郭二姑娘他们恐怕都出城了。咱们得商量一下往后咋办?”
众人犯迷糊了,下一步咋办?继续西进,和蒙军一起杀宋军嘛。
总帅这话啥意思?
主将张贵听得吕文唤称呼汉王、郭二姑娘,甚是恭敬,估摸着总帅的心思有了变化。
他幽幽的说:“此一时,彼一时,是得好生谋划。汉王宣太后口谕可不是假的,咱们都是汉人能跑到哪里去?大帐周围的兵卒怕都听见了。”
主将牛富颔首说:“若方才之人就是汉王,那他说啥就是啥,传闻汉王乃是诸葛武侯关门弟子,有通天之能。诸位看那火器何等神器。”
众将都是面面相觑的沉默不语。
南方的宋军火器厉害,消息早就传到他们耳朵里了,今日得见赵炳炎手里的大黑兴枪枪索命,八亿杠远距离悄无声息的杀人,黑黢黢的手雷轰隆一声便在墙上炸开一个大窟窿,更是信以为真。
吕文唤想到大门外还有一帮兵卒是知情者,疾呼将外面的人都叫进来。
他必须要封锁消息。
立刻就有人出去安排。
中军大帐闹出那么大的动静如何能彻底封锁消息,军营里面已经在三五成群的传言了。
第一个实锤的消息就是郭二姑娘来归州锄奸,杀了武家兄弟俩。
武家兄弟是啥人物?都是郭大侠的徒弟,深得大侠武学真传,这样的两个人物在军营里被人做掉,绝对是一件骇人的大事。
这个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很快就让襄阳军都晓得了。
吕文唤肋骨断裂,内脏受损,咳嗽不止的还没有商议个结果,外面的小校又急匆匆进来禀报:码头上的军船失火,大批粮草被毁。
原来,赵炳炎他们冲出大帐后立刻去了码头,郭襄晓得他要去劫粮,担心吕文唤派兵来保护粮草,围剿她们,到时候难以脱身。
他说:“无妨,那厮深受内伤,一时半会儿喘不过气来。咱们边劫粮边放火,叫他首尾不能相顾。”
赵炳炎说干就干,还用上了燃烧|弹,消息马上就传到吕文唤耳朵里。
这厮晓得粮草被毁后叹息一声说:“罢了罢了,汉王这是在催命呐。”
他吩咐亲卫将夫人和两个儿子接来。
众将马上晓得他有重大事情交代,都说:“不要不要,我等誓死追随吕帅。”
吕文唤轻轻的摇头,叫都别说了。到现在,他可不敢再相信面前的兄弟们都是真心。
大军还在襄阳时就流传出兵卒不愿意出征蜀地的消息,毕竟这些襄阳兵在几年前还是大宋坚定的抗蒙主力。
若说当年他们冲去临安,毁了都城是为报朝廷贪官见死不救之仇,眼看着大宋这座大厦将倾顺水推舟。当下宋军起死回生,连连反败为胜已不同往日。
今天,汉王当众宣布只诛首恶,从者免死,敢一条路走到黑要灭族,这可是个重磅炸弹,更是所有军将的救命稻草。
一旦汉王复国,他们就是灭族的对象,中华大地没有他们家族的立锥之地。
反过来看,只要他吕文唤自裁谢罪,所有人都能获得新生。
人人都有求生的欲望啊,如此来推算,谁都巴不得他死,他死了之后大家都能平安。
吕文唤的夫人和儿子进去后,看到面色苍白的夫君简直不可想象,夫人掩面抽泣说白天都还好好的,咋就这样了?
那厮咳嗽两声,竟然带出鲜血,小儿子马上替他擦拭,他推开小儿子说:“汉王来了,宣大宋国主、太后口谕令老夫自裁,否则他日灭九族。”
老妇人听了如晴天霹雳,随即呜咽起来,这叫啥呀,刚投奔大元没几年,大宋就起死回生,又打回来了。
小儿子不服地说:“爹爹别怕,咱们手下有的是兵。”
众将也在身后齐吼,要和吕帅同生死共患难。
那厮艰难的摆摆手说:“吾观当今之大势,大宋有汉王,其雄才大略胜过大元所有人,只待时日,定会收复宋室河山。”
他继续分析当前的形势,他们来到归州,没有了粮草,不进蜀地鞑子不会放过他们;若往西走,大宋禁卫军武器精良,以逸待劳,必定输多胜少,九死一生。
这厮一一看过跟前的将领说道:“吕某命不久也,决意自裁谢罪,请众兄弟成全。”
众将立刻抽泣、难过的流泪,嘴里呢喃:“吕帅不要,不要吕帅。”
吕文唤没时间听他们胡诌,交代完后事,立刻摸出一把匕首用尽全力插进自己胸口。
悦来客栈,赵炳炎搂着郭襄呼呼大睡,女人可没得他如此大胆,迷迷糊糊的始终保持着一份警惕。
昨夜她俩忙了一宿,赵炳炎频繁使用乾坤大挪移也是累了,酣睡中嘴角竟然流出哈德子,郭襄心疼的替他擦拭。
一觉醒来已经到了中午。
郭襄说他是神算,吕文唤那厮果然没来海捕他们,只在码头上增加兵卒应对。
他说要是码头上也不管,襄阳军里面的蒙元监军就会怀疑那厮的忠诚了。两人用过午饭在客厅吃茶,掌柜的小心进来禀报:有俩小哥求见。
他叫放进来。
不大一会儿,一高一矮两个身穿素服的青年走了进来,老远便对着赵炳炎扑通一声跪下,抽泣着说:“俺爹爹已经自裁伏法,求汉王开恩,照拂我们兄弟。”
高个儿青年随即取出一封书信双手举过头顶呈上。
郭襄谨慎的过去那过来打开看过,告诉他是吕文唤的遗书,尊令伏法,只求汉王饶过他的家人和部下,特意叫两儿子来拜见汉王,求平安。
他叫两青年都抬起头来,那高个子脸色相对平静,矮个子青年眼里却冒着浓郁的怒火,显然对赵炳炎逼死他老子满怀仇恨。
他瞥了一眼那小子不屑的说:“没读过书?大宋子民都是华夏子孙,投敌叛国天理难容,连这些都不晓得读的啥子书?妄为大户人家。”
随即坐下,端起茶碗吃茶。
这是要送客的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