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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枫将白云子拉进屋内。
只见其又是满脸谄媚,问道:“关于这个柳白,我有个问题想请教。”
白云子示意他问下去。
“若将柳白烘干、晾干,再磨成粉,这用量用法,还得老哥帮忙把关啊。”
白云子想了一想,点点头回道:“这还得慢慢摸索才行,包括婴童用法,都要定一个量出来。”
陈枫苦笑:“原来这个新药,也不是容易推广啊。”
白云子吹起胡子,道:“你以为天下这些药这么容易来的?那些着名药方,哪个不是经过无数名家不断验证,删减,增添,再反复验证,历经千辛万苦才得出来的。”
又见陈枫一脸失落,他便安慰道:“你这个柳白方,制法简单,验证也容易。倒费不了太多功夫。”
“老哥,你看这柳白方,起什么名字好。”陈枫已期待起将来的名利双收。
白云子却反问:“你的药方,名字自然是由你起!”
陈枫猥琐笑道:“你觉得叫‘白云散’如何!”
白云子眯起小眼睛,盯了对方好一会,只盯得陈枫心里发毛。
直到最后才怪声怪气道:“哼,算你小子懂事!但也不能把你功劳全占了,这样吧,叫‘枫云散’吧。”
陈枫弯着腰,又道:“到时这利润,再分你一半!”
“一言为定!”
这时白云子才笑出满脸褶子。
两人正有说有笑,却听见李重润轻咳了一声。
白云子便停下来听诊,却久久等不来他第二声咳,于是感叹道:“俗话说宁医十丈夫,难医一小儿。因为小儿脏腑脆嫩,气血未定,口不能言疾情,手不能指病处。我有心等他咳嗽,却迟迟不见,就在此理。”
陈枫疑道:“不是有听诊器么?”
他想起后世内科医生基本必备听诊器,这玩意虽是西洋传来,但制作简单,效用却不小,而且他也知道古时中医也用听诊工具。虽然不一样,但有异曲同工之妙
“听诊器是何物?”
“老哥不知听诊器?”陈枫明明记得在网上见过老祖宗用过的听诊工具照片,而且比西洋听诊器更为简单!
这时他意识到这个听诊器,或许同样不为唐人所知。
其便又道:“望、闻、问、切,不是你们医生诊断患者病情的必经步骤么?”
这可是中医最最基本的道理。
白云子回道:“没错啊,难不成要考较我?”
陈枫就坡下驴,赶紧问道:“那请教一下这‘闻’字何解?”
白云子没想到对方给他一根竹竿,他就敢往上爬,只好气鼓鼓地道:“‘闻’字有两解,一是‘嗅’,嗅其气味。二是听,听其声音。我说的可对?”
“那听什么?”
“自然是语声强弱,喘息粗细。”
“就没了?”
“还有?”
“呼吸、心跳,你们就不听了?”
“这怎么听?”
“贴上去听啊!”
白云子又盯起陈枫,可见其并无戏弄之意,才回道:“自我学医,未有此种听法。况且遇有妇人就医,如何能贴上去听?”
“这么说来,唐人确实还没有此方面认识。”陈枫想了一想,想看看如何解释。
其便开始提问式教学:“世间所有声响,都是‘动’起来,才发声,对不对?”
“对!没错,动静动静,可不就是这么来么?动就有声,静就无声,此乃自然之道。”白云子回道。
“那就好,你摸摸良心,是不是在跳动?”
白云子翻了翻白眼:“废话,不跳就躺尸了。”
“那他就有跳动的声音!”
“这我也知道,夜深人静之时,有时也能听到。”白云子倒是有一点懵懂了。
“你再摸摸胸,看看呼吸的时候,胸腹是不是也在起伏?”
白云子倒没真的伸手去摸,只是点了点头,回道:“是,你说的没错。但呼吸之间,只能听到喉口鼻之声,却听不到肺脏之声。刚才就说了,也不可能贴到人家胸口去听。”
陈枫只笑了一笑,又瞅见幼宜也在一旁听着,便向其问道:“远处有声响却听不清的时候,你会怎样做才能听清?”
幼宜已喂好了李重润药汤,本来安安静静地在一旁,听这两人一问一答,正津津有味当故事听呢,这人却来找茬,便没好气地回道:“自然是竖起耳朵,再搭手倾听。”
只见陈枫半握手掌,放置其耳后,随后问道:“是不是这样。”
白云子听懂了,但还有不解:“这种方法只是在放大和聚拢声音。却不方便施用于听诊之时。”
“你说的也没错。但,理是这个理,只要懂得这个道理,就顺其道而行之!必有所获。”陈枫故弄玄虚地笑了一笑。
接下来其便向众人演示如何利用这个道理。
陈枫问道:“老哥有锯子么?”
白云子点头,又向幼宜示意。很快,幼宜便拿了一把锯子进来交给陈枫,她也想知道这小子能闹出个什么动静来。
陈枫便提着锯子,出门右拐,走到几棵竹前,挑了一棵锯了起来。他刚才见幼宜煎药的时候,看到到院子里有几棵竹子,其中有一棵竹节扭来扭去,下粗上细,长得奇形怪状,看着就不是好竹子。
屋里人听见陈枫在外面锯东西,便出来看热闹。
谁知等白云子看到后,忙伸手阻止,同时大叫:“慢着,我的龟甲竹!”
龟甲竹是竹中极为珍贵的品种,白云子也是好不容易才移到一棵。
只是他发现的迟了,龟甲竹已经被陈枫锯掉一半,眼瞅着已经来不及救了。
白云子只好挥泪摆手道:“算了,算了,你锯吧。”
待陈枫提着了节一尺长短的竹筒进来,便招呼白云子上前来,又把竹筒大头一端按在自己心口,向其道:“老哥把耳朵凑上来,再听听!”
只见白云子半信半疑地侧耳凑进小头一端。眨了几眼后,其突然面露惊喜,叫道:“欸,欸,还真是,听得真真切切。”
陈枫又把竹筒移到右侧胸口,道:“再感觉一下。”
白云子如法炮制,又听了起来,听了一会后,疑道:“这是什么声音?”
“此乃肺部呼吸之声!”
“这就是肺部呼吸之声!?”白云子震惊异常。
这望闻问切,历来是医家诊断的手段,如今“闻”里面,竟能多出来一项手段,如何能不让他惊喜!
何止是惊喜,简直是欣喜若狂。只见白云子手舞足蹈,连声叫道:“好好好!”
幼宜见白云子激动得有点狂躁,也生出好奇,那玩意到底能听出个什么响来?
陈枫见状,高深莫测地示意幼宜也过来听听。
幼宜便赶上两步,也附耳听了起来,只听见竹筒里传来“咚咚”的声音,便拍手叫道:“诶,这个好玩。”
她也是倍感神奇。
看着两人大惊小怪的模样,陈枫也好奇起来。他上一世也见过听诊器,但从来没试过,便也想听听。
只是这个竹筒听诊器没法听自己的心跳,便将竹筒交给幼宜,道:“有这么好玩?来来来,让我也听听。”
而幼宜莫名其妙地接下竹筒,同样将大头一端按在自己心口,陈枫则凑到另一端。
大概是白云子太闹,吵得陈枫听不清楚,其伸着脑袋又靠近了一点,只听见幼宜的心跳“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陈枫不由纳闷,为何她心跳越来越快了?歪头瞧向幼宜,又见她满脸涨红,惊呼:“你也发烧了?”
却见幼宜嗔目圆睁,其握起粉拳,直直杵向陈枫鼻梁,同时骂道:“下流!”
只有石强看在一边,心里乐开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