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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牧和萧文馨的婚约,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但他依旧记得,当年第一次见到这个女人时,她纯净得宛如出水芙蓉,羞涩地冲着他说她对他很满意。
就因为这一笑,她就藏进了他的心里。
所以为了萧文馨,他甘愿做任何事情,就像在天下第一楼外,明明知道是萧文馨的错,但他还是站了出来为她出头。
只是没想到,在这危急关头,这个心心念念的女人,竟然会让她去死。
萧家有四大才子之首的萧逸轩,有三大才女之一的萧玉颜,还有她萧文馨,而他秦家,就只有他一根独苗苗。
失望,恐惧,绝望……
无数种情绪,几乎顷刻间将秦牧给吞噬,摧残着他的精神和意志,就连萧文馨依的哀求声,也渐渐地在耳边远去……
许久。
秦牧才缓缓抬起头来,红着双眼看着梁休道:“既然殿下非要一个人死的话,好,那我死。”
萧文馨双眼顿时亮了起来,不断地向着梁休磕头道:“殿下,你听到了吧,秦牧她愿意死,求你放过我……”
梁休看都没看萧文馨一眼,倒是对秦牧有些刮目相看了,他还以为会看到这两人相互推诿的闹剧,没有想到秦牧最后居然选择成全了萧文馨。
这个家伙明明怕得要死,脸上全是汗,就提着最后一口气,等着自己宣判。
“值得吗?”
梁休眯着双眼,戏谑地看着秦牧,道:“为了这样一个女人……”
秦牧咬了咬牙,道:“不全是为她,我愿意死,是因为威胁、羞辱当朝太子,的确是死罪。
“我虽然刚进京,而以我对殿下的了解,殿下不可能真的会杀一个女人,那这件事,就只能由我这个男人来负责了。
“之前求饶,是做臣子的本能,现在,只求殿下给一个痛快。”
梁休一脚就踹了过去,这混蛋说得这么激昂澎湃,却像是被扒光丢在雪地上一样,抖个不停,这让他非常的无语。
“那你抖个鸡毛啊,本太子要真杀你,你是不是还要尿裤子了?”
一听梁休这话,众人就知道,梁休没有杀人的心思,屋里就响起了一阵哄笑声。
“哎哟,太子老大,你还真说对了,这小子是不禁吓,前几年我吓了他一次,把他给吓尿了,被我老子吊起来用皮鞭抽。”
徐怀安赶紧跳了出来,颐气指使地揭秦牧的短。
别看他脸上轻松,但其实掌心中全是汗水,同是勋贵子弟,平时看不惯顶多就是打一架,但自家老大不一样,还真怕自家老大把秦牧杀了。
话落,房间里再度响起了一阵哄笑声。
等死的滋味本来就不好受,现在又被徐怀安揭短,秦牧一张脸都涨红起来,恨不得蹦起来和徐怀安大战三百回合。
“你特妈那是吓吗?把我直接丢进皇家兽场,那是谋杀。”
秦牧想到当日的事依旧咬牙切齿。
梁休看着徐怀安都有些无语了,什么仇什么恨啊?你特妈居然把人家丢进兽场?那里面全是老虎豹子好吧,这样要是不被吓尿,那就是神仙了。
不过徐怀安这么一闹,原本沉重的气氛,终于活跃起来。
梁休看着秦牧道:“孤不杀你,但是你得到英武帮服役,给你三个月时间,你让英武帮所有的人服你,包括徐怀安。
“做到了,所有恩怨一笔勾销,孤还可以给你一个一展才华的机会,做不到,那你还是继续回乡下的庄子上,去喝西北风吧!
“至于这个女人,你还要不要娶,看你自己了……”
梁休原本挺不爽秦牧的,但这家伙后面的表现又改变了他的看法,这家伙有股子毅力而且有担当,万一培养一下,又是个人才呢?
而且英武帮因为帮主是徐怀安,导致整个帮都莽得不行,正好缺一个像秦牧这样的人,去里面浪一下。
秦牧听到就呆住了,没想到还有这样的转折,这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的大好事。
因为父亲是降将,哪怕位列国公,却一直被人瞧不起,而受到父亲的影响,他在京城也多遭白眼,和勋贵子弟融不到一起。
这也是他一直呆在乡下的原因之一。
本来以为这辈子应该不会有什么出头之日了,只有袭爵混吃等死一辈子,没想到太子居然不计前嫌,给了这么一个大好机会。
“多谢太子殿下,殿下放心,我一定能做到。”
秦牧满脸激动叩头谢恩。
徐怀安一听险些就炸了,太子老大你开玩笑呢?给我弄这么一个仇人在帮你,那还不得三天两头打架啊?
正想评评理,就被陈修然按住了肩膀:“放心,殿下这是为你英武帮好。”
徐怀安顿时直翻白眼,我英武帮个顶个的英武,殿下弄一只弱鸡进来是为何英武帮好?要不送你?
“至于萧文馨,算了……”
梁休懒得处理这个女人,回头看向萧玉颜道:“萧二小姐,麻烦你给萧尚书带句话,就说本太子,见到萧大小姐的左脸上,有块淤青。”
众人闻言,嘴角都不由轻轻抽搐起来,这不就是让萧老国公,自己教训自己的女儿吗?太子殿下这招,算不算借刀杀人?
萧文馨刚刚恢复红润的脸色,瞬间又苍白下来,前几日才和太子有了一小点冲突,从未对自己动过手的父亲就下了狠手。
要是让父亲知道自己羞辱了太子,估计非得杀了自己不可。
萧文馨整张脸都充满了恐惧,可惜,没人同情她。
萧玉颜看了萧文馨一眼,眼底闪过一丝的不忍,最终还是抿了抿唇,欠身行礼道:“是,臣女遵命。”
话落,她心里又莫名地有些失落起来,太子殿下叫自己萧二小姐,他之前明明叫自己玉颜的。
“好了,事情终于皆大欢喜了,圆满结束。”
梁休伸了一个懒腰,取出冰块中的最后一杯葡萄酒,嘿嘿一笑:“本太子也该犒劳犒劳自己……”
话没说完,梁休只感到眼前一阵风掠过。
然后,他手中的杯子,就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