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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苑苑姐,悦可……她好像死了……没有气了!怎么办?”
“慌什么?我们收拾收拾,把尸体装进行李箱里,找个时间把她扔了不就得了?就一个小贱人而已,又没什么好怕的……”
“对,扔掉!我现在就去买行李箱!”
“哎,你慢点,猫都被你吓炸毛了!哈哈哈……”
“潇潇,你胆子还真小……”
一大段嘈杂的声音如同连绵不绝地江水一般涌进了她的脑海里,吵得她头痛欲裂,她想要说话,嘴巴却始终紧闭着,怎么也张不开。
闭嘴,你们好吵……我的头好痛……为什么?
大脑里充斥着繁杂的消息,几乎将她的意识撑爆。
而在下一秒,沐酥可猛地睁开了眼睛,她如同一条突然接触到水的鲤鱼,一个打挺,便坐了起来,转动僵硬的脖子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遍四周的环境——房间巨大且空荡荡的,带着一股淡淡的清香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血腥味,房间里没有窗,头顶上挂着一盏明晃晃的灯,亮得刺眼。
而她的面前有一个陌生的男性,那人左脸上还有着一道从眉间到下颚长的疤,异瞳,望向她时,只有右眼的眼珠子在轻微转动,看上去极为怪异。
沐酥可愣住。
她这是在哪里?眼前这个人是谁?为什么会在她面前?
谢鄞贺被她瞪大的双眼吓了一跳,手一抖,签子上臭豆腐差点与大地来一个亲密接触,所以,为了不让到嘴的臭豆腐飞了,他决定先下手为强——他一把将臭豆腐嗷呜一口塞进嘴里。
原本还在思考人生的沐酥可看到他这个鬼样子,沉默了片刻,然后表现出了自己明明白白的嫌弃,短短几秒钟的时间内就把“这人是不是有病”这几个大字刻在脸上。
她的眼神又飘了飘试图,找一个正常人。
在这个房间里,除了眼前这个左脸上有疤,看上去脑袋不是很灵光的人,就只剩下了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人——那人此时此刻正坐在不远处的书桌前,背对着她,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老板!她醒了,”谢鄞贺把嘴里的臭豆腐咽下去,在下一个臭豆腐进嘴前,对着唐渊喊。
然后,在下一秒臭豆腐成功进嘴。
这嘴就跟捡得似的,着急还。
虽然沐酥可并不想去怀疑她是不是被拐卖或者被做了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但是,她还是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被魏佳苑和楚潇潇她们两个搞进了精神病院,然后多了两个室友。
沐酥可一个没忍住,直接脱口而出:“你是神经病吗?”
但实际上,这还是她第一次这么跟别人讲话。
从小到大,因为家庭环境的原因,她所表现出来的样子都是唯唯诺诺,自卑谦逊,她还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直接重拳出击,将内心想法付诸于口,骂一个不认识的人有精神病。
随意出声骂人什么的,这感觉果然爽。
谢鄞贺被眼前女孩子的话成功噎了一下,他眯着眼,一脸黑人问号,随即上下嘴唇下意识地一碰:“什么?”
“你难道不是疯子么?和我一样,现在被关在这里,”沐酥可毫不畏惧地又往谢鄞贺身上补了一刀,她独自坐在床上嘀嘀咕咕,全然不顾谢鄞贺的反应,且目光十分平静,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刚刚经历完校园暴力的十七岁女孩。
“?不是,”谢鄞贺看也不看就把吃空了的纸盒子甩进背后两米开外的垃圾桶里,他凑近了沐酥可,努力地挤出双下巴,异色的眸子里带了几分讥笑,“这位小姐,虽然我是看过心理医生,但是我还不算是疯子,这里也不是精神病院。”
沐酥可不太能适应谢鄞贺嘴里的那股子味儿,她有些嫌弃地把头往后仰了仰,双手往后撑:“你可以离我远点么?臭豆腐的那味儿……好冲!”
闻言,谢鄞贺顿时挺直了腰板,他不可思议地瞪着沐酥可:“臭豆腐怎么了?!怎么了?!你怎么能嫌弃臭豆腐呢?!你刚被我老板捡回来的时候可比臭豆腐臭多了!”
“切,白菜萝卜还各有所爱呢?我喜欢臭豆腐的味道很奇怪?还有,”沐酥可抱怨了一句,不过她虽然嫌弃谢鄞贺,但是他话里的重点还是抓得住的:“捡?什么叫捡?你当捡垃圾呢?”
谢鄞贺挑眉:“就凭你刚才那个样子不就是垃圾吗?”
“滚,我怎么可能是垃圾,”沐酥可反驳,“还有,这里真的不是精神病院或者黑医院吗?”
谢鄞贺又挑眉:“你聋了?”
“你才聋了,”沐酥可反唇相讥。
闻言,谢鄞贺嗤笑:“没聋?没聋你没听见刚才我跟你讲过这里不是精神病院?难道你看不出来这里是正常人类居住的房间?你见过谁家黑医院或者精神病院的床这么软,这么大,还没铁栅栏的?”
面对谢鄞贺的嘲讽,沐酥可毫不示弱地回击:“说得也是,毕竟连你都没拦住,他们干什么吃的?”
“你说得好有道理啊,连我都拦不住,他们干什么吃的?……不对,你妹的!我居然无言以对……老板!这个小兔崽子她欺负我!噫噫呜呜,”谢鄞贺吵不过她,从床沿上下来,哭哭唧唧地冲过去和唐渊抱怨,并且进行了毫无感情的棒读,就像一个画风不太好看的低级绿茶。
唐渊一脸平静,他已经习惯了谢鄞贺时不时地抽风,对于这种情况的情绪只有无奈,他从椅子上起身,手里还拿着一个文件夹——不同于沐酥可在市面上看见过的普通文件夹,那文件夹主体呈黑色,里面夹杂着金色的花纹,仔细一看,似乎是拼凑出了什么奇怪的符咒,而唯一一块白色的地方,上面打着一串她看不懂的字。
唐渊语气淡淡:“她还小,阿贺,你别闹。”
“我靠?我闹?老板你不爱我了吗?嘤嘤嘤,”谢鄞贺不敢相信地给唐渊让路,然后大声逼逼着世界的不公平,他恶声恶气地吐槽,“你这是见色忘义!重色轻员工!这样不行,这样要加钱!”
唐渊面无表情地回头看了他一眼。
“……好嘛,别这么看着我,我闭嘴,我闭嘴,”在唐渊略显寒凉的眼神中,谢鄞贺从心地闭了嘴,顺便不服气地耸了耸肩,然后才瞪了一眼从刚才开始就不知道在笑什么的沐酥可。
唐渊把目光从抽风的谢鄞贺身上挪回来,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此时同样看向自己沐酥可,并不关心眼前这个女孩子那突如其来的笑是关于什么,他平静地把文件夹摊开,递到了沐酥可面前,声音没有丝毫波澜:“签字。”
原本还在走神在脑补社会主义兄弟情的沐酥可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文件夹,猛地回过神来。
咦,不对?老子现在好像是在一个奇怪的地方啊?
沃艹?眼前这个白大褂是不是要把自己的器官一个一个切了卖掉啊?!虽然被卖掉也就那样,但是这个钱如果不归她,她会很亏啊!不行不行不行……
沐酥可眼睛一瞪,忽然表现出了不属于自身的警惕:“你要干嘛?!”
本来没他啥事的谢鄞贺逮着机会就不做人,他邪魅一笑,甩了一把自己那墨蓝且几近黑色的头发,冲着沐酥可大声逼逼:“干什么?你觉得我们要干什么?当然是把你卖掉!卖掉的钱我拿去买臭豆腐!”
“滚边去,卖了这钱也是我的,”沐酥可翻了个白眼,然后默默地无视掉谢鄞贺,转眼盯着唐渊看。
唐渊没有什么要解释的欲望,只是垂眸看着眼前人,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签字。”
沐酥可试图与他大眼瞪小眼,以失败告终,她沉吟了一会儿,试探性地反问:“我要是不签呢?”
谢鄞贺再次抢答,他笑得很欠揍:“不签?不签那你就只能再一次原地去世!世界可不会对违规者手下留情。”
见沐酥可依旧没有要接这份文件的意思,他笑眯眯地示意沐酥可看平躺在蓝色文件夹上的纸页:“不是你自己临终前许愿说如果你能再活一次,就要宰了谁来着?魏什么?”
这个沐酥可有兴趣,她抬眼:“你是说魏佳苑?”
谢鄞贺撇了撇嘴:“应该是她?”
其实,他记不住名字,只有一个模糊的印象,刚刚那个姓都是他胡诌的,没想到还真的猜对了。
沐酥可顺着谢鄞贺的话努力地想了想,她一片空白的大脑里面在片刻后终于冒出来了一点有用的画面——
“如果我他妈的可以再活一次,老子一定要弄死魏佳苑和楚潇潇还有……!”
“已接收许愿者愿望,相应代价将由异世研究所人员回收。”
然后,她眼前就黑了,再一次醒过来的时候就在这个地方,和眼前这两个逼人大眼瞪小眼了。
“我靠,我还以为我在做梦呢,”沐酥可一脸不可思议,她打量了一下看上去就靠谱的唐渊,又把目光投向看上去就不靠谱的谢鄞贺,“他就算了,你帮我报仇?这……”
“我咋啦?看不起我?呵,”谢鄞贺翻了个白眼,他停顿了一下,“我呸!论武力值你还不如我呢!”
沐酥可毫不犹豫地瞪了回去:“你还好意思和我一个女孩子比武力值?”
谢鄞贺卡壳:“我……”
看着他俩吵吵半天的唐渊掐住了即将上蹿下跳的谢鄞贺的后脖颈,把他拉至与自己并肩的位置,然后又对着沐酥可重复一遍刚才的话语,语气不急不缓,压迫感倒是十足:“签字。”
沐酥可僵住:“不是,我的人身自由呢?这地方是咱号称人人平等的赤函吧?”
谢鄞贺假笑:“呵,世界没有自由,况且异世研究所又不属于赤函。”
沐酥可并不打算妥协:“你这不行的啊!这位老板,你这是强买强卖!”
因为多说了一句话,被唐渊再次掐住命运后脖颈的谢鄞贺对着她比画:“但是呢,我们研究所还是很有人道主义的!如果你签字,成为咱们研究所的新成员,包吃包住,工资照拿。”
“我是这种人吗?我会被包吃包住,工资照拿这个几个条件吸引吗?怎么可能!……所以我签,”沐酥可一边叽叽歪歪,一边十分顺其自然地伸手接过文件夹,很是认真地看了看。
现在在她手上的文件不是很厚,上面记录了她的生平,普普通通,没什么看头,洋洋洒洒的一大段文字下来,吸引她的只有结尾记录的那句——
沐酥可,二零零三年五月七日生人,二零二零年三月十二日七点三十六分二秒向世界许愿。
回收代价:成为异世研究所员工。
相应结果:已批准,已回收。
再下面就是一个签名——唐渊。
字是方方正正的楷体,看得出来写字的人很讲究,字也很好看。
沐酥可不放心,又问了一遍:“真的包吃包住?”
“嗯哼,”谢鄞贺点头。
“那就行,”沐酥可现在其实已经无所谓了,她捏住了夹在文件夹中间的黑色雕花钢笔,在协约上末尾的一大片空白区歪歪扭扭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黑色的笔迹落在了白色的纸页上,格外显眼。
她成功地把自己卖了出去了……啊不是,是她死而复生,然后签了份工作合同,不过,待遇好像还不错。
沐酥可挑眉,又看了一眼自己的签名——嗯,字很丑,和上面那个方方正正的名字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她把文件递了回去。
谢鄞贺抢在唐渊伸手之前把文件顺走了,他看了一眼,接着抬眸去瞧沐酥可,嘴巴上嫌弃地啧了一声:“你一个女孩子为什么字这么丑啊?”
“我字丑怎么了?瞧不起字丑的?”沐酥可有些不服气,她哼哼了一声,“你字就很好看?写给我看看?”
“不不不,爷的字你是欣赏不来的,”谢鄞贺摇头晃脑,他把文件夹一合,用文件轻拍了下沐酥可的额头,对着她眯眼微笑,“哦,对了,作为员工,要记住我们老板的名字——”
沐酥可看向谢鄞贺身后的唐渊,突然就想笑,她咧开嘴,大大咧咧地问:“那他叫什么?”
谢鄞贺热情介绍:“唐渊,深渊的渊,如果你不见外的话,可以和研究所其他人一样喊他所长或者渊哥,当然你也可以直接喊他名字,唐渊。”
唐渊。
沐酥可在内心默念了一下这个名字,然后作为一个看脸下菜的社会主义好青年,她乖巧地喊了声渊哥,最后又把目光落在谢鄞贺身上:“那你呢?”
“我?谢鄞贺,你可以叫我谢谢,”谢鄞贺吹了个口哨,“如果你要叫我贺哥也没有问题。”
沐酥可十分嫌弃地拒绝了。
对于这一点,谢鄞贺十分不满地瞪着沐酥可,又拍了一巴掌在全程惜字如金的唐渊肩膀上:“叫他哥都行,叫我哥有哪里不行?”
唐渊看了他一眼,沉默是金。
“当然是因为他看着就和我差不多大,而你看上去就可以当我叔了,”沐酥可笑嘻嘻地回答了谢鄞贺的这个问题,以此报复刚刚的拍脑袋之仇,“谢叔叔,平时要好好保养保养啊,看看你的脸,上面都有皱纹了!”
“……你,”谢鄞贺眼都睁圆了,他拿着文件作势要在沐酥可的头上再来一下,“你居然嫌弃我老?”
沐酥可对着他做了个鬼脸:“不是吗?”
谢鄞贺整张脸,整个人都在试图表达他的不可思议:“你!你都不知道你喊哥的这个人有多少岁了!”
沐酥可可以说是毫不犹豫地反驳了他:“但是他看着年轻啊,有本事你人到中年保养得跟一个十八九岁的小哥哥一样!”
谢鄞贺恶狠狠地盯着她看,他的手高高举起,上面握着个文件夹:“信不信我再敲你!”
沐酥可完全不把谢鄞贺的话当一回事儿,笑得依旧挑衅:“你可不能动手,老板在旁边看着呢!信不信我告你欺负新人。”
谢鄞贺一听这挑衅更不爽了,他试图暴起。
唐渊以掐住后脖颈的方式拦住他,接着十分顺手地摸了摸青年的脑袋:“阿贺,别闹。”
谢鄞贺沉默了一下,然后撇了撇嘴:“切!”
唐渊转过头面对着沐酥可,他微微歪头:“这以后是你的房间了,今天晚上你将就着睡,等处理完事情之后,我让人带你去买家具,好吗?”
“好啊,不过洗澡的问题,”沐酥可犹豫了一下,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突然觉得问题严重了起来,“等等,我这衣服!该不会……”
她立刻抱胸,警惕地看着谢鄞贺。
“想什么呢你,”谢鄞贺似乎是找到了报复的机会,于是他大声逼逼,“这是一个女孩子给你换的!我对你这种飞机场没兴趣!”
沐酥可微笑……
好吧,她笑不出来,身材这个问题一直是她的耻辱,她差点没给谢鄞贺来一个大逼兜:“谢谢,你欠打是不是?你知不知道这么对一个女孩子说话很没品?”
谢鄞贺一愣,好像是这么一回事?
“对不起,嘴快了,”谢鄞贺老实巴交地道歉,然后继续嬉皮笑脸。
“阿贺,别闹了,”唐渊揪住依旧嬉皮笑脸的谢鄞贺的后脖颈,把人拖出门,他面对着沐酥可那张带着见骨刀痕的脸沉吟片刻,才缓缓启唇,“浴室这个房间里有,等见到那个人之后她会告诉你在哪的……我们走了,你睡吧。”
“好的呢,”沐酥可咧开嘴,露出森森的大白牙。
唐渊在门口停下脚步,他补充了一句:“晚安。”
谢鄞贺也在门口探头,乖巧地和沐酥可道了一句晚安。
“晚安啦,”沐酥可笑嘻嘻地对着她的新老板和新同事挥了挥手。
在门关上之后,她抬手摸上了脸颊,伴随着指尖凹凸不平的触感,她收敛了笑意,恢复了冷漠。
算了,被分尸就被分尸吧,痛是痛了点,但可以复仇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