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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日常(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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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酥可看着眼前的房间——里面依旧昏暗,房间里的人没有去开天花板上的吊灯,就点了几只白色的蜡烛以供照明,虽然装饰依旧是民国时期的风格,却和她来时大为不同。

    房间里很干净,就像新装修的一样,全然没有她刚来时,那副破败的味道。。

    谢鄞贺那个铁憨憨举着一支白色的蜡烛坐在麻将桌前打扑克。

    他时不时把嘴里的坚果碎屑喷飞出去几颗,试图将对方从心理上击垮。

    很显然,在座的每一个研究所成员心理素质都过硬,完全没有受到影响。

    谢鄞贺眯着眼睛看了半天手里的牌,又看了看桌子上散乱的纸牌,满脸不服。

    他很是不甘心地大声嚷嚷:“顾城!你不对劲!为什么就几个星期不见,你扑克的技术就升级了这么多?!你到底勾引了易一多久,让他给你速成到了这种地步?!”

    一边说话,谢鄞贺还一边慌里八张地往桌子上甩了一对黑桃“八”:“要不然,怎么可能我们两个打了三场了都是你赢?”

    “我呸!什么叫我勾引?!一一本来就是我的!”

    和谢鄞贺对着干的少年也就是顾城,此时此刻涨红了脸,他恶狠狠地往桌面扔了一对红心“十”,大声控诉着谢鄞贺曾经的恶劣行径:“你以前能赢是因为渊哥帮你!他现在在帮你剥碧根果,我看你怎么赢!快点,我就剩下四张牌了!”

    谢鄞贺愤愤不平,他的手往唐渊手边的小碟子里摸:“什么人啊!什么叫都是我老板的功劳?还有!你也别得意!我也就剩下五张牌了!”

    他把摸到碧根果塞进嘴里,嚼了嚼,咽下去,然后特别虔诚的把牌捧到唐渊面前:“老板,我应该出什么?”

    唐渊的指尖顿了一下,把手里的碧根果塞进准备摸下一个坚果仁的谢鄞贺手里,伸手抽出那五张牌中的对尖,甩到麻将桌上,在顾城没反应过来之前又抽了一对七,最后打了一张三。

    一套操作行云流水,完全没给顾城说话的机会。

    顾城也的确没有牌可以出,他苦着一张脸,把自己手里的牌摊在桌面上——那是两张黑桃“五”和一张红心“八”还有一张小王。

    顾城愤愤不平:“渊哥,你又帮谢鄞贺算牌!这样对我很不公平耶?我家底都快被他掏空了!”

    “易一在,”唐渊看了一眼顾城,把小盘子里的碧根果仁朝顾城面前推了推,并没有正面回复顾城的这个问题。

    “就算是有易一在,也经不起谢谢每次来都这么霍霍我的工资啊,”顾城捻了一颗碧根果仁扔嘴里,他一边嚼,一边对对唐渊和谢鄞贺的此番作为表示了十二分的心痛,“我家十五口人等着吃饭呢!加上谢谢时不时过来蹭吃蹭喝,地主家也没余粮呀!”

    唐渊把盘子里的最后一颗碧根果剥出来塞谢鄞贺手里,他用桌上的湿毛巾擦了擦手,微微偏头思考片刻:“涨工资?”

    随即,他又停顿了一下,缓缓补充:“易一也是,也包括101号公馆的所有人。”

    顾城眼睛猛地一亮,他恨不得现在扑上去亲唐渊一口,但是出于自己不能出轨的原因,他只能矜持地抱起蹲在地上玩积木的顾米和两头婴各亲了一口,以奇怪的方式表达了自己的感谢之意:“谢谢渊哥!”

    顾米还有顾郸顾泷乖乖地和自己葛格一起道谢:“谢谢唐渊葛格!”

    唐渊脸上没什么表情:“不客气。”

    谢鄞贺对于赢了钱却不涨工资的这个结果很是不满,他瞪着眼,对着刚刚还帮他赢了比赛的唐渊怒目而视:“为什么你给他们涨,不给我涨?我还是不是你亲爱的大宝贝儿了?”

    唐渊看了他一眼,保持沉默。

    唐渊不想理他。

    谢鄞贺顿时像踩了尾巴的狗狗,在那里跳脚:“喂喂喂!不要跟停机了一样啊!理我一下啊!老板!”

    唐渊被吵得烦了,干脆闭上眼睛,斜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权当听不见谢鄞贺的哔哔赖赖。

    “哈哈哈哈,”对谢鄞贺此番状况,顾城表示了毫不留情的嘲笑,一边笑一遍说他,“你自己为什么不涨工资,心里没点逼数吗?你吃穿住行不都是渊哥一手包揽的?就你这样还想涨工资?渊哥没倒扣你工资就不错了!”

    “哼,”谢鄞贺知道顾城说得是实话,但是他依旧决定无理取闹,他哼哼唧唧地对着唐渊喊,“老板!我明天就去126号蓝星了,你就不能对我好点吗?给我涨工资啦!”

    唐渊掀开眼皮子看了他一眼,然后又闭上了。

    谢鄞贺脸黑了,顾城笑得更大声了。

    而沐酥可独自一人站在房间门口的走廊上,呆呆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一帮人,一时之间居然不知道该怎么办。

    “酥可不进去吗?……也对,要先洗澡,不然浑身是血和灰尘,黏黏糊糊的,多难受啊,”声音从她身后传进她的耳朵里,沐酥可回头便看见了一张女人的脸,那是她初到101号公馆时,见到的三个女鬼之一——壹悦。

    她的臂弯里正搭着一件旗袍,看见沐酥可愣愣地盯着她手里的衣服看,她微笑着解释:“这个是我妹妹上个星期刚买的没穿过,打算给你洗完澡之后用。当然,我也会应所长的吩咐给你准备睡衣。”

    “这……是不是不太好?”

    话虽如此,但沐酥可的关注点全在那旗袍上了,压根没有听到壹悦的后半句。

    “什么好不好的?小姑娘嘛!就应该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不要和他们一帮大老爷们混!容易变丑,”壹悦不由分说地把沐酥可推进隔壁房间里,还顺手拍了拍她的后背,“这样,具体情况我现在也不和你多说……你呢,先去泡个澡,洗干净,把自己收拾舒服之后,我们再讨论晚饭吃什么。”

    “啊?好……”

    沐酥可在半推半就中又被壹悦推进了浴室。

    公馆的其他地方看上去很古旧,她进的浴室却是现代化的极简风格——里面浴放着一个大大的木桶,放满了水,还点了香薰。

    不知道是牌子,很好闻就是了。

    沐酥可的脖子上,身上都是血,早就想洗澡了。

    她扒拉掉衣服,把整个人泡了进去。

    水温不冷不热,很合适,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调出来的,毕竟鬼的体温比正常人低太多了。

    哦,忘了,还有谢鄞贺这个正常人……

    ……等等?小问题是否有点小问号?不是,是小朋友,你是否有很多问号?

    她低头看了看水,思考要不要出来。

    但是她想了想,自己悟了。

    都是当过一遍死人的人了,哪有那么多穷讲究?

    她舒舒服服地泡了个澡。

    等她出来的时候,被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床上已经放了一套新的内衣裤和一件新浴袍,想来是壹悦觉得刚刚洗完澡就穿旗袍有点不合适,就给她准备了一件浴袍。

    沐酥可拎起那件浴袍——说是浴袍,倒不如说是一件普通的夏季睡衣,很粉嫩的颜色,上面还有一个小熊的图案,就像十几年前,她的记忆中妈妈给她准备的一样。

    那时候妈妈还没有病死,爸爸也会抱着亲切地喊她小可。

    在她进去洗澡之前,妈妈会把可爱的睡衣放在床上任她挑选,并且洗完澡之后有热牛奶喝,就像现在一样。

    沐酥可看了一眼周围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一尘不染的房间,犹豫了片刻,去拿了摆放在书桌上的牛奶。

    指尖触碰到温热的触感,这令她鼻子一酸,自从妈妈去世,她就再也没有喝过热牛奶,爸爸因为妈妈走了而开始酗酒,家里的冰箱堆放的都是啤酒,哪有地方给她放牛奶?

    沐酥可看着床上的衣服犹豫了一会儿,她还是换上了那件旗袍。

    不为什么,就因为……这件旗袍真的好好看啊!!应该说不愧是民国人对于旗袍的审美吗?!

    沐酥可捧着热牛奶从房间里出来,又一次站在了来时房间的门口,这一回,是里面的人先看到了她。

    “沐酥可小朋友,你在干嘛?进来啊!直挺挺的站在那里,是打算晒咸鱼吗?”

    谢鄞贺的嘴欠,却又没一刻停过,他吃完了坚果仁,又啃上了猪肉脯,他伸手招呼沐酥可:“来来来,翻个面,我看看!”

    沐酥可翻了个白眼,刚刚积攒起来的感动荡然无存:“你才是咸鱼,你全研究所都是咸鱼!”

    “哎呦,别闹,我现在全研究所包括你,所以你也是咸鱼,”谢鄞贺丝毫不慌,“逻辑合理,你说是吧?”

    唐渊看他一眼,脸上露出了一种近似于无奈的表情。

    “老板!你说句话赞成一下我会死吗?!呜呜呜,没爱了,”谢鄞贺悲悲切切地咬了一口猪肉脯,“那我换个话题——老板,我今天晚上想吃麻辣小龙虾!”

    “好,”这句话唐渊倒是同意的。

    谢鄞贺欢呼:“好耶!”

    谢鄞贺目光投向沐酥可,后者站在门口看他们之间的相处看得一愣一愣的。

    谢鄞贺招呼她:“你怎么还站在门口?进来进来,点菜了!今天晚上吃大餐,你要吃啥?”

    沐酥可又开始纠结:“这……”

    谢鄞贺安慰她:“不要慌张,一般只要不是太麻烦的菜,老板都会同意的。”

    沐酥可大惊:“渊哥……还会做饭?”

    “会啊,”谢鄞贺回答得特别自豪,“可好吃了!”

    沐酥可看见他那贱贱的小表情就忍不住怼他:“又不是你会做……”

    “……哼,”谢鄞贺撇了撇嘴,又附送了一个白眼,“我不和你一个刚从鬼门关回来的人多计较!”

    沐酥可表示自己这等聪明人也不能和谢鄞贺这种憨憨计较,她期期艾艾地看向唐渊:“那啥,渊哥……鲍鱼红烧肉行吗?”

    唐渊的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凭空多了一份文件,他签文件的手一顿,然后无任何异常的继续:“好。”

    沐酥可快乐了,她偷偷比了个耶。

    唐渊将文件夹一合,协约又凭空消失了。

    谢鄞贺看他签完,突然插嘴:“王安然?”

    唐渊敛眸:“嗯,鸠悦和顾城让她签字。不过,她刚才拒绝了,被鸠悦用特殊手段处理了。”

    与此同时,鸠悦和顾城面前躺着一具女尸——她的脑袋以一个奇异的角度弯折着,两颗眼珠子几乎要爆出眼眶,涣散的眼瞳上面布满了血丝,她不甘心就此死去,却又不得不死。

    “麻烦,”鸠悦拍了拍手,抖掉上面不怎么存在的灰尘,“愿望都完成了,还想毁约?当我101号公馆吃白饭的?”

    顾城摇了摇头:“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有点不对劲……一个普通人类,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力气?”

    他低头看着自己同样扭曲成不同角度的手指,虽然不痛,但是给他的感觉很奇怪。

    “哎呀,管他呢!谢谢都在楼上跟渊哥报菜名了!我也要去,”鸠悦不以为意,她拍了拍顾城,“走啦!”

    顾城抖了抖手腕,把弯折的手指正回来,他看着王安然的尸体慢慢的化为了灰烬。

    鸠悦笑嘻嘻地揽住顾城的肩膀:“走啦!”

    “嗯,”顾城点头应声,“快点晚饭时间了?听说我不在这两天你们没好好吃饭啊?那既然渊哥在的话,倒是可以……”

    顾城的话音未落,鸠悦就率先咆哮起来:“渊哥!!我要黑椒牛柳!生的!!”

    顾城无奈地笑了笑,他又张了张手掌,还是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灵活自如。

    奇怪,到底是哪里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