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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次日的七点,他坐在副驾驶上昏昏欲睡,他半眯着眼睛,打量沐浴于晨光中的这座城市,拉着一张臭脸,对于这么早起床,满肚子怨气。
“老板——”
唐渊一听谢鄞贺张嘴就知道他要放什么屁,前者用眼角的余光在后视镜里瞅了他一眼,然后对其置之不理。
谢鄞贺对于自家老板的反应表示了极度的嫌弃,他撇了撇嘴把目光转向窗外,没看几眼,又闭上了眼睛。
听风楼其实离家里不远,开车也就二十几分钟,终于在谢鄞贺彻底睡死之前,唐渊把车停了下来。
“阿贺,醒醒,到了,”唐渊伸手拍了拍谢鄞贺的脸,帮他把安全带给松开。
谢鄞贺茫然,他闭上了半张着的嘴,抹了抹嘴角,不存在的口水:“嗯……到、到了?”
唐渊看见他这个憨样有点想笑,但是他最终也没有把嘴角翘起来,只是温声和他说:“嗯,到了,可以进去了。”
听风楼的前台好像在等他们,谢鄞贺上去一问风家人,就把他们两个往楼顶的总统套房那里带。
虽然说听风楼本质意义上是那些土豪用来请客吃饭的,但它的楼顶上有三间总统套房,现在全都被风家包下来当起居室了。
“啧啧啧,有钱人,”谢鄞贺轻啧一声,他附过身去和唐渊咬耳朵,“老板,啥时候咱们也在听风楼里包层啊?我也想住总统套房!”
唐渊回头睨了他一眼:“少煮一锅茶叶蛋。”
“啊这,”谢鄞贺也没有料到唐渊居然会因为这个理他,他现在有一丝大概指甲缝大的尴尬,“咳,煮茶叶蛋是我的爱好,这不行。”
唐渊继续提议:“那少撞一辆车或少砸一个花瓶?”
“诶嘿嘿嘿……”
谢谢不愿面对,谢谢试图装傻。
唐渊叹了一口气,没再说什么。
他们在其中一个房间门口停下脚步,前台帮他们敲了敲门,冲着他们微笑一下后,转身离开。
门很快就被人从里面打开。
开门的是一个看上去只有十七八岁的少年,见到唐渊他们时,脸上的表情不算太平和,反倒是有一些嚣张的意味在里面。
唐渊连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冷漠地从他身侧走进屋里。
房间里的沙发上还坐着两个人——一个与少年的年龄相仿,一个看上去是少年的长辈。
风家族长的笑容还没有挂到脸上去,谢鄞贺就早一步对他笑了起来:“现在除诡局的人都这么喜欢给别人下马威了吗?以前你们来见我老板可不是这种表现啊。”
他回头看了看跟在他们身后握紧双拳的少年,笑得意味深长:“不错,人长得还算挺好,不过你是哪里来的胆子和技术准备收我老板的?”
听见这句话,风家族长愣了一瞬,随即喝斥道:“风异!你在干什么?!”
风异不情不愿地将贴在手掌心上的朱砂符纸撕了下来:“我就是想吓唬吓唬这两个诡物……毕竟都是因为那诡物,父亲您才……”
风家族长眉头一皱,有那么一瞬间恨不得跳起来抽他:“不得对客人无礼。”
“……是,”风异委屈巴巴地站到了一旁,但眼神里依旧是满满的不服气,他瞪了一眼谢鄞贺。
谢鄞贺挑眉,他抓着唐渊的袖子,就装作要往外走的样子:“既然你们不欢迎我们,那我们就不打扰你们父子子孝,兄友弟恭了哈!我和我老板先走了……”
唐渊偏头看看他,由着他闹。
“等一下!谢先生和唐老板!”
风家族长急了,他猛地咳嗽两声,伸出手挽留想要挽留唐渊他们:“请两位不要在意小儿的胡闹!咳咳……我们有要事相商!事成之后,必有重谢!”
“但是你们不欢迎我们呀?要事什么的,还是等风老先生病好再说吧?毕竟身体要紧,”谢鄞贺眯着眼睛,笑嘻嘻地看着他。
“谢先生说笑了,我的身体哪有天下苍生的命重要,”风家族长摆了摆手,示意除风异外的另一位少年给面前这两个人倒茶。
“茶,我们就不喝了,”谢鄞贺笑嘻嘻地拒绝,他刚准备再说什么,就被唐渊伸手拦下。
“云家找过我,”唐渊居高临下地看着风家族长,像是看一个将死之人,目光微凉,“价格是五千万。”
“我们出六千万!”正在倒茶的少年端着茶壶抢答,他紧张地搓了搓手,“我们出六千万,比他们家多一千万!”
“挺好,”谢鄞贺特别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对着风异露出一个挑衅的笑容。
而站在一旁的风异听得目瞪口呆,甚至没有注意到谢鄞贺的表情,他这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多钱:“六……六千万?你们怎么不去抢啊?!”
“爱给给,不给我们就走,别浪费时间,”谢鄞贺听见风异说话就是一脸嫌弃,他对着谢风异指指点点,“现在是你们在求我们,不是我们在求你们。这位小朋友,认清现实!……而且我老板是无价之宝好吧?出场费很贵的!当然了,我们也不差你们那一点钱。”
“可是,你们是在除诡……对,你们在除诡!是为人民服务!”风异忍不住反驳谢鄞贺的观点,“怎么可以收……”
“搞得除诡局没有给你们家钱一样,”谢鄞贺翻了个白眼,丝毫不给面子,“你家除诡不收钱啊?你家要是不收钱,你以为你现在能待在总统套房里?还为人民服务?为人民服务,你怎么不去喝西北风?还省下一口饭吃给乞丐呢!”
谢鄞贺连着嘲讽带暴击,就差没摁着风异骂:“小朋友,你但凡没有活在梦里,你都说不出这种批话!”
风异被怼得人都傻了,嘴唇微张着愣在那里,所有要说的话全部卡死在喉咙里,什么都说不出来。
唐渊拦住要上天的谢鄞贺:“可以了,别闹。”
“哦,”谢鄞贺乖乖地收了声。
风沐,也就是刚才倒茶的那个少年,他忍不住喊自己的弟弟:“风异!你过来!别再给父亲丢人了!”
“……是,”风异依旧很不情愿地绕过了沙发,站在了风家族长身后。
“地点,”唐渊撇了风沐一眼,随即继续谈话。
风沐接了话茬:“陵关九雾山,缝村。”
“啧啧啧,”谢鄞贺摸了摸下巴:“这个村子名字听上去就不怎么吉利。”
唐渊没什么太大的反应:“情况。”
“这个地方是九雾山一带出了名的鬼村,村里的居民喜阴畏光,昼伏夜出,”风沐停顿了一下,“这原本也没有什么,但是有一天山里的雾气就突然变成了黑色,连带着村子一起包裹了进去……”
“……这个气氛怎么突然就鬼故事了起来?”
谢鄞贺拖着唐渊,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翘着个二郎腿,一副悠游自在的样子,他看着对他怒目而视的风异挑了一下眉,“嘛,没事我就吐槽一波,你们继续。”
风沐沉默一阵,组织了一下语言,又接上了刚才的话:“九雾山原本因为一年十二个月中有九个月大雾而得名,但是在今年三月初开始产生的雾气就由白色变成了黑色,从那个时候开始,缝村的居民就开始不对劲起来,他们开始吃人。”
“哇哦,”谢鄞贺又开始没礼貌的打岔,扯了扯唐渊的衣角,“幸亏咱女儿吃人的习惯已经改了,要不然咱就把她送过去。”
“安静,”唐渊撇了他一眼,伸手捏住谢鄞贺的后颈皮,把他高傲的脑瓜子摁下去,继续听人讲话,“为什么要吃人?缺少食物还是因为欲望?”
“除诡局上级派人去调查,但是无一例外全都死在了那里,”风家族长接话,“我学艺不精也被打至重伤。”
“哇哦,那还真是惨呢,”谢鄞贺倔强地抬起头,从唐渊口袋里掏出一块奶糖,拆开包装纸,塞进嘴里。
“吧唧吧唧……”
风异真的很想冲上去捶死他。
明明是这么重要的场合,为什么这个人的行为可以这么离谱?
无辜吃奶糖的谢谢,抬起头来对着他冷漠地翻了个白眼。
风异气噎。
风家族长已经习惯了谢鄞贺这种样子,他已经很好地做到了眼见心不烦:“缝村现在的情况不容乐观,甚至隐隐有从本村蔓延到周围村落的趋势。”
“我知晓,你们也不待见我们风家,但是我相信,比起除诡局那些高层,你们更愿意和我们签合同,”风家族长翻开了一直摆在茶几上,一式两份的合同,将它们推了过去,“条例请唐老板过目。”
唐渊伸手拿起那其中一份合同,在确认完毕之后,他抽出了夹在文件上的钢笔签字。
在签另一份的时候,他的指尖突然停顿了一下。
谢鄞贺凑过去看他:“怎么了?怎么了?”
“没事,”唐渊面色不变,将名字签在指定位置后,他也将文件摊在茶几上,“过目。”
风家族长笑笑,并没有看那份文件,而是叩了叩茶几,微微颔首示意:“那请唐老板挑一份带走吧?”
唐渊把刚才第二份签字的合同拿起来,他站起来,敛眸看看风家族长,没说多余的话:“有事信息联系。”
“好好好,”风家族长满口答应,他局促地搓了搓手,“有伤在身,恕不远送。”
唐渊又看了他一眼,才带着谢鄞贺走了。
待到他们两个走掉,风家族长才猛地放松了紧绷的神经,他倚靠在柔软厚实的沙发背上,长舒了一口气。
立在一旁的风沐表情看上去分外焦急:“父亲,他把那一份文件拿走了!”
风家族长疲惫地揉捏着眉心,面对着儿子的焦急,他倒是显得不慌不忙:“没事,只要他签了字,协约就生效了。”
风异的表情有些茫然:“什么生效了?”
“你别管,”风家族长对风异的问题避而不答,他的目光落在茶几上的那份文件,眼神看上去尤为晦涩,“唐渊,你也别怪我,我也只是想让我们的家族繁荣昌盛而已……”
“神明的指示……有时候我们不得不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