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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得好,月黑风高杀人夜。
谢鄞贺抹了抹他刚吃完火锅的嘴,打了一个不算响亮的饱嗝,然后踏上了夜探陌兴一中鬼楼的不归路,顺便揣着他那两个还没有吃完的奶黄猪猪包。
唐渊担心他瞎,特地给他准备了一支蜡烛,被他好一阵嫌弃:“老板,我们家都没钱买手电筒了吗?为什么要给我用蜡烛啊?还是白烛!是为了招鬼吗?”
唐渊摇了摇头,对于谢鄞贺的不满视若无睹:“不是……”
前者话说了一半,谢鄞贺过了好半天才又从他嘴里听见了另一句话——唐渊摸了摸墙壁,又在那里敲了敲:“……我们来找鬼。”
“陌兴一中还挺热闹?诡物都不止一个,”谢鄞贺从口袋里摸出他的猪猪包咬了一口,露出里面的奶黄夹心,“不过老板,咱们不是不干这行吗?你怎么就突然兴起了?”
“今天晚上还有一批人要来,”唐渊的手指在一块墙上又叩了几下,而那几下对面所传来的是独属于空心墙的声音。
“谁要来啊?”
“云家人。”
唐渊一边回答,一边退后了几步,在谢鄞贺习以为常的表情中,一脚踢在了空心墙上,硬生生地在墙上踢出了一个大洞,里面露出了几具倒得七扭八歪的白骨和几台亮着的电脑显示屏,还有已经一个看上去就坏掉了的综合治疗台。
除却显示屏的亮度,洞里面黑黢黢的。
很明显,这里在不久之前还有人活动——摆在显示屏前的水杯上甚至还在冒着不甚明显的白雾。
谢鄞贺睁眼瞎了半天,终于看清楚了眼前的配置,并且缓缓打出一个问号:“这绝对是八号医楼吧?绝对是吧!绝对是楚辞司那个逼的办公室吧?!”
“你骂谁是逼呢……”
一阵幽幽的声音从谢鄞贺耳边飘过来,与此同时,一只手也按在了他的肩膀上,甚至是轻轻拍了拍:“背后说人坏话是要被杀的……谢鄞贺……”
谢鄞贺下意识就想给拍他肩膀的人一拳,何奈被唐渊率先制止,“阿贺,司司,别闹。再闹……就把你们扔进资料馆里整理资料。”
谢鄞贺对于这个提议眉头皱成了“川”字,相较于楚辞司脸上表现出来的好奇,他的脸上满是嫌弃:“资料馆又没有尽头,不去。”
楚辞司突然开始和谢鄞贺套近乎:“资料馆为什么会没有尽头?”
谢鄞贺给他了一个“你猜”的表情,然后看向了手里的蜡烛。
那蜡烛忽明忽灭,妖蓝近红的火焰里映出了两张脸——一张属于谢鄞贺,一张有些模糊不清,那张脸正紧紧地贴在谢鄞贺的肩膀上。
那是一张属于女性的脸,头发杂乱无章,一双漂亮的眼睛此时只剩下了一对眼眶,黑红色的浓稠血液从中流出,顺着她的脸颊不间断的流出,逐渐濡湿了谢鄞贺的衣服。
谢鄞贺盯着烛火瞅了好半天,直到他的肩头感受到一阵重量和一片湿黏时,他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肩膀上多了一个面容可怖的女人。
接着,他下意识地转过头去,正好对上了女人那流着血泪的空洞无物的眼眶。
一瞬间,世界安静了。
除了楚辞司有些幸灾乐祸地在笑。
谢鄞贺强行忍住了“给肩膀上这个可怕女鬼梆梆两拳”的那种世俗的欲望,转而选择了拿稳了烛台喊老板。
不知道在干什么的唐渊应声回头,他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遍动也不动的谢鄞贺和他肩膀上的女鬼,然后安慰似地摸了摸谢鄞贺的脑袋:“她是你未来的同事米冉,要和她好好相处。”
回应他的,是属于谢鄞贺的一片沉默,以及楚辞司的一阵爆笑。
趴在肩膀上的女人突然柔柔地开了口:“帅哥,别怕,我又不会害你。”
“问题是你现在这副模样让我猝不及防啊,”谢鄞贺把烛台往上抬。
唐渊是靠不住了,只能他自己和这位新同事扯皮。
“果然你们男人还是喜欢精致的皮囊,我伤心了,嘤嘤嘤,”伴随着这句话的是从米冉眼眶里流得更汹涌的血泪。
谢鄞贺的衣服刹那间湿了半边。
谢鄞贺沉默,他想给这个女鬼梆梆来两拳。
但是到最后,谢鄞贺只是叹了一口气。
米冉伸长了脖子去看他的脸,有些好奇他为什么是这个反应,她眨巴眨巴眼睛:“帅哥,你为什么要叹气嘞?是我长得太好看,你不忍心打我了吗?”
谢鄞贺给了她一个白眼,他忍气吞声:“你怎么不去趴我老板肩上,硬是要搞我?”
米冉对此不以为意:“你要是一个打工的,敢扒拉你老板的?肯定是逮着平辈薅啊……”
谢鄞贺扒拉了一把唐渊。
唐渊回头看看他,摸了摸他脑袋,然后转回头继续和楚辞司讨论什么:“八号医楼最近有收录什么……”
米冉瞳孔地震……哦,她这张脸没有瞳孔。
于是她选择直接喊:“牛批!”
在米冉喊完之后,原本背对着他们俩的唐渊和楚辞司同时转了过来,又打量了他俩一通。
特别是楚辞司,一副欲乐又止的表情。
谢鄞贺被这个女鬼吵吵得耳朵疼,他试图和米冉交流,让她趴在楚辞司身上:“不是,那货跟你也是同事,你怎么不去趴他肩膀上?”
米冉那张满是血液的可怖面容上,硬是透露出来了一丝丝无辜:“可是,我觉得还是趴在你身上舒服耶?”
谢鄞贺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哎呀,你干嘛这个表情嘛……我分明是在夸你,”米冉看上去比谢鄞贺这个受累的还委屈,“嘤嘤嘤,你们这群臭男人果然还是喜欢精致的皮囊!要是我还长着大美女的皮,你肯定就愿意让我趴趴了!嘤。”
她甚至不肯多嘤一声。
米冉一委屈,谢鄞贺的卫衣更像被水泼了。
谢鄞贺沉默以对。
米冉不依不饶:“嘤嘤嘤,你都不说话了,肯定就是。”
谢鄞贺沉默,谢鄞贺叹气。
好半天之后,他伸手弹了米冉一个脑瓜嘣:“我又不是特别热衷于看美女……如果不是看你这个样子像棂筠,你在刚刚还没有开始闹之前,我就把你甩地上了。”
米冉不趴他身上,她飘在半空中,用手捂住被弹痛了的额头,委屈巴巴地歪歪头:“棂筠是谁?”
“我家人。”
“那她现在在哪里?”
“和你一样死了。”
米冉不说话了,好半天才小心翼翼地问他:“那她还能和我一样当诡物吗?”
谢鄞贺看看她,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