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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只笔仙早就在神仙打架开始之前跑路了,只留下了在地上躺尸三人组还有坐在门口昏迷的楚潇潇。
于是,沐酥可选择把楚潇潇也拖进房间里。
被扯着头发拉拽的楚潇潇生生痛醒,她疯狂尖叫挣扎着去撕扯沐酥可的手背,在上面留下了一道道血痕。
她发出声声嘶吼,说出来的话近乎幼稚:“你今天要是对我做出什么事!我明天就告诉班主任!告诉我爸妈!你也别想好过!”
沐酥可像是感受不到痛一般,硬生生地把她拖到了沙发前面,强硬地抓着她的头发向后拉扯,强迫她看着沙发上的人:“楚潇潇,看看在沙发上坐着的是谁?”
楚潇潇瞪着血红色的眼睛看着沙发上的人,明晃晃的白炽灯照在他的身上,他的手上还捧着一本文件,手里攥着一只黑色金边的雕花钢笔。
但不同于白日的平淡,眼前人身上穿着一件白大褂,戾气极重,且眉宇多了些许冷漠。
楚潇潇的眼睛好似要瞪出来——眼前坐着的,正是她白日里才见过的班主任。
她想要扑上去,想要告状,想要哭泣,但是她不敢。
她有些绝望地发现,眼前的人——他没有影子。
他不仅仅是没有影子,皮肤也没有血色,即便是容貌不变,看上去也毫无生气,就像是恐怖电影里出现的活尸。
她想要退后几步,头发却被沐酥可抓得死死的,她崩溃大哭,尖叫到嗓音嘶哑:“你是谁?!!你不是我老师!不是我班主任!你不是!”
“绝望吗?”
沐酥可蹲下来,偏头看向她,又重复了一遍:“你现在觉得绝望吗?楚潇潇,生命被他人摆弄于手的感觉好吗?”
楚潇潇顾不得头皮快要被撕裂的疼痛,她拼命扭过头,去看这个正在平淡地喊着她名字的女孩子。
沐酥可徒然拔高了声音:“回答我!感觉好吗?!”
楚潇潇被吓到结巴,她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回答出口:“不、不不……放过我!求你放过我!不是我杀的!不是我!是甘悦可!是她!是她做的!对!还有魏佳苑!你放过我……放过我!不要杀我!我知道错了!知道错了……”
“如果道个歉就可以被原谅,这个世界上的人怎么会发明出死刑这个东西?”
沐酥可抓着楚潇潇头发的手越发用力,她看着眼前这个女人痛哭流涕,内心满是快意:“你现在知道人面对死亡的时候有多绝望了吧?让我想想……我当初是怎么求你们放过我的?”
“哦,我想起来了……当时我哭着、喊着,甚至跪下求你们,但是你们呢?丝毫没有收敛,而是用烟灰缸一下又一下地往我头上砸!楚潇潇,你不是砸得挺开心的吗?我当时被血糊满了双眼,奄奄一息求饶的时候,你可一点也没有害怕,反倒是一下砸的比一下用力!”
“我错了……真的……”
楚潇潇的声音孱弱,她被吓得哭都哭不出来:“放过我……放过我……”
沐酥可用手死死地抠住楚潇潇的头皮,几乎把手下的脑袋掐出血来。
她仍旧没有收手的打算:“凭什么呢?放了你们,谁来放过我?是你?还是他们?!又有谁来复活我死去的父亲?如果我放过你了,我又怎么对得起给我生命的母亲?”
“对不起、对不起……”
楚潇潇不停地道着歉,声音里满是面对死亡时的恐慌,她的身体几乎抖成了筛子,但是她不敢喊痛,怕下一秒沐酥可就杀了她。
“道歉有用的话,米冉学姐也不会被困在学校这么多年了,”沐酥可扯着嘴唇笑了笑,净是讽刺,“我一直都害怕鬼说之谈!但,当我死后,我才发现,相比起你们,鬼似乎才是良善之辈。”
“我没有……没有!对不起!我错了!”
跪在地上的少女一直在辩驳和道歉,沙哑的哭喊声回荡在空旷的教室,没有一个人同情她,就像当初她没有任何同情心地讥笑着被霸凌者一样。
沐酥可敛眸,她将手里的脑袋抓得更紧:“你的道歉好恶心……算了,我们来看场戏吧!把眼睛给我睁开!”
楚潇潇不敢不从,顿时就睁大了眼睛,她这时才发现,房间里除了他们几个,角落里还有几个人。
就连房间里面的装饰物都变了,又变回了在陌兴一中四号教学楼里四层那间教室的样子,但是与之不同的是——教室里摆放的不是地毯沙发,而是一张张课桌椅,没有空调,连黑板都不带投影仪。
一切都变旧了,又或许说,是这间教室被封之前的样子。
“既然都醒了,那就一起看看吧?十年前的校园暴力是怎么进行的,”谢鄞贺笑着拍了拍手掌,“起来了,起来了,上课了。”
魏佳苑和甘悦可都迫于无奈全都坐起来了,反倒是杜峰睡得比较死,被沐酥可狠踹了一脚才幽幽转醒。
他刚一醒来就盯着魏佳苑的脸怪叫了一声,然后慌忙坐爬着向后退了几步,直到后背撞在墙上。
魏佳苑这时候才想起了什么,颤颤巍巍地抬手摸上了自己的脸——不疼,但是像触碰到了一坨黏黏糊糊,被搅得稀碎的的肉泥。
魏佳苑的尖叫声还没有出口,便被沐酥可掐住了脖子:“不要吵,不然我第一个杀了你。”
魏佳苑的脸因为缺氧憋得通红,她做了美甲的在沐酥可的手上又添了几道血痕,却依旧挣脱不开,她不明白为什么以前手无缚鸡之力的沐酥可现在力气为什么这么大,但也由不得她多细想。
她快要被掐断气了,只能挣扎着从被掐住的咽喉里挤出几个字来:“知道……”
沐酥可松开了魏佳苑,看着她涨红着脖子喘粗气,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甘悦可倒是挺会观察气氛,她的人坐着没动,眼珠子在周围能看见的地方转了一圈。
她惊讶地发现,除了他们四个之外,其他人都没有影子……包括沐酥可这个贱人!
难道,真的就像沐酥可说得一样,她现在是鬼?
对了!还有段夏冰!段夏冰呢?这个贱人是丢下他们跑了吗?!
容不得她细想,眼前的人就像播放电影一样动了起来。
头顶上的电风扇呼呼地吹了起来,教室里平白无故得多了几丝燥热。
教室后排的空地上,正有一个男人骑在另一个女同学身上,如果不是男人手上的那把染血的刀子,怎么看都是一个被禁播的电影片段。
男人单手握住了刀子,血液一滴一滴地滴在米黄色的地砖上,鲜艳的颜色格外扎眼。
这时候一个女孩子突然开门进来,见到眼前的这副场景差点尖叫出声,但是她的反应很快,那声尖叫被咽回了肚子里。
那女孩子皱着眉头,扇了扇鼻尖的血腥味:“甘洋……你杀人了?”
“是啊,”名为甘洋的男人从女生身上爬了起来,“杀了就杀了,反正我爸有钱,多给检查官塞点钱就是了。”
“你追了米冉这么久,就不可惜?”
“可惜什么?呸,谁给她的胆子拒绝我的?”
“既然如此,我可以对她动手吧?”
“当然了,小灵,”男人笑着伸手拍了拍女生的屁股,“我最爱的还是你,晚上等我……”
“啧啧啧,一个十几岁的小朋友和一个现在也不过中年的男人将杀人诉说得如同杀鸡一般轻松……不招进研究所可惜了,”米冉趴在沐酥可身上和她贴贴,顺便摇头晃脑,“可惜,可惜……”
沐酥可默默放下了准备挡住当事人看自己尸体的手。
“眼熟吗?甘悦可同学,”谢谢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心安理得地嗑着唐渊给他剥的瓜子,“这个男的长得像你家的谁?”
甘悦可此时此刻已经看得目瞪口呆。
她怎么也想不到平日里温文尔雅、和蔼可亲的父亲会出轨、会杀人。
还有她的前任班主任!居然是她父亲的小三!
她瞪着谢鄞贺:“不可能!我的父亲怎么可能杀人?!他如此爱我母亲,更不可能出轨!这段影象是你们伪造来挑拨我和父亲关系的!”
谢鄞贺不理解:“你和你爹?我有什么好挑拨的?”
甘悦可一时卡壳,没说出话来。
沐酥可嘲讽她:“知道什么叫上梁不正下梁歪吗?”
“你骂谁的上梁不正呢?”
甘悦可一激动想要站起来,却被一只手死死地按住,令她动弹不得,她回头去看——按着她的是沐酥可那个贱人!
但一看见楚潇潇披头散发,眼神呆滞的凄惨模样,她便把骂人的话咽了下去。
识时务者为俊杰,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接着看,”唐渊发话了。
甘悦可一口气被堵在了胸口,她闷闷地闭了嘴。
如果说其他人只是小打小闹,她这位名义上班主任绝对是动真格的,也只有他,才让自己感受到了渗入骨髓的恐怖和寒凉。
眼前的画面继续——
“你们两个在干什么?!”
一个女人尖叫着冲进了教室,手里还捏着一把水果刀,她一步一步来到了甘洋和王灵中间,用力一推,把王灵硬生生推倒在地。
王灵被推得磕在了桌子上,鲜血顺着额头缓缓流下,布满了她整张脸,衬得她的面目格外狰狞可怖。
她死死地盯着闯进来的女人看,就像甘悦可此时此刻盯着后者的眼神一样。
倒也不是恨……而是不敢相信!
那个闯进来的女人她认出来了!正是她的母亲!她平常就连讲话轻声细语,连一只蚂蚁都不忍心伤害的母亲!
甘夫人继撞开了王灵之后,又推开了甘洋,她红着眼,骑坐在了彼时尚且还有气息的米冉的身上,高高的举起,狠狠地捅进了米冉的眼眶了,一边捅,一边还在愤愤不平地念着:“叫你抢我老公!叫你看我老公!我戳瞎你!”
只见米冉猛地弹了一下,随即再也没有了动静,甘夫人把她两只眼睛戳成一坨肉泥,还不罢休又在她的脸上划了数十刀!
直到刀刀见骨,整张脸没法看之后,前者才肯停下动作,在坐在那里喘息。
影像到此戛然而止。
“不可能!我的母亲和父亲不可能是这个样子的!你们骗我!”
望着眼前的影像,甘悦可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被压坐在地上动弹不得,却依旧喊得歇斯底里:“不可能!这段录像是假的!”
“都说了上梁不正下梁歪,”谢鄞贺接话,对甘悦可这个反应给予嘲讽,“你不会真的觉得养出你这种女儿,你爹妈是好人吧?”
“算了,跟她说了也是废话,”米冉对甘悦可的态度表示理解,“帮亲不帮理人之常情……不过,杀人总要偿命的吧?不然我白死了?白白被困在这里十年?这是不是不太说的过去?”
“你们要干什么?!”
甘悦可终于慌了,她不知道怎么就爆发出了一股力气,从沐酥可手下挣脱了出来,一路撞歪已经目瞪口呆的楚潇潇和魏佳苑,撞向了已经被锁死了的教室门。
她是如何也想不到,平日里为了欺凌他人锁上门的教室,今日反倒成了她的索命所。
门被她推得哗哗直响,也没有要开的意思。
而就在此时,在那逐渐暴躁的推门声中,沐酥可阴森森地开了口:“你们知道什么叫死亡吗?”
还呆愣在原地的一男两女愣愣的摇了摇头,全然不敢说话,生怕一开口死的就是自己。
在如今这个情况下,追究沐酥可到底死没死已经不是很重要了,现在的情况下,保住自己的命才是最要紧的。
杜峰最先反应过来,他飞扑过去抱住了沐酥可的腿,仰头看着她,脸上满是讨好的笑意:“姐姐,沐酥可姐姐!我愿意给你当牛做马,你放过我!放过我!这些事情都是楚潇潇甘悦可还有魏佳苑她们的错!跟我没什么关系!我就是来给她们撑撑场面的!”
沐酥可低头看了看他,勾唇浅笑:“这位杜少爷,您难道没有听说过吗?雪崩之时,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既然你没有阻止了她们的暴行,甚至参与了言语侮辱,那么你也是帮凶之一,”沐酥可对着他微笑,笑意不达眼底,“好,那你继续回答我那个问题——什么是死亡呢?”
“死亡……死亡……”
杜峰脸色灰败,他答不上来。
“我告诉你,”沐酥可依旧一副脾气很好的样子,说得淡定闲适,“死亡大致分为三种,肉体死亡,精神死亡,以及社会性死亡。”
“而对于鬼来说,最严重的一种是社会性死亡哦,等到所有人都不记得你,你也没有办法投胎,只能当个孤魂野鬼,慢慢漂泊于世间的时候,你就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痛苦了。”
“不过没有关系,我们研究所是一个很人道主义的地方,被我们执行死亡指令的人呢,不会成为孤魂野鬼,而是成为世界的养料,维持世界的平衡,”沐酥可将手扼住了杜峰咽喉,微微收紧,“这样倒算是你做了一件好事,也不用变成孤魂野鬼,你也不知道自己被全世界遗忘是什么感觉。”
杜峰在沐酥可手上挣扎了几下,便没了生息,他的双眼暴突,死不瞑目。
不多时,他的身体化成了一阵黑灰,无风自散。
楚潇潇直接被吓晕了过去,魏佳苑比她好些,但是脸色苍白如纸,嘴唇不停地打着哆嗦,她想开口说话,却如鲠在喉。
甘悦可背靠着门,不停地发着抖,但在一瞬间,她突然感觉到身后的门开了。
她僵硬地回过头。
外面是昏黑的天,以及空荡荡的走廊。
“今天就放过你们两个好了,”谢鄞贺看够了戏,吃够了瓜子,决定当一个老好人,“出去吧。”
“哦,对了,甘悦可小朋友,记得告诉你爹妈,米冉的死和被封印在这里十年没有人生自由的账,我们会慢慢跟他们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