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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夏冰被迫跟着沐酥可去了市人民医院看昏迷不醒的甘悦可,又不情不愿给甘悦可提了一篮子水果进去。
甘洋看见她们两个女孩子来的时候,眼珠子转了转,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倒是他的太太看见沐酥可和段夏冰挺高兴的。
甘悦可已经昏迷了三天,各种各样的检查做了个遍,身体没什么问题,却依旧没有什么要醒来的迹象,只能靠打葡萄糖维持日常基础代谢。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除了那些杂七杂八的亲戚,他们同班同学一个都没有来看他们,就连班主任也没有来探望一下的意思。
“悦可妈妈,您不要担心,会好的,”沐酥可一副乖巧孩子都模样,她把水果和牛奶放在床头柜上,坐到甘夫人的身边,轻声细语地安慰她,全然没有自己是罪魁祸首的自觉。
段夏冰的眼神闪了闪,她很想告诉甘夫人真相,但是这样她也不会有好果子吃,于是她选择了闭嘴,乖巧安静地站在一旁看沐酥可装。
“会好的,”段夏冰张了张口,声音听上去有些嘶哑,她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巴,说什么都像是在被人操控。
当然,她很有理由怀疑自己,现在这个状态是因为沐酥可。
但是怀疑并没有什么用,因为她太弱了。
虽然那晚她不知道为什么能提前离开,但在离开之前,她曾见到过自己终生都不会忘记的画面。
直到现在,她一旦想到那场“猫鼠游戏”,肌肉都会不自觉的颤抖,连牙齿都在打颤。
沐酥可抬眸看了一眼段夏冰,对他那古怪的表情视若无睹,只是继续笑眯眯地和甘夫人聊天:“悦可妈妈,您放心,悦可一定会醒的。”
至于是什么醒法……那她就不知道喽?
是被掐醒呢?还是……
“好了,悦可妈妈,”沐酥可浅浅地勾了勾唇,露出了一抹得体的微笑,“时候不早了,我和夏冰就先走了,不打扰你们一家三口和悦可休息了。”
闻言,段夏冰刚准备从椅子上站起来和沐酥可一起离开时,却发现自己的嘴根本不受自己控制动了起来:“悦可妈妈!!你看!看!悦可的脸上突然多了好几个黑斑!”
原本打算送他们出病房的甘夫人猛地转过了身,想要去观察一下自己女儿的情况,却在看清病床上躺着的人时,惊声尖叫起来。
现在躺在病床上的人根本就不是她的女儿!
而是这十年来,她最听不得名字!最见不得样子的人!这个人正是十年前,她,她的丈夫还有一个王灵一起谋杀的姑娘——米冉!
为什么?!为什么她会在这里?!
她不是应该死了吗?!
她和甘洋。不是已经请了高人把她永远地锁在学校那间被封锁的教室里了吗?!
为什么?!为什么?!
甘夫人几乎瞠目欲裂,她在一瞬间扑倒了病床上,用手死死地掐住了床上的人的脖子!
而刚刚打水回来的甘洋听见了甘夫人的尖叫声,心头一紧,疯了一般地冲回了病房里!
他甚至来不及细想为什么沐酥可和段夏冰就站在边上不阻止甘夫人的动作,也来不及细想为什么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还没有护士或者医生过来查看病房?也没有想到为什么整个医院会安静如死寂,仿佛除了他们几个,再也没有别的活人……
他一把推开了甘夫人,又重重的扇了甘夫人一巴掌,指着后着的鼻子骂:“疯婆娘!你他妈的想对悦可干什么?!”
甘悦可被甘夫人掐得双眼瞪大,眼球爆突,随着甘夫人放手,她又一次昏死过去。
甘悦可这个样子看得甘洋心头火起。
这些年他是风流,但到底只有甘悦可这么一个明面上的宝贝女儿,即便是王灵给他生了一个孩子,在现在这个情况下,活不活得下去还是个问题。
而现在女儿差点死在女儿亲娘手上的这个现实,让他的身体止不住的打颤。
甘夫人被他扇倒在地,先是迷茫了片刻,随即破口大骂:“甘洋!!都他妈的十年了!我哪里比不过那个米冉那个小贱人?!你到现在还护着她?!”
甘夫人平日里悉心维持的温婉形象早已不见,只剩下了那近乎扭曲的苍白面容。
甘洋本来想和他辩解两句,却在听到“米冉”这两个字的时候,突然被抽空了力气,他的眼前一黑,勉勉强强的辅助了病床了周围的围栏,才没有倒下。
他颤着声音问:“你说你在悦可病床上看见了谁?”
“甘洋!你别岔开话题,我今天告诉你!我一定要掐死她!今天有我没她!”
甘夫人下意识地忽略了甘洋的问题,她站了起来,伸手就想要掐死病床上的人,却再一次的被甘洋推倒在地。
甘洋的心理防线几近崩溃,他如同一头受伤了的困兽,想都没想就冲着甘夫人嘶吼:“你闹够了没有?!你眼瞎了吗?!睁大眼睛好好看着这病床上躺着的人,可是我们的女儿!”
甘夫人双眼血红,怎么都听不进去甘洋。
而一直站在旁边观战的段夏冰发现——自始至终,沐酥可都在冷眼旁观着眼前两个人的打骂互殴。
她什么都没有做,甚至连手都没有从口袋里拿出来,仿佛甘夫人如此疯魔的样子与她无关。
但是,段夏冰知道,眼前这个冷血极致的少女就是眼前这一切背后的推手!
她不可抑制地颤抖了一下。
沐酥可在离开学校的这几个月里,到底经历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她开始懊悔,为什么当初自己要参与那些校园暴力事件?
如果当时自己没有参与,一切是不是都会不一样……
沐酥可突然冷眼扫了过来,惊得段夏冰倒退了一步,差点撞上了人……
……人?
段夏冰猛的回头,却意外看见了她上午才刚刚见过的班主任!
他身上穿着一件白大褂,怀里还抱着一个软乎乎的小姑娘。
那小姑娘的瞳孔颜色是穹羽色,看上去很漂亮。
段夏冰却无端打了个哆嗦,她从中清晰的认识到这个小姑娘的母亲,绝对不是是赤函人!
包括他的班主任,平日里看上去是琥珀色的眸子,在此时此刻却变为了鎏金色,这种颜色同样在赤函找不到第二个。
但是,如果他不是赤函人,那他又是哪里人?她从来没听说过有哪个国家的人有这种颜色的眼睛。
这一切的一切对于段夏冰来说,就跟做梦一样。
她遍体生寒,却仿佛被什么东西定在原地,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切发生,然后脱离自己的控制。
又或者说自从沐酥可死而复生,回来之后,一切就压根没有掌握在自己手里过。
而甘洋那边则完全没有注意到这边有什么动静,可能是因为他根本看不见,这边还有人存在,对于他来说,病房门口只剩下了空气。
沐酥可的目光越过了脸色青灰的段夏冰,落在了奚白小姑娘那粉粉嫩嫩的脸蛋上,她忽而眼睛一亮,冷漠的表情无端松动了几分,伸出手要去抱她:“小奚白!”
“酥可姐姐!”
小姑娘原本也跟她爹地一样努力绷着一张脸,但是那张严肃的小脸在沐酥可叫她的时候便成功地破了功,她伸手到了沐酥可怀里,和她酥可姐姐贴贴。
有些肉乎乎的小脸带着笑容和沐酥可满是冰凉的脸颊相贴,让后者心情好了不少。
小姑娘在研究所的这段日子里,成功养出了爱笑的性子,而不是像刚来的时候那样,时不时就木着一张脸,也胖了不少,抱着也软乎乎的。
这让研究所所有成员倍感欣慰,甚至有一丝丝诡异的成就感。
甘洋注意不到这里的情况,他们吵架打架的动静越来越大,甘夫人如同泼妇一般,骂出来的话越来越难听。
但从始至终,段夏冰就像是一尊木偶,身不能动,口不能言,站在那里看表演似的看完了整场闹剧。
但越看,她的心头恐惧越甚。
且不说沐酥可这位始作俑者,就连她这位装扮与平常大相径庭的班主任和那看上去只有三四岁大的娃娃,对眼前这场面都是习以为常的态度。
段夏冰在他们的脸上甚至找不出一丝波澜!
沐酥可对段夏冰难看到不能再难看的脸色很是满意,她蹭了蹭奚白的小脸,声音阴冷得就像当初她孤身一人被扔到壹零壹号公馆时,壹悦恐吓她时的那样:“知道那天晚上为什么我让你逃出来了吗?”
段夏冰突然发现自己终于能动了,她发了疯一样想要朝着沐酥可冲过来,伸出手想要撕扯后者,最后却只能在转身的一瞬间,被一股莫名的威压强硬地摁在地上跪在沐酥可脚边。
到头来,她依旧动弹不得,这个认知她痛苦地嘶吼:“为什么?!”
“因为啊……我想让你们知道校园暴力的后果,”沐酥可居高临下地睨着她,说话不紧不慢,“人们常说,正义虽然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但是……迟来的正义难道不比草轻贱吗?更何况大多数的校园暴力根本没有所谓的正义。”
“而我只是想让你们体会一下我当初的感受而已……谩骂,孤立,恐惧,愤怒甚至是——死亡。”
“甘悦可会死,魏佳苑也会,楚潇潇更是一辈子都会待在疯人院里,脑海里不停回放着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而你,我会让你好好活着的,我相信你会打赢楚潇潇的,”沐酥可笑了,笑容里没有一丝温度,“活着的人永远比死了的痛苦,没有人会记得死去的那三个人……哦,除你之外。”
“虽然我也很不想原谅那些孤立我的人,但是如果把全班人杀了,会显得我太残忍,所以我会篡改他们的记忆让他们成为好人的,”沐酥可伸手摸了摸段夏冰的脑袋,“当然了,你的记忆不会……希望你能享受当场你们给我带来的‘好意’。”
“当然,作为小小的惩戒,在他们高中毕业之后,家里会陆陆续续破产,一个也逃不掉,”沐酥可笑得很开心,“只有让他们从人生的最高处跌下来,他们从能痛得刻骨铭心。世界上从来没有什么感同身受,最好的报复方法便是让他们比你痛苦上百倍!”
“只有他们一步一步跌下神坛,在生活里痛苦地沉溺,最后死在这个残酷的世界里时,我才会觉得,他们带给我的伤害没那么痛!”
段夏冰被她的话激得浑身冰凉,她颓然地跪在那里,显得格外滑稽。
完了……全都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