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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紧阂了双眼,他已深念,肚明心知自己是难逃此劫。
苍茫的废墟摆脱了奸邪的淫笑,迎来了死一般的静谧,是的,就是在那随着一阵风而拂过的“喀嚓”声之后,便滑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少年身陷其境,相对的,小女孩那邪魅的笑声,空留余音缭绕。
“怎么回事?我……还活着?!”少年心惊胆跳,徐徐浅睁双眼,恰逢小女孩的一支项上人头,伴随着颈下的涌血,自空中砸落下来,少年一时间瞠目结舌,此等森然一幕,难以名状,少年以为今生所不可遇到。
登时,小女孩坠落的人头却如同跌进了兜网,被阻截了下来,往上稍稍蹦弹了几下,就幽幽滞在了半空,任由血溅遍地,腥膻满室,少年这才视清,本是下落的小女孩的头颅上,有一绺儿头发给人揪住了,而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此前赶来的月光夜竹。
原来,就在岌岌可危之时,月光夜竹适巧赶到,毅然手起刀落,干净利落地削掉了小女孩的脑袋,并一手提住了其首级。
“怎么样小子,悻逃大难之后……还会多管闲事吗?!”夜竹俯视着脚旁的少年,静默了一会儿:“对了,小子,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缄默半巡,只是深深俯着头,小女孩那诡异的音容笑貌在脑海中不断翻涌着,已牢牢定格在了他内心的深处,于今后,恐午夜梦回之时,也会惊出一身冷汗来吧,“旗木……朔茂。”
“哼,旗木家的小鬼么……”夜竹挑开了那片巨梁,俯视着朔茂,“你我也算是有缘,我见你天分也甚是不错,倘若今后逆旅天涯,觅得机会我便教你几招吧。”
少年只顾着深深喘粗气,眼前的一切场景,都晃动成拉长的模糊光影,少年的视线在这座骇人废墟里涣散开来,什么都看不大清了,眼前只剩一片明暗的光。
随即一头埋下,不知是疼痛难忍,还是受了惊吓,晕死了过去。
“哎呀,还是被这个搅事的家伙给赶上了呢,磨刀霍霍的匕首就这么掉了,真是可惜……”远处楼房的天台上,卫宫·维多利亚正将沾着膏粉的手指含在嘴里吸允着。
“所以说叫你认真点了吧,那样的话,这小子就必死无疑了。”一旁的那个身穿白色道服叫良崎拓马的男人埋怨道。
“你是笨蛋吗?本姑娘的咒术可不仅仅这种程度,况且……就在百无聊赖之际,我已炮制了一道‘良辰美景’呈到他们面前的……所以一切无恙。”红帽下的小女孩儿斜了良崎拓马一眼,继而噎着口水:“话说……定胜膏真是好吃,你能帮我再去买点儿吗?”
“你给我适可而止吧!我的任务是保护你,不是给你跑腿的!”良崎拓马瞪着眼大叫道,板着脸心道:我堂堂村内的空手道冠军,居然要与这人小鬼大的家伙为伍。
“真是个怪叔叔,干嘛对人家这么凶……”说着,维多利亚便嘟噜着嘴,润红了眼眶,一副楚楚娇蛮的模样。
良崎拓马瞧着维多利亚,叹气道:“罢了罢了,我道歉。”
“你是笨蛋吗?抱歉有用的话,还要定胜膏干嘛?”维多利亚舐出舌尖在唇瓣边打着转儿。
周围已十分破败的废墟里,青苔竟由着性子生到了屋里,小半面斑驳的灰墙下,是一层层被剥落下来的熹微韶光。
月光夜竹一把拉起旗木朔茂,将其抗在肩上,“小子,你可不能死,否则我可不好向团藏大人交差了,你可是我执行任务之中重要的‘人证’。”
倏然,夜竹感到伤口一阵火辣辣的剧痛,全身流窜,“啊、看来兵粮丸的时效马上就到了……”夜竹抬首正视废墟外,阳光普照下的街道上,一群人影围将而来,已是一览无遗。
夜竹眼角一瞥,“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啊……”忽一转身,横刀而过,一凛寒光,只见那小女孩的无头躯体又被拦腰斩为俩截,她的内脏和肠子,血淋淋而滚烫地洒落一地,猩红一片。
原来,小女孩一双瞪目圆睁的首级虽已落地,但她失去头颅的躯干还笔挺地杵在那儿,手上兀自紧握着那把匕首,只是脖子上碗口大的血窟窿,仿佛一口涌泉,就在往外汩汩地冒着黏稠的热血时,她的身体却忽然径自转过了身来,着实是令人触目惊心的断头尸鬼一般,临着背向她的夜竹,竟欲趋身行刺于夜竹,继而被夜竹察觉到,才免遭横祸。
“果然没有这么简单,这样看来……之前的预感没错,这些家伙都是被什么东西操控了吧。”夜竹回首望向黑压压,一步一步凑过来的“老百姓”们,他们比比皆是,人手一把利器,不管是小刀还是锐斧,应有尽有,已然是要登堂入室了。
身下,那小女孩半截的无头上身,拖着满地的血迹,尽然又在地上匍匐地爬动了起来,黑衣人虽未回头,但他已明了身后的动静,不禁心底一栗,难以测度,“这些家伙究竟是……什么东西!”
小女孩爬到了夜竹脚跟后,手上握着的匕首就挥舞着向夜竹的后脚筋削去,夜竹左脚一腾,将其手死死踩住,脚跟一碾,匕首便离了她手,随即左脚往左前方猛地一拖提开,小女孩这半边肢体被刮着滚擦去了前方,场景凄厉之极。
夜竹又回首顾身后,小女孩的下半身及脑袋依旧静静躺在原地,这样才更活像一具尸首。
他转回头来,望着这些“百姓”们毛骨悚然的目光,恰如一具具行尸,貌似就要这么活剥了他俩,口里幽幽念起:“杀了你们……杀了你们……”
“着实奇怪,倘若被人操纵,却又没看到施术者……”黑衣人环顾四周,除了黑黢黢的废墟,就是缓缓涌进斑驳废墟里的这些‘活死人’,“莫非施术者混在了人群中?”
夜竹手结“甲”印,“在他们之中感知不到大量查克拉的存在……看来施术者也不在那儿。”
在昏暗里,小女孩的上半身躯体又开始向他爬来,像是缩着的一堆冷飕飕的鬼魅,夜竹的目光很自然地被吸引了过去,“不过首当其冲,是要弄清他的操控手段,看来是……这些家伙就算已经没有了原本的生命特征,但似乎也毫不影响他们的肢体活动,不过却只有肢体的一部分还可以活动……真乃超乎俗流之术啊。”
“可事到如今,我已然没有力量再去一探究竟了啊……”夜竹捂着再度开始向外溢血的伤口,望着自己被鲜血染红的手掌,直叹力不从心,“暌违也有五分钟了吧,抱歉啊山中道顿,这次爽你约,就见谅了吧,毕竟你搞不好真能成为团藏大人的左膀右臂呢。”
夜竹放下了少年,摇摇晃晃的,自己体无完肤的躯体,一只剑支在前方,终也向后坐到了地上,他喘着粗气,“山穷水尽了么,最终也没能救得了你啊……”他侧首望着不省人事的少年,“如今的我,也是与你休戚与共了,想不到我月光夜竹竟要丧身于此,心有不甘哪,‘世界第一的剑豪’这个称号我终究还是没能在有生之年拿到……真有几分煽情,呵呵,我最终也还是不能抹去‘情感’这种东西呢,团藏大人。”
考究着愈逼愈近的人群,贪婪可怖的笑声接连而起,悲戚满腹的他不但连肢体也撑不起来,更是目光浑浊,一口傲血就这么喷薄而出。
韶光流转,回瞻平山榻上客栈内的情形——
“木叶山中家的小子,你的术我们已大致捋清了,你以为在你的战斗情报已然被我们皆尽获知之后,你还有什么花招来以一敌三呢。”一名玉皇顶部队的成员指着山中道顿说道。
“别开玩笑了,这这种情况下,我们之中的任何一个就足以对付他了。”
道顿当然也意识到再这样耗下去,自己陷入的苦战将会使自己万劫不复,山中一族的能力本就是需要同伴的协助才能发挥出制胜的效果。然而前方夜竹还不见回来,后方丁莽的战斗正远近轰动、热火朝天,恐怕等待他的支援也是鞭长莫及了,之前预想的逃脱手段,看来是不得不冒险提前实施了。
“既然如此,恕我不再与你们相周旋了!”道顿诓称道,一枚烟雾弹砸地,应声便被湮没在了烟雾中。
“你是在做你的春秋美梦吧,居然想逃?未免也太小瞧我们玉皇顶部队的实力了!”三人均扑向烟尘中。
“我们三人分开追捕,这样纵使那小子三头六臂,也休想逃出生天。”
“嘣铛……”但听得一声兵刃的交汇,登时,其中一人在平山榻上客栈后便喊道,“他往这边逃窜了!”
“不会是影分身吧?”另外一人问道。
“不会是,影分身在他们木叶也不是烂大街的术,况且我已中伤了他,我先去抓他,你们可循着血迹速速赶来!”他答到。
“好,我们这就赶来!”另外俩人自烟尘中先后喊到。
“中计了!”闻声的山中道顿心中窃喜。
烟尘渐渐消散,诺大的客栈内,只剩下了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