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瑟鸣楼院里。
兵部侍郎孟健泽与富商程酒一起包下了一间小阁,二人同进同出,好像是多年的管鲍之交一样。
孟侍郎除程酒之外其实还有很多选择,但大多是些贡士、官员子弟。他的女儿称不上多么娇贵,但是作为寒门出身的他想让女儿嫁到,一个真心对她好的人家。
“程兄这一番介绍真是显示出了你们家雄厚的资产实力啊!哈哈哈!”
“孟老弟,我也与你直言不讳了!我家,除了钱,真的什么也没有!只有犬子对令千金的一片爱慕之心啊!”
“程兄怎么知道令公子爱慕小女?”
“不瞒你说,刚刚一放开院禁,犬子程莫尽就匆匆赶来,说对一名叫孟葵的女子心生倾慕,让我赶紧去看看是哪家千金啊!这不正合我意么!”
“哈哈!这可受不得,一见钟情可还行?我也实话实说,我就想找一家可以一直待小女好的人家,别的不求!”
富商程酒举杯道,“孟老弟,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刚刚咱俩也看见孩子看对了眼,我这人粗鄙没读过书,先叫一声亲家如何!”
孟侍郎犹豫了一会儿,扶着程酒的手放下,说,“程兄心意我明白,可也太快了些罢?不如等到选比结束问问小女心意如何?”
程酒有一种谈生意没谈好的挫败感,但还是应允了,两个人又说了些其他的话,互相应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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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里,孟葵和程莫尽两人面面相觑,都是青色绿色的衣服,竟有些相配,二人心照不宣的站着。
“孟....孟小姐原是哪里人氏?”程莫尽紧张的打着磕巴问。
“回程公子,我原是蜀州人氏。”孟葵看着努力想话题的呆书生,噗嗤一笑。“你一直如此呆憨么?”
“我么?我并不自知,只是....只是孟小姐说是便是罢。”程莫尽低着头咬着嘴唇十分无措却不想离开眼前人。
“你原,可有婚配过?”孟葵眨了眨杏眼,蹲下身子看着石阶缝里的蚂蚁。
程莫尽看着她急忙解释道,“并无!绝无!我只对你一人心.....”
动字还未说完,程莫尽意识到自己有点逾矩了,孟葵也丢了逗蚂蚁的草枝提着青色衣裙跑去和刚刚认识的王怀淑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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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怀淑穿了一声俗气至极的艳粉色,飞天髻上别了一对桃花样式的镀金银簪,俗不可耐。手里拿着一块白丝绸手帕迎着跑来的孟葵,“慢些呀妹妹,别磕着了。”
孟葵脸上红晕未褪,问道,“姐姐你可有心上人选?”
王怀淑心高气傲,自以为一定会有好名次,也会有很多人因为他们家的权势过来求娶,自己还想挑一挑,便绞着手帕说,“我看状元郎不错,可是又不那么喜欢。再说吧!”
费琉费然姐弟俩在问候过父亲富商费节以后扎到人堆儿里,想看看大家在说些什么。一来就听见了这样的恃权傲物之言。
费然这个急性子的直言道,“你算什么人?也能让状元郎高看了去?”
众人哄堂大笑。
王怀淑一下子气恼起来,跳脚道,“你不知我父是王必信王主事么?我姑母乃是萧家儿媳!”
费然又一步上前,“谁管你家几个姑姑!只知道你这人庸俗至极又没得文才,惹人笑!”
王怀淑气得用手拿着手帕颤抖着指着费然,却憋不出一个字回骂,孟葵急忙扶住,劝解道,“好姐姐,你理他做什么?权当耳旁风吹走罢。”
一旁的费琉见状三两步上前,拽过费然来反手一巴掌扇了过去,厉声责问道,“混账东西!怎么说话?快给王家小姐道歉,不然有你好受的日子!”
费然从小天不怕地不怕,唯独这个姐姐治的他是服服帖帖。众人也被这费琉的气度吓了一跳,周围一片寂静,没了刚刚的吵闹。
费然转身揉了揉被打的脸,长吐了一口气,俯身作礼道,“王小姐,冒犯了,是我不对,口无遮拦,抱歉。”
王怀淑使劲瞪着眼,都被逼出泪来了,拿丝帕擦了擦脸,“我不与你这等乡野村夫计较,日后叫我看着你了,有你挨的!”
说完便扯着孟葵的衣袖走回了排位置,一路哭哭啼啼,说自己从没受过这等委屈,要回去告诉姑姑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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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琉的举动引起了盛怀雨盛怀亭兄妹的注意,盛怀雨上前道,“姐姐莫要气恼,兄弟姊妹之间要和气才是。”
费然一脸不服气,甩袖离去,“反正我也没什么好排名的!明日不来这破地方罢了!”
费琉不管他,由他去,“走了更好,省的惹出乱子要我收拾。哦,怪我记性差,你们二位是?”
盛怀亭探头望着跑远这位少年,虽心直口快,但年少轻狂本应如此,言语机智又果断,十分欣赏。
“费姑娘好,久仰大名。我们父亲是礼部尚书盛临,就是坐在考场正中间那位。我叫盛怀雨,这位是我同生兄长盛怀亭。”
费琉看向那名身着蓝色衣衫的男子,却发现他的目光只停留在自己弟弟的身上?一时间皱眉无解。
“盛公子好,盛小姐好。”
盛怀雨也十分纳闷,自家哥哥看什么呢?“没事,费姑娘,他就这样儿,我时常不懂他这些举动。走吧,我们一条去排位场看看。”
费琉应声说好,和盛怀雨一起去了排位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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户部侍郎单如皎与刑部员外郎顾和定相谈甚欢,二人互问家世后才发现,原来单侍郎的父亲和顾员外郎的小叔子是同窗。
单侍郎十分叹惋压低声音道,“家父在你家姑爷陶氏行刑时还去看了,回来后悲痛万分,伤心欲绝。”
顾和定叹了一口气说道,“往事不堪回首,只顾当下吧!单侍郎年纪轻轻就身居高位,还投了文武兼备,可真是位风流人物啊!”
单侍郎笑了笑说道,“我也曾是状元郎,不过做副翰林时立了个功这才提拔的快了。”
顾和定一脸赏识,“十八少年郎,一举夺魁,十九上任户部侍郎,顾某真是自愧不如啊!”
单侍郎摆了摆手,神秘地笑着说,“不过顾兄,我窥见你一朵桃花。”
顾和定不明所以,摊开双手,“我?我怎会有桃花呢?”
单侍郎摇了摇头说道,“不是身上桃花,是种在别人心里的桃花开了。”
顾和定一下子明白了他的意思,凑近问道,“什么女子也让单侍郎替我高看一眼呢?”
“五公主。”
顾和定皱起眉来,“五公主?”皇家子弟竟也看得上自己这区区刑部员外郎?好像是有那么一次她来看了看自己便悻悻离开了。“不会吧,她怎么看得上我呢?而且她看起来还未二十岁。”
单侍郎背着手,像是在牵线搭桥的月老,幽默风趣极了,“你不在京中不知道,她母亲是别国人,她的命运就是要么去和亲、要么选个差不多的。”
又俯身扶住顾和定肩膀暗道,“陛下肯定不愿意她嫁高门贵族,怕他国谋权。你当然配得上,不过九岁耳。”
顾和定先是觉得自己被公主爱慕心中十分感激,听闻这种潜规则又替她可怜,“可她小我九岁呀!”
“那顾兄自断吧,圣旨有你肯定就是驸马,没有圣旨就看你心意了。”说完话他便笑着准备离开。
顾和定拉住了他,“单侍郎如此才华横溢,心上可有人选?”
单如皎狡黠一笑,推开顾和定的手,转身边走边说,“不告诉你!下个月文官聚堂记得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