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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混账东西!哪里听来的劳什子话也敢在长公主府里嚼舌根子,滚!”
一位黄鹂手底下做事的女官被打了重重二十掌嘴,发卖到人牙子手里去,还不知道有个什么归处。
“黄鹂姐姐!小人错了,不该听得那些流言蜚语,在府里信口胡诌,小人真的知道错了放过小人吧!”
另一位较为年长的掌事女官百灵走了过来,带着的劳力又打了她一个响亮的耳光子,“贱蹄子,在长公主府里也敢造次。”然后让石桥一掌拍晕她,便被府中劳力拖走了。
百灵转过身对身后围观众人言:“看清楚了,这就是议论长公主殿下的下场,长公主殿下说了,如果再听到有谁在府里嚼舌根子,说贤王殿下的事情,一律杖毙!”
“是,百灵姑姑。”
长公主府主殿——流溪殿。
女官百灵、黄鹂来报:“殿下,已经都处理好了,现在府里再不会传出任何让殿下不快的言语。”
长公主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绣着手里的骏马图,“这种事外面风言风语本宫听得多了,可就是不想在自己家也要受这种憋屈。可实际上本宫一点儿也不生气,只是烦他们这些人,一定都是羡慕本宫得了意儿当继子的,他们想得还得不到呢!”
“嘶.....”沈凝大笑时不小心扎破了手指,却没有丝毫不悦,“无碍,本宫让你们打听的事呢?怎么样了。”
百灵应道:“殿下,今日我们打探的人已经从何丞相府中回来了,说陛下下旨给贤王过继时并没有让嘉柔郡主褫夺封号,何丞相在朝堂上时也毫无怨言,并带了一封信给小人。”
百灵从黄鹂手里拿过一张白宣纸书写的书信来:
长公主殿下亲启,臣何言知与长公主殿下和离一事须快快完善,切莫让他人得了话柄。另,臣与长公主之后商议要事皆会以嘉柔郡主探母为由进行。臣,何言知。
沈凝折起来这张薄纸,“拿烛火过来。”一女官即刻去点了端来,沈凝掐着纸页一侧,看着火烧尽那白纸。
“都退下吧,石桥留下,今日本宫心情不错,府里上等女官们每人一贯钱的赏赐。”
长公主自宫里传出来沈意要过继给自己当继子时就喜笑颜开,又逢女婿盛怀虹升迁之喜,更是喜不自胜了。对着外面那些议论和对自己的褒贬也不太在意,心情甚好。
百灵、黄鹂一众女官应道:“多谢殿下,小人告退。”
沈凝用手捻着手绢轻轻一下一下扫在石桥坚硬的铠甲上,眉眼含笑道:“石桥,蹊跷楼人手备齐了吗?”
石桥逾了矩,抓住沈凝的手,回道:“殿下,别这样.....等晚上再说。蹊跷楼人手增添了三十人,殿下要这么多人干什么?”
石桥拉住沈凝的手腕用力一扯,沈凝整个人贴在了石桥身上,“当然是为了防备江闻那个小狐狸崽子,顶了一个王爷的名号和本宫平起平坐,出京游历?都是放屁,他就是出去在江湖上夺城掠地的。”
石桥将脸埋在沈凝脖颈处吹了一口气,惹了沈凝挣脱开来,“殿下,江湖哪有地和城池?”
沈凝嗔怪:“你怎么一点见识都没有。当今陛下当政以来,改朝换代,如今在桦国要想地位稳固,江湖各方势力的支持也很重要,到时纷争四起,要想稳稳站住脚就得提前谋划。”
石桥应:“是,殿下。”
...............
沈凝整理一下衣衫,出了流溪殿后坐在了湖心亭剪花纸当是消遣。
片刻之后,贤王到访。
“臣参见长公主殿下!”
封了贤王不几日的沈意,身穿深红色绣花的交领王袍,依旧用手托着腰间金带,带着未来的贤王妃盛怀雨过来给长公主请安。
“意儿快坐下吧,和自家母亲还客气什么呢。怀雨你家里可准备好了嫁到王府的事宜了么?刚好你父亲是礼部尚书,也不算是别人家的去办。”
盛怀雨回道:“是,殿下,已经快要办妥了,只剩下大婚当日之事了。”
长公主说了一句半句话就让盛怀雨先回去了,单独和沈意聊了许多关于朝堂的妙言要道。二人谈笑风生之间,他们的狼子野心暴露无遗。
.........
东宫别苑
“殿下,齐错请您去孤仃一趟,说是有些事情想亲口告诉殿下,与殿下商议。另外苏先生也说要见您,说是有些关于元旦日重石蛊毒一事。”
七进对刚刚下了早朝的沈谨言道。
沈谨身为太子朝务不能放松,作为陛下皇太子读书不能懈怠,作为未来储君,在当今格局里,对于江湖事也不能松懈了。
“真是半日不得闲。”
沈谨换了一身浅蓝纱的圆领袍便衣,便从书楼暗道去了孤仃,七进七出也跟在沈谨身后一同前去。
“女官齐是/齐错拜见殿下!”
她们是一对双胞胎姐妹,齐是常常行走于外跟着沈谨作贴身女官,偶尔去孤仃帮七进培养杀手素质。
齐错则注重于帮七进做孤仃杀手培训与生五门交接,以及帮七出整理荟聚坊事务。是沈谨极其得力之人。
二人站在一处沈谨也分不出谁是谁来,样貌毫发不爽。
“起来吧,齐是你先去忙吧,七进七出也去荟聚坊看看,快要初十了,荟聚坊开市的事务要处理好。”
“是,殿下。”
沈谨坐到了一处二层小阁外的太师椅上,看着楼上楼下的杀手训练场和住宿小阁,里面传来阵阵嘶吼声、敲击木桩的沉闷之声、挥剑的风声......
是处地下的二层制筒子楼,沈谨就坐在二楼正中央,身旁立了齐错一人。
除了这处筒子楼外,四亩地暗道相连共计六处筒子楼,生五门和暗卫各居于一处,最后一处筒子楼连着的就是地上的荟聚坊。
“齐错,你有话说?”
“殿下,近日门徒得了消息,王爷回京之后除安顿好鸪野堂和观星台的人外,还想去江湖游历,占据一席之地。长公主殿下也让蹊跷楼增进了不少人手去京州各处。”
“看来上次区区杀了他们蹊跷楼一个人并不能让沈凝消停会,江闻也被惹火了,江湖......道士多,修的道法样式也多。我们不是没有人,只是不在外州罢了。”
沈谨随意拿起身旁多宝格里一把短刀,“他们闹吧,等到时机成熟我们再动手。”
齐错又说:“殿下,可当今江湖人的支持,也是未来君王江山稳固的重要支柱之一,不可小觑。”
沈谨放下了那把刀,“本宫知道,我们不必多动,如果江闻是螳螂,本宫愿意做黄雀。沈凝挑的头,本宫报复过了,现在轮到江闻。不出意外他们没什么可以激怒本宫。”
齐错明白了沈谨这是要按兵不动,以逸待劳,没再多说什么,“殿下,苏先生说要见您,他还是在那间一层最后一间小阁,除了殿下谁也不让进。”
沈谨起身说:“本宫知道了,你下去吧,本宫这就去看看苏单度。”
“是,殿下。”
...............
一层末尾小阁里,苏单度一头白发白衣,看起来像是一位耄耋之年的老人,可实际上他却仅是弱冠之年。
“苏单度,你找我做什么?”
沈谨拍了拍正在制毒的苏单度肩膀,他回过头来脸上却没有任何皱纹,是一张分明是男子却蛾眉螓首的面孔。
“殿下,你别闹了,我在制毒。”
沈谨只能坐在床上看着苏单度捣鼓着他的一大堆草药蛊虫。
边制毒便说:“殿下,我听说江湖又要开始动荡不定了,暗卫确实是是武功高手,可不会道法呀!
生五门里一门谁也没见过,二门画灵倒是修了不少道法,三门秦溯主练幻术,四门乔四娘武功确实是上成,五门雪念真是博而不精,什么也会。”
制好了毒,收到一个木匣子里,转过头对沈谨说:“沈凝那群杀手倒是无所谓,人家江闻可是从小学毒学道,身边武功高的也不在少数,殿下呢?”
沈谨劳形苦心的样子躺在榻上,右臂搭在眼前遮光,闭着眼睛道:“他们争他们的,我们一门是修气的大成者,二门又不是没有道士,本宫也游历许久,武功道法也明白一些,你在着什么急呢?”
苏单度十分无语,“行,既然殿下说无碍,我也不多说什么,只是要是有了突发情况,你可就得手忙脚乱的到外州去临时排兵布阵了。”
沈谨抬手道:“本宫知道外州我们的人几乎是没有,可是他们两个既然想斗,便先让他们斗好了。我们不急。”
苏单度站起身来说:“重石解药已经开始筹备了,我收了几个弟子也在教着呢。还是找不到解血蛊的方法,就不找了。”
苏单度之所以心甘情愿在沈谨手底下办事,有一半的原因是因为苏单度的师父临终前被沈谨搭救,下了血蛊在他们二人身上:
此蛊极其细小,肉眼不可见,下蛊的方法也跟着老头子死在深山老林。一蛊双生,靠宿主血液为生,一方受了点伤另一方也会遭受疼痛。
不只是苏单度一直想要揭开如何解蛊这个迷题。沈谨也不太愿意一直这样下去,这意味着苏单度若是死了,他也必死无疑。
老头子是为了苏单度给沈谨报恩,也是为了苏单度未来有个人保护。
这么多年,沈谨与苏单度早就有放弃的心理。只是苏单度想解题,帮着沈谨做重石解药;沈谨不想命在他人手里,又需要苏单度的解药束缚暗卫。二人后来相谈之后不知不觉成了朋友。
二人共生关系,旁人谁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