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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严的深宫院墙神圣不可轻犯,大地的四周古树参天,远远望去就像嵌在方寸土地之间的一座华美“囚牢”。
“岂有此理。”
“真是岂有此理。”
“朕的皇位要传给谁还容不得他们置喙。”
...
御书房内不时传来高宗皇帝的怒吼声和摔东西的声音。早朝时,诸大臣都极力劝谏他早日立储,他深知诸大臣的心思,也知道他那几个儿子在背后的蓄力,当自己提出要立落长郢为储时,诸大臣都极力反对,各方支持力量甚至在朝堂上公然互怼,这是他所不能容忍的。
御书房内一众奴仆早已匍匐跪倒,一个个瑟瑟发抖,连大气也不敢出,深怕一个呼吸错误惹得这位皇帝左右开弓。
“陛下。”
这声陛下打破了御书房内死一般的沉静,高宗皇帝微微抬头,看着来人。声音软了一下对其他人说道:“你们都下去吧!”
众人闻言,心中一喜,以最快的速度退出去关好门。
“以后不要这样冒失的出现。”
“陛下放心,不会有人认出。”
高宗皇帝点了一下头,继而说道:“说吧!”
“炎王府丢失紫龙纹的那天,唐王曾出现过。”
“哦”,高宗皇帝闻言只是简单的‘哦’了一声,仿佛早已知道。
“陛下,那接下来?”
“一个将军丢失了将印,你说该如何处置。”
面前人心里腹诽,怎么处置还不都是你说了算,我能说么?我敢说么?因此不发一语,只侧首站立,等待高宗皇帝接下来的话。
“下个月初六是阳珺的生辰,朕本打算在下个月册封长郢为皇太孙,可看这满朝文武,到处都是炎王、南临王和肃王的人,都是些不入流的把戏,他们真的当朕是老眼昏聩。”
“呵呵~”高宗皇帝低笑一声,那声音里却带了些悲凉,像是自言自语一般又继续说道:“朕的这几个儿子,还真是都急不可耐。朕现在就要让他们知道,这周穆的天下是朕说了算。”
高宗皇帝言罢,叫人进来拟旨,一连两道圣旨,第一道册立落长郢为皇太孙,第二道炎王丢失紫龙纹将印交接于大理寺,责令其一月内找回,在此期间,炎王府内人不得踏出炎王府一步,圣旨最后特意提及不得放过任何一个可疑之人。
做完这一切,高宗皇帝长长出了一口气。对面前人说道:“紫龙纹丢失非同小可,朕想这只是朕的几个儿子之间互相掣肘的手段,但为确保不落入他人之手,有损周穆,你还是去查一查。”
“是。”面前人道了一声是,便起身离去。
翌日
朝堂之上,高宗皇帝坐在龙椅上俯视着众大臣。当册封诏书宣读时,众大臣的声音便开始此起彼伏:
“陛下,万万不可,汉嵤王虽负盛名,却未实际立有功名,请陛下三思。”
“陛下,汉嵤王资历尚浅,臣以为还需多加磨炼。”
“汉嵤王虽未像其他王爷一般在外立有功名,但这几年却也处理了不少朝廷之事...”
...
朝堂上大臣们你一言,我一语,高宗皇帝就这么冷冷的看着他们争吵,等到诸大臣吵得不可开交时,忍无可忍的高宗皇帝将炎王丢失紫龙纹那道圣旨重重的摔下,大臣们这才诚惶诚恐的跪倒一片,嘴里喊着:“陛下息怒。”
“息怒,朕要如何息怒。”
“你们眼里还有朕这个天子吗?”
“你,你,还有你,你们支持的是这周穆的天下吗?你们选择的是周穆的君主吗?你们支持的是你们自己,你们支持的是你们的私欲。”
“朕心意已决,今日就要册封汉嵤王落长郢为皇太孙,谁若反对,就自行摘了头上的乌纱帽,告老还乡。”
“陛下,万万不可...”
高宗皇帝脸色铁青,留下这句便转身离去,也不再听众大臣的话,留下满朝大臣诚惶诚恐。
诏书很快便传到了汉嵤王府,落长郢很是诧异,这册封本应当是一月后的事情,难道所有的事情都将提前吗?接过圣旨,尤其在知道圣上为此事大动干戈时,便更加惴惴不安。
为什么偏偏选在自己没有在场的时候册封呢?上一世也是如此,该来的都会提前来么?落长郢将圣旨收起来,传令染非,并告诉他不等再等了,务必尽快将炎王的紫龙纹偷出来。
诏书下达的时候,南临王落珩就在大臣中间,他亲眼看见了诸大臣是如何分庭抗礼,也看见了自己的父亲是如何的阴鸷,明明都是儿子,此前自己与大哥落堇相比本就毫不逊色,然而在自己这位父皇的眼里却只有大哥。后来,大哥不在了,父亲的眼里却只有那个皇孙,还真是爱屋及乌偏爱的紧呐。
半晌,他才叫落峻说道:“四弟,备快马,我要去找徐先生。”
周穆城外十里处有一庄园,沿着青石板走进去,园内亭台楼阁,池馆水榭,与繁茂的青松翠柏交相辉映。假山怪石旁有一亭台,池水随着微风荡漾,一个二十五六,身着青玄色外袍的男子就站在这亭院边上,望着池水中嬉戏的鱼儿。
听到脚步声,微微转头,躬身道:“殿下。”
“徐先生不用多礼,坐下说话。”落珩说着上前做了个请的手势。
待面前人坐下后,落珩开口:“先生,之前事务繁杂,抽不开身,便没有及时赶来相见。”
“殿下不必解释,我明白。”顿了顿,接着说道:“殿下今日行色匆匆,步履急躁,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哎”落珩重重叹了一口气,复又说道:“今日,圣上册封长郢为皇太孙。”
“哦”徐炀闻言“哦”了一声,眉头紧锁。
落珩等不到回答,便又自顾自说道:“原本,还想借助先生调查的情况,在圣上那里打压一番,如今...”
“殿下,不必忧心。”见落珩眉宇间皆是烦忧与失落,徐炀又接着说道:“殿下可知一条船能在大海里远航畅游多久谁都不知,但若要船可以安稳行驶,就需得有舵手,但海上风浪过盛,谁又能保证舵手能一直安然无虞呢。”
落珩闻言盯着徐炀,随即又说道:“还请先生明示。”
“如今,圣上是立了皇太孙为储君,但那又怎样,多事之秋谁又能知道皇太孙会发生什么呢?”
落珩闻言,眉头渐展,道:“先生的意思是?”
“殿下,只要做好自己,养精蓄锐静待机会就好。”顿了顿,徐炀又接着说道:“此前去海西查的事情有了一点眉目,但我暂时还未能全盘确定。”
“哦,先生为何如此说。”
“属下在海西一个老嬷嬷那里确实探得一丝消息,只是在我去之前,那老嬷嬷便遭人暗算,中了一刀,失血过多,残留一口气,只说了‘宫中’二字,我猜想,此人或许真在宫中。”
“灭口?看来有人也在找那人,并先我们一步。”落珩捻动着手中的珠串说道。
“起初,我也是这样认为的,但仔细想想却是漏洞百出,诸多疑点。”
“哦~”
“最初,我们得到此人的消息,再随着蛛丝马迹寻去,看似顺理成章,倒不如说,我们所查到或者掌握的线索都是有心人抛出来给我们查到的。”徐炀眉头紧锁,说这句话的时候眉心都快打了一个结。
“如果真如先生所说,那此人的目的?”
“是的,此人的目的就是想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落珩闻言,愣怔一瞬,随即又说道:“先生此话可有依据?”
“那老嬷嬷身上中的刀,我查验过,并非一招毙命。”顿了顿又接着说道:“对方既要灭口,又怎会不下死手,让她硬生生捱到我去,再告诉我‘宫中’二字。”
“先生,可有猜到这个人是谁?”
“惭愧,几日来,我将整个事情捋了一遍,却未能锁定这背后之人,不过可以确定的是此人知道我们在追查的事情,很有可能知道我们的计划。”
“身边人?难道我府上有奸细。”
“不排除这种可能,但直觉告诉我,此人抛出线索,暂时并不是要与我们为敌,而是要我们在前方替他挡刀,他好坐收渔翁之利。”徐炀说到此处,勾唇笑了一下又说道:“不过,殿下不必烦心,既有此猜测,我们且先按照对方给的路走即可,也许,狐狸尾巴就会露出来也不一定。”
听完徐炀的话,落珩赞同的点了点头,微微展颜,轻笑一声,道:“有先生在,我便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