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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前院的苏文之总觉得心里十分不安,还是让人去找了环儿,今天务必保护好妹妹。
可不过才一柱香的时间,便有人将假山的事告诉了他。
苏文之站在那里,眼前的一片血泊,还有那满头是血的小人儿,顿时如同晴天霹雳,大脑一片空白,全身忍不住颤抖。
每踏出一步,都像是行走在云端,他努力克制不让自己崩溃。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昨天妹妹还笑着告诉自己,她今日还要吃桃花酥和甜瓜的。
那张笑容和软糯糯的声音在他的脑海中回放,苏文之走到了她的身边。
看着浑身是血的小奶娃,他还是崩溃了。
“妹妹,是哥哥没用,是哥哥的错。”苏文之抱起她,小人儿脸色煞白,呼吸微弱,几乎都感受不到,看着她不动的睫毛。
他如同被剜了心一般,如果他不抛下妹妹就好了,如果他早点让环儿呆在妹妹身边就好了。
一时间,他的哀嚎响遍,就连时间都停止了一般,院内的人都呆滞在原地,甚至连呼吸都不敢出声。
“文之……”苏知秋也赶了过来,看着眼前癫狂的儿子,有些心慌,忍不住开口。
苏文之闻声转头,他抱着妹妹走了过去。
“你满意了?”
苏文之双眼充血,眼里的泪水如同血水一般流出,竭斯底里,“你对妹妹毫不关心,任由别人欺负她,现在终于被别人欺负死了,你满意了吗?!”
以前的妹妹尽管不言不语那也是他前进努力的动力;后来会说话了,他自然是欣喜若狂,暗暗发誓一定要给妹妹很好生活。
只是,一切好像都太迟了。
苏知秋看着他怀里的小人,一动不动,抬手像要去探她的鼻息。
“你别碰她!”苏文之怒吼,似笑非笑,眼泪簌簌,满是恨意。
苏知秋只觉得心慌,像是突然置身于地底的黑暗,“文之……”
苏文之并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怒狠狠的瞪着他,“我知道你不喜欢妹妹,是因为母亲难产,但是她也是您的女儿不是吗?你为什么能这么狠心?”
苏知秋嘴唇翕动,却是哑口无言,摸着衣袖,手中拿出一颗棕黑的药丸,塞进了昏迷的小奶娃嘴里。
五年前,相似的一张脸,同样的场景,同样鲜红的血!
他后悔了,原以为自己不再理她,不见她,便能不再想起过去的事。
是他执迷了。
他不想再失去了!
“文之……”苏知秋有些无力,霎时间就像是苍老了许多,“爹爹错了,以后都不会了。”
父子二人将人抱回了梧桐苑,苏知秋试图和儿子说话,但看着儿子的模样,却也没有再开口,让人去叫了大夫。
方才在宴会上,季老先生便看着父子二人神色不对离开了,却没多久就听说苏小姐出事了,被侍卫一路拉着到了梧桐苑。
跑的有些累的季老先生不由恼怒,没好气的说了句,“怎么回事?上次不是说不要再让小丫头受刺激了吗?”
话音刚落,正到了床边,看到眼前的场景,不由呆愣住。
苏知秋听到他的话,心里不由抽痛,原来他不在的时候,女儿都受了这么多委屈。
当下更是心急如焚,看着接过女儿的季老先生,“怎么样了?”
苏文之抱着妹妹,不敢松手,却也不敢用力,此时的小人儿像只折翼的蝴蝶,随时就会离开。
季老先生用银针在她的太阳穴扎了下去,看到她的小手,满是鲜血,都有些不敢用力,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苏文之的心都抽了起来,话音都飘了,“妹妹是没救了吗?”
“想什么呢?”季老先生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小胡子都要支棱起来了,“没有性命之忧。”
父子二人也放下心来,便又听到老爷子愤愤说道:“你说你们是怎么照顾小丫头的,上次是受了刺激,这次又成了这模样!要不是小丫头聪明,用手护住了头,不然只怕是头骨都碎了,任他什么神医都救不了!”
季老爷子给苏沐沐清理着伤口,都不由觉得心疼,好好的一双小手,都骨折了,额头更是被磕破。
苏家怎么就跟个龙潭虎穴一般,小小的女娃儿还要经历这么多,当真是谁看了都心疼。
父子二人都低下了头,很是悔恨交加,痛恨自己的关心不够。
苏文之悔恨的狠,就一直守在床边,等着妹妹醒来。
而早在此之前,被吓哭的王韵儿看着地上的血,连忙撒腿就跑,回到后院里母亲的身边,王家就只有一双儿女,父母和哥哥也是十分宠爱她,哪会见过这种情况,更何况是因为争执动手。
王夫人看着女儿瑟瑟发抖,一直抽泣,不由恼怒,生怕她是受了委屈,“韵儿,你怎么了?”
“苏小姐…”王韵儿哭的稀里哗啦的,声音都在颤抖,不停的哽咽。
大夫人面色一沉,眼底有些怒气,却听见王夫人毫不客气的说道:“苏夫人,只怕是我女儿受了苏小姐的气,还望您给个交代。”
她本是因为两家生意交情而来,女儿哭成了个泪人儿,当下也管不得那么多。
“真是很抱歉,我一定会给您一个交代。”大夫人神色有些不好看,却也心里觉得有些舒坦,“给她打十大板您觉得如何?”
“苏夫人你看着来就好。”王夫人冷哼声。
说着,便三人就往梧桐苑去。
王韵儿却是怎么都不肯走,疯狂的摇头,想说话又忍不住抽泣。
一路上拖拖拉拉的不肯走,哭的更凶了,她是真的被吓到了,但王夫人对此不知,却是更加生气和心疼。
“苏夫人,我女儿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只怕是没那么简单的事了,还望您多多管教,必是要加以责罚才好。”
大夫人有些恼怒,这个白痴给自己带来这么大的麻烦,歉意说道:“要不您看二十板如何?”
说的倒是十分轻松,反正不是她亲生女儿,也好借此机会处置了苏沐沐。
“二十板?”突然一道低沉冰冷的声音响起。
大夫人惊觉,连忙行了行礼,“老爷,你看沐沐这么不乖,给王小姐欺负成这样了。”
“是吗?”苏知秋眸光冰冷,颇有些不怒自威。
王韵儿有些闪躲,想说又不敢说。
“是啊,老爷,你说沐沐平时受宠任性就算了,今天这么多宾客,还添麻烦。”大夫人看着他的眼睛,发现似乎没有生气,也没拒绝,便更是得寸进尺。
王夫人却是眼尖的发现了不对劲,连忙道:“算了吧,韵儿也没什么大事,今日是妍儿的生日,也不好让大家都受影响。”
大夫人却是毫不在意,“没事的,妍儿的生日你们都来了就是给面子了。自然也不能让你们心烦。”
苏知秋听了冷不住冷笑,今日也是他女儿的生辰,怎么偏偏就成了她郑家女儿的主场了。
好啊,原来他不在的日子,他的好夫人就是对女儿这般!
“王夫人,既然都来了,还是把事情解决吧。”苏知秋看着躲在身后的王韵儿,他知道,这个小女孩一定知道什么。
大夫人想说些什么,却被他一道冷厉的目光所至,又将话咽了回去。
哭了半天的王韵儿也是缓过了神来,磕磕绊绊的说出事情的原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