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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军岩在笔录中解释的很详细,生怕警方因为自己跟薛欣常常争吵,就误认为自己有作案的动机。
林飞也清楚,矿工是按工作天数算钱的,就算最终排除了武军岩嫌疑,那耽误的这些天,他都挣不到钱,所以他在供述的时候比较直接,没有什么隐瞒。
在笔录中,警察也问到了内衣上体液的事,但武军岩表示毫不知情,但却暗示自己的女朋友可能会领其他男人回家。
煤气罐上的指纹和内衣上的DNA,这两条最可疑的线索,竟然全部断掉,这大出葛支队的预料。
一起疑似自杀案件,随着侦查的深入,竟然愈加扑朔迷离起来。
在场的警员脑中也都产生了更多的疑问。
煤气罐中没有煤气,那薛欣是怎么死的?
内衣上的DNA主人三年前就死了,那这个DNA是谁留下来的?
葛支队是从业近30年的老刑警,去过的死亡现场多了,不用技术出报告,就能断定卫生间就是第一现场,不存在搬尸的可能性,薛欣就是在卫生间中毒死的。
可整个房子里并没有找到一氧化碳的来源,这点是最令人奇怪的。
他推断应该是凶手使用烧炭或者化学制剂的方法,潜入薛欣的卧室,制造出了一氧化碳,过后又二次返回,清理了作案痕迹。
依目前现有证据来看,薛欣自杀的可能性已经排除了,总不能是她死后又清理了证据。
她的男朋友武军岩已经排除嫌疑,通过他的供述,线索又指向了浴池的老板宋光平,这是迄今为止,警方获得的第三条线索。
从这个人第一次的询问笔录来看,他是否认与死者存在其他关系的,看来,要问一问他为什么撒谎了。
葛支队手下的队员都没闲着,查看监控,走访调查,配合采集,还要查找15年前刘挺猥亵案的卷宗,人手远远不够用。
他把陈漫留在队里,整理案件的材料、证明,派了一名中年干警李万琪带林飞去浴池登门询问。
老板宋光平开的浴池有三层楼,地下还有一小半面积的地下室,作为锅炉房使用,总的来说规模中等,装修也很普通,但因为离城中村不远,再加上开发区也没有像样的洗浴,所以他的生意还可以。
可这些收入想维持这么大的浴池,包括人员、成本开销,林飞觉得还是远远不够的。
宋光平今年正好四十岁,俗话说人到四十一枝花,这句话放在他身上正合适不过,他给林飞的第一印象就是骚气,连车牌号都是1024。
此人的穿着年轻时尚,一头时髦的偏分,前面还挑染成了亮粉色,要不是皮肤太过沧桑,光看穿着打扮真像是个20多岁的小伙子。
在之前民警的走访记录中,有人提到过宋光平,这个人口碑很差,喜欢乱搞男女关系,跟很多单身女性,尤其是手底下的女员工暧昧不清,还有人趁机跟警方举报他对自己动手动脚。
但是这个宋光平并不像表面上这么轻浮,他从16岁白手起家,修过管道抹过水泥,搬过砖头扛过沙袋,一点点干起,直到有了今天这栋三层洗浴中心。
这栋楼本就在京州市郊区,是个废弃的烂尾楼翻新的,入手也只能当库房用,宋光平买回来还不到一百万,这一百万算是他全部心血了,到手后他咬着牙贷款装修了一遍,变成了现在的洗浴中心。
开张后生意顶天就火了一个月,接着便入不敷出,每年挣的钱刚好够还银行利息,左手进右手出,成了过路财神。
眼看半辈子努力将要化为泡影,宋光平那一阵都要挺不下去了,可天无绝人之路,恰巧这时市里建设开发区的文件出台,把他给救了。
这栋三层楼坐地起价,能得到最少两千万的拆迁款,宋光平这一下可鸟枪换炮,直接跃升成了中产阶级,钱还没到手,他就已经飘成现在这样了。
因为之前推断薛欣死于情杀,所以他和薛欣之间的情感纠纷显得尤其重要。
李万琪出发之前曾跟林飞打趣道:“这个人要真是杀人凶手,那不用咱们调查,他当天晚上喝酒自己就说出来了。”
两人坐在宋光平的办公室,对他进行二次询问。
宋光平表现的很冤枉:“我说警官,你们不能胡乱怀疑啊,我跟薛欣无冤无仇,她的死跟我可没有关系。”
林飞道:“没说怀疑你,就是正常对你进行询问,毕竟之前关于你们的关系,你并没有说实话。”
宋光平强辩道:“我们就是雇佣关系,她干活我发她工资,没什么特殊关系。”
李万琪慢条斯理道:“你是不是跟她发过暧昧短信?手机里存储的东西,就算是删了也能恢复的。”
宋光平一滞,犹豫了一会才承认:“我们是睡过几次,那是她看我有钱倒贴的,而且我们之后相处的也很好,我知道她有男朋友,还约定了谁也不管谁,就是个走肾关系。”
林飞道:“那你之前怎么不说实话。”
宋光平显得有些理亏:“这也不是什么好事,我听说她好像是自杀了?人都死了,我何必再把这事说出来呢?”
他说的似乎有道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他们之间没有情感纠纷,那宋光平也不具备杀人动机。
但光靠说肯定是不行的。
林飞问道:“6月16日前后你在哪?”
“我一直在办公室玩手机,我平时就住这,没什么事也不出去。”
他突然又想起来什么:“对了警官,我办公室里有监控头,能证明我一直没出去,你看吗?”
见面前的两名警察点头,他连忙打开电脑,调出了监控画面,随便抽查了几个时间点,果然一直都在办公室玩手机。
李万琪和林飞对视了一眼,微微点了点头。
林飞道:“行,咱们这次的询问先到这,你把16日前后三天的监控视频都拷给这位李警官。”
回到市局,已经过了下班时间,但葛支队依旧在办案区的研判室里没有回家,死者的男朋友武军岩已经放走了,办案的民警在屋的也没有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