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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要买的东西实在太多,我突然开始发愁。先不说今晚上还差的那些,明天后天的饭菜又该怎么办。一次性买完吧,我又拿不下。每天下午都来一趟商场吧,还真有点懒惰。
我精心挑选着新鲜的芹菜青椒与菠菜,其实我根本看不出哪种好哪种不好,只要是看着顺眼,我就会把它放进购物车中。
看着身旁带着孩子的妇女用手在蔬菜中拨来拨去,只为找出最新鲜的给孩子吃。我觉得其实也挺不容易的,上完班还要回家做饭,每日都是如此。
想想我今后也会过上同样的日子,上学放学,来商场超市买菜,心里琢磨着做什么才会可口。唯一的不同点就是我没有孩子,只有一个喜欢的女孩等着。这样也好,最终的结局也许都将会是一场空,但我正不断体会这个过程,汲取生活经验带给我的养分,内心也因此不断成长。
在肉食区割了几斤新鲜的猪肉,让店员挑了些粗壮有力的鸡翅。可怜的动物们,被人类分解成七零八落,连腿脚也不放过。不过我可不是所谓的“活菩萨”,吃的时候说真香的也是我。
到了我最喜欢的环节——买酒。
酒架上依然摆放着那些熟悉的品牌,和上学期一样。我并不打算尝些未喝过的酒,老朋友们被我一个不落的请到了购物车内。
白兰地、威士忌、朗姆酒,这些酒我不打算在吃饭的时候喝,我更喜欢留到夜间独自一人享用。
我无意间看到了静静待在货架上的葡萄酒,心里打起了算盘。
如果买一些在晚饭的时候和潘舒言喝一杯,好像是件很有情调的事。我曾经说过,并不喜欢让女生,尤其是潘舒言这样品行端正的女生喝酒。但偶尔喝点也许挺不错,她也不是小孩子了,注意别过量即可。如果她不想喝,我就留给自己。
在脑袋中把想法梳理整齐后,我就挑了两瓶葡萄酒。
临走的时候我还不忘拿些味精酱油之类的调味品。
今天睡衣估计是买不上了,我胳膊肘里夹着买来的蔬菜,两只手提满了酒品和其他小东西。如果再去买睡衣,怕是只能挂在脖子上。
想想最近好像每天都在提重物,这也好,就当锻炼身体了,比去健身房省钱。蔬菜肉类其实并没有多么沉,主要是这各种各样的酒,压得我肩膀酸疼。不过为了贪图享受,这些也不算什么。至于睡衣的话,干脆就在网上买算了,还方便。
乘坐出租回到家后,我正准备开门,突然听到里面传来潘舒言的歌声,声音不大曲调很欢快。
我站在门口静静的听了一会,扭开了房门的把手。歌声随着我进门的一瞬间戛然而止。
“怎么不唱了。”我笑着看着她说,“挺好听的啊。”
“好尴尬的,别说了。”潘舒言羞红了脸。
“买的什么啊。”
“今晚的食材,和一些,酒类。”我回答。
“有我能喝的吗?”
潘舒言走上前查看我买的酒。
“什么啊,都是些白酒。”
“里面有葡萄酒,你好好看看。”
“哇哦,还真是。”潘舒言用手提溜着瓶颈,来回转着不停看。
“我可以喝么?”
“当然可以,这就是专门为你买的。”我说,“不过,不能喝的和上次那样多。
“行,我听你的。”
我把新买的酒整齐的摆放在客厅的酒柜上,看起来房间内充实多了。我俩好像新婚时的夫妇,正在布置自己贷款买来的新家。
从厨房柜子里拿出了一个不锈钢盆,打开水龙头放水。等盆里的水放到差不多时,我把蔬菜挨个清洗了一遍,肉也被我冲刷干净。
拿出第一趟去商场买来的不锈钢厨具,将肉和菜切成小块。暑假的时候我还在家里做过不少次饭,用起刀来并不觉得生疏。
将蔬菜熟练的倒进锅中进行翻炒,潘舒言在旁边觉得好玩,也吵着要试一试。
一看就是从来没下过厨的女生,翻菜的动作十分干巴,不能全面的让菜都翻炒一边,而且还掉出来不少。
“这样不行啊,以后结婚了怎么给丈夫孩子做饭。”
我在旁边看她不知所措的操纵。
“我只会泡个泡面,最多煎一个鸡蛋,还总是煎糊。”
潘舒言撅起嘴巴,为自己的不争气感到伤心。
“日子还长,你总要学会,这都是基本的生存技能。”
“那你教我,天长日久我就学会了。”
我接过手,继续为她演示,她听得也很认真,不时还要自己动手试一下。
在“我们俩”的“共同”努力下,晚饭成功的端上了桌。
“做饭真是件很辛苦的事呢。”潘舒言瘫坐在椅子上,用手不停地擦着汗。
我心想如果不是你,我一个人早就做好饭了,她弄完的烂摊子我还要不断给她圆回来。一半菜糊了,一半夹生。鸡翅都快粘在锅上也不知道铲开,当然第一次学我能理解。
“确实很辛苦,熟能生巧,你再多练习一下就会好很多,而且你挺有天赋的。”我昧着良心说。
“让我好好尝尝咱们一齐努力下的第一顿饭。”
潘舒言用那双灵巧的手夹了些芹菜,放在口中反复咀嚼。
“嗯,真不错!”
我给她盛了碗米饭和菠菜汤,为了让她补充更多营养,我特地在汤里多盛了些鸡蛋。
潘舒言夹了块鸡翅,放进米饭中,一边吃鸡翅一边吃米饭。
“太对味了,不愧是你。”
我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自己也夹了块尝尝,确实还不错。
“红酒呢,不打开尝尝吗?”潘舒言突然想起来问道。
“当然可以,只不过不一定配菜。”
我开了瓶红酒递给了她,自己则开了瓶白兰地,既然她要喝,就陪她一起吧。
“你在这儿就是好,这样才不显得寂寞,跟我住在一起没有觉得不快吧。”潘舒言问我。
“哪里,这句话应该我问你才是。”
“这样的生活才叫大学生活嘛,住在这儿哪都好,就是交通太不方便。”
我思考着这个问题,交通确实太过不便,虽然可以坐公交,但一有什么事还是要打车,来来回回今天一天就打了两趟车,不省钱还麻烦。
我突然想买一辆交通工具,上学期我就有这个打算,现在又住在外面更激起了我的欲望。
“要不,买辆汽车?”
“什么?”潘舒言不可思议的看着我,“你上哪买车啊,有那么多钱么?”
“其实买车并不贵,一辆二手老款车,看起来还凑合的也就一两万。”
“算了吧,我就是说说,你别太当回事,坐公交就行。”
“不是,我早就有这个打算了。”
“不值当。”
潘舒言摆正姿势,跟我算起了账。
“买了车需要加油吧,油钱就很没必要。其次开在路上,这里交通那么复杂,万一违章了还要交罚款。从这儿到学校一共不到三公里,何必呢。”
这么说也确实有道理。
“可是咱们出去玩可以开啊,以后你想去哪个景点,我可以开车带你去。”
“要我说啊,不如买辆电动车。”
“电动车?”
“没错,放学你就来接我,回家也方便。至于出去玩嘛,还是乘坐别的交通工具就好。”
“好建议。”我觉得这也未尝不行。
“那,有空一起去挑一辆?”
“一起。”
今天晚上话题格外热闹,潘舒言喝了酒后说出了好多自己的故事。
“你知道吗。”潘舒言托着装有红酒的杯子说道。
“其实在刘洵之前我还喜欢过一个男孩。”
我展现出很有兴趣的样子,等待她继续说下去。
“那时候我才上初中,说实话这个年纪不该有这些想法,但也不能怪我,毕竟这是人们的天性。我记得才上初二,应该是初二。在班里这么长时间,那个男生几乎没有任何惹人注意的特点,以至于我在初二前几乎都忘记有他这个人。后来新学期的开始,班里换位后他成了我的同桌。”
潘舒言啜饮了一小口酒继续说道:“其实他长的也不是很好看,也不注意卫生,头发总是充满油渍,脸上也有颗不小的黑痣。你知道和我成为同桌后,他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吗?”
我摇了摇头:“不知道。”
“他说把你作业接我抄一下。”潘舒言笑道。
“我也挺自私的,本来就跟他不熟,凭什么一上来就要抄我作业?所以我毅然决然的把他拒绝了。他当时很生气,好像还说我是吝啬鬼。”
“呼~”潘舒言从嘴里吐出了一口深深的浊气。
“尽管第一印象不好,但我很快就发现原来他还是很有意思的。每天都会想着方法逗我笑,还会从家里带给我很多好吃的,别人欺负时我也会挺身而出。长此以往,他在我心中的地位逐渐提升。我每天放学都渴望快点到明天,因为那样就能见到他。我们趴在课桌上偷偷玩折纸游戏,每天都过得十分开心。仔细想想,那真是我初中最快乐的时光。”
潘舒言提起酒杯,和我碰了一下。我仔细观察她的目光,从中流露出一种眷恋的神情。我心里有些不平衡,就像和我玩跷跷板的是一个体型巨大的胖子一样。有种莫名的力量在不断攫噬着我的心脏,我一口把杯中的白兰地喝光。
“我们俩真正有转变的时候,是在第二次调位时。在那之前我们已经做过三个月的同桌了,可以说整个学期都是和他在一起渡过。听到老师说第二天调位时,我俩才真正意识到对方的重要。一种极为不舍的情绪笼罩在我心头,我不想和他分开,哪怕只有几个座位之隔。”
“他的表情告诉我,他也不想和我分开,回到家后我几乎都要哭出来。调完座位后我们便再也没有了交流,不是因为生疏了,而是两人之间的感情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也就是从以前只把对方当朋友,变成了喜欢上对方。”
“直到有一天放学回家后,他给我发消息,聊的话题都很平常,但字里行间一直夹杂着莫名的感情,是能体会到的。就在这种隐晦的文字中,我们都互相迈出了一步,很艰难的一步。没有谁对谁表白,而是两个人同时用看似平常的语言表达了心意。我们终究成了情侣。”
听到这里我心头为之一振,没想到原来潘舒言也和另一个男孩暧昧过,我努力压制住这份失落,继续倾听她的故事。
“自打我们成为情侣后,从没在班里有过任何动作。一是不好意思,二是没有任何经验,只要有这层关系联系着我们,就足够。班里人后来还是都知道了我们俩的事情,因为喜欢是藏不住的,总会在只言片语中表达出我俩不平常的关系。班里人觉得很有趣,都在周围煽风点火。”
“说起来挺可笑。”潘舒言双手交叉托住下巴,“我俩在持有这种关系的数月里,竟然连手都没牵过。”
“唯一有过肢体接触时,是在暑假。当时市里利用一片拆迁后剩下的空地开了一片规模巨大的夜市,你应该知道吧。”
“当然知道,就在我家附近,那时候经常会和发小晚上去买点街吃。”我回答。
“有一天我爸领我去吃烧烤,他恰好也在这儿。我就利用上厕所这个理由悄悄和他见面。那天晚上很热闹,还有人在搭建的舞台上表演节目。四周环绕着喧嚣声和笑语声。”
“我们找了一个人少的地方,彼此注视着。不远处的舞台灯偶尔会打在他身上,有种梦幻的感觉。在四周行人最少的时候,他把我抱进了怀中。”
潘舒言闭上眼睛,用鼻子深吸了一口气,好像在努力回忆着那一刻。
“夏天总是很热,连吹来的风都是热的。我在他的怀中感受到的却是温暖,是温度适宜的感觉。我把脸贴到他的脖颈上,努力接收来自他身上的体温。他身上有股淡淡的汗味,但是挺好闻的。”
“不过啊。”潘舒言哼了一下,“接触也只有那一次。”
“发生什么了?”我迫不及待地想了解更多。
“在那之后很快就分手了。”
潘舒言的目光低垂,脸上失去了表情。
“有一天他给我发消息,说:‘我觉得我们之间已经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了’。我觉得很诧异,难道是我做错了什么?很显然并没有。我怀揣着无比难受的心情同意了分手,因为我没有权利违背别人的意愿。在那分手的一个星期中,我每天晚上都会躲在被窝里偷偷哭泣,有一次还被我妈发现了,我只能骗她说是看了感人的故事。”
“现在知道是什么原因了么,这世上不会有无缘无故的变化。”我问道。
“不知道。”潘舒言僵硬地说,“只知道在不久后他就和另一个女生有了暧昧的关系,而且相较我俩是情侣的时候,他们显然更放的开。放学总能看到他们搂搂抱抱,甚至嘴唇都能碰到一起。”
“那原因看来不言而喻了。”
我想大概是那个男生不甘于这种平淡的恋爱关系,又或是喜欢上另一个女生,人总是这样。
“可是我当时和傻子一样,竟然还难以放下他,所以经常找他聊天。人家呢,压根不想理我,直到忍无可忍后对我说,‘能不能滚远点?’,我才清醒过来。”
“真是个够可恶的人呐。”
听到这里我有些气愤,潘舒言是我无比珍惜的人,在他眼里竟然一文不值。
“也不能这么说,其实就是我太贱,明明都分手了还打扰对方。”
“是他不识抬举。”我说出了心里话。
潘舒言脸上多了几滴泪水,开始不停的哽咽,看来这段回忆对于她来说十分刻骨铭心。
“没事的,都过去了,那种男生不值得付出。”我安慰她。
“你说得对,他不配。”
说着她又把手伸向那瓶已过半的葡萄酒,我急忙拦下来。
“已经够多了。”
“是吗。”
“是的,已经够多了。”
我把葡萄酒用木塞封好,放回到酒柜上,自己则又迅速饮光一杯白兰地,同样放了回去。
潘舒言稳定了一下情绪,用胳膊把眼泪擦干。
“今天晚上的饭菜很好吃,多谢款待。”
“这里面也有你不可磨灭的功劳,以后我会每天都给你做饭的。”
我把餐桌上的剩菜放入冰箱,没吃完的米饭重新闷在电饭煲中。清洗完餐具后,走回了房间。
我躺在床上,打开电脑想找点事做。
突然,房间门被推开,潘舒言走了进来。
“一起看个电影吧,我觉得好孤单。”
她和我一样坐在床上,身体靠着床头的墙面。
“行,想看什么?”我没有拒绝。
“随便什么都好。”
我从视频软件上挑了一部评分较高的喜剧,和她靠在一起观看。
一开始还能听到她的笑声,渐渐的便只剩下微弱的喘息声,潘舒言就这样在我身边睡着了。
我把电脑合上,把她的身体放平。她睡得十分安心,嘴唇微微张开,又长又翘的睫毛轻轻的抚摸着她的眼睑。真美啊,想不通为什么会有人不珍惜。
我压低自己的脚步声,关上灯走出了房门。她的床我肯定不能随意睡在上面,于是我选择了沙发。点了支烟,把烟灰弹在我新买的烟灰缸中。
如果有可能,我希望能有那么一刻她是属于我的,哪怕一秒钟也好。
但那一刻不知道会不会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