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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南城脸色青了几分,却没开口的意思。
盛安然便得寸进尺,故意揶揄他,
“其实人有点特殊癖好也可以理解,而且你的性取向这事儿一直都是金陵的一个未解之谜,我觉得没什么不能说的,我只是好奇,到底是什么事儿,能让两个人在床上打起来。”
郁南城脸色更难看了,明显是隐忍不发。
“难不成是因为玩的不够尽兴,或者是因为没谈好谁上谁下,才打起来了?”
眼见着盛安然越说越离谱,后视镜里面映着周方憋笑的样子,憋得脸都红了。
郁南城的脸色黑如锅底,
“我的性取向和特殊癖好,你不够清楚吗?”
低沉的嗓音在车厢里回荡,秒杀了盛安然的一切揶揄促狭。
盛安然脸上瞬间如大火燎原一样烧了起来,一时间无话可说,甚至都不敢抬头。
太无赖了,哪有这样的?
见盛安然老实了,郁南城脸色立刻缓和,轻描淡写的瞥了她一眼,脸皮也没厚到说什么都不知羞耻的程度,才说了这么点儿而已,就哑巴了?
车厢里面有些闷,谁也不开口说话,压抑的过分。
郁南城意识到似乎是自己话说的太直白,盛安然似乎不太舒服,便暗自后悔了,他发现不论盛安然做过什么,他生气也好,恼火也罢,心里面终究有个地方除了她之外,谁也占据不得。
到了医院,医生简单的处理了郁南城脸上的伤口,又另外安排做了个胸透,生怕肋骨再出什么意外。
等周方去拿药的时候,医生出去给别的病人诊断,急诊室里就剩下他们两个人,相顾无言。
盛安然捏着自己的包袋,犹豫了一会儿之后开口道,“既然你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还没走出一步,身侧传来郁南城冷侧的声音,“今天的事情你不打算给我个交代么?”
盛安然愣了一下,“你要什么交代?”
“肖成宗约你去酒店,你就真的去了,你可别告诉我你去酒店就是单纯的跟他谈生意。”
又是怀疑。
盛安然原本很感动,尽管郁南城不承认,但是她能猜到他出现在酒店是为了自己,可是这份感动还没持续多久,就被他这一句质问给打的分崩离析。
如果自己不是去酒店谈生意的话,那还能做什么?
他这话的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那是我自己的事情。”盛安然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内心极度为自己刚刚的感动感到不值,“你去酒店干什么不是也没告诉我么?我又凭什么告诉你?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这话,她便转身走人。
“我为什么出现在酒店你不知道吗?盛安然,你就这么不识好歹?”
身后传来他怒不可遏的声音。
盛安然定了定神,冷漠道,
“那我多谢你替我着想,我也替你免了肖成宗砸你的那一下,算是扯平了,郁总。”
“如果我没去呢?你要干什么?”
“该干什么干什么,郁总不是都替我想好了么?”盛安然背对着他,侧脸回眸,眼中满是疏离。
这副敷衍冷漠的态度,将郁南城气的胸腔里怒气都在翻涌,他想都没想,便拽住她的手腕,直接将她回转过来,在她的震惊、惊呼与挣扎中,将她恶狠狠的压在了科室的手术床上,
“你干什么?你放开我。”盛安然极力挣扎,却又怕被外面的人听到,因此格外的隐忍。
健硕的手臂撑在她的肩膀两侧,厚重的阴影洒落,像是画地为牢一样,将她禁锢在他的阴影之中,无法动弹。
郁南城盯着身下的女人,竟有种深深地无力感,半晌咬牙切齿道,“盛安然,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一再的挑战我的底线,让我觉得我以前是瞎了眼才会看上你这种女人。”
听他这么说,盛安然心里憋得慌,当下赌气道,
“人不会瞎眼一辈子,现在及时收手还来得及。”
“来不及了。”
郁南城盯着她,身侧手收成拳,将她的肩膀捏的咯吱作响,不顾她吃痛扭曲的神情,俯身恶狠狠,
“疼吗?我听到你说这些话的时候,心里的疼比这个严重一万倍,难以想象,我会为了一个女人心如刀绞,而我疼的时候你在干什么?跟那个给你绿卡的男人花前月下?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盛安然咬着下唇强忍着疼痛不肯发出声音,隐忍的太过厉害,眼角都飚出泪花来,她恨透了这个男人,明明自己身上的一切悲剧都是他造成的,他却心安理得的当着一个受害者来质问自己。
“羞辱够了吗?够了就放开我。”
她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来,额角的冷汗滴落在雪白的枕头上,很快便氤氲不见。
郁南城却没有松开她的意思,他希望她反抗,希望她挣扎,甚至希望她破口大骂,可是她却用这样一种漠然的方式抗拒他,抵触他,让他一拳打在棉花上,反弹回来,伤的还是自己。
“你也会觉得这是羞辱?”
他眸光森冷,“我放开你以后呢?继续报警?告我强暴吗?”
往事再提,不是昔日美好,而是分手时最残忍的伤疤,血淋淋的铺展在眼前,谁都不会好受,盛安然几乎是瞬间神经紧绷,生怕他下一秒又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来,那一秒眼中的恐惧是真实的。
那一抹恐惧落在郁南城的眼中,在头顶日光灯的照耀下无所遁形,他神色一怔,悔意横生,缓缓松开手,自己也坐了起来。
他曾经以为他是自己情绪的控制者,没人能真正的影响他,可是当遇到盛安然之后,就像是精密的人生构造突然出现了一个大的bug一样,一切的走向都变了。
晚宴上偶然听到肖成宗约了她到酒店之后,之后整场晚宴他都是心不在焉的状态,他不知道盛安然究竟疯狂到什么程度,会不会真的为了项目的事情跑到酒店去找他,毕竟这个女人当初为了绿卡都能随便跟人结婚。
想到这件事的时候,他是恼火的,这么不堪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一个女人,竟然在他心上徘徊了这么久。
“滚,”他忽然说。
嗓音染着几分雾气,沙哑孤寂。
盛安然坐在一旁,原本攥着包袋的手很紧,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神经也一点点的舒缓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