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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戴六角星宝石的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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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连她拧着对方耳朵、用力数落那白痴天才的神情,其实是词若憾而心实喜焉。

    亚宁斯终究还是耐不住皮痒,低声哼起登徒子的口哨小调。

    伊沙贝走到她旁边,面无表情地轻敲她额头一记。

    “难听,非常。”

    刹汶特暂停她朗朗上口如珍珠落地般的铿锵斥骂,以义肢的强化软金属指尖戳了戳利鸶的肋骨,对着她最亲近的两位故交与同志展颜。

    “真是,让你们费心了,也让你们见笑了。就让我拿这个逃兵兼绑架犯来抵免一部份的搜索燃料费吧。她呢,应该是很能够被使唤的吧。”

    以做小伏低的模样赖在刹汶特身边的利鸶?尼古拉,发出微弱的哀叫声。

    “被使唤,也要是你使唤我吧?我不要回去无聊的牧神星系啦,不要啦,让我用别的方式伺候你么!”

    刹汶特的头发一甩,一整束马尾扫出流利娟秀的风情。

    她睨着乞饶的情人,柔声说出不允许讨价还价的定论。

    “你也想得太美了吧,套句尼可欧星的古谚——吃糖不刷牙是无妨,只是等着拔牙就好。要当我的相好,岂是那么轻而易举的差事啊。

    “何况,”她踌躇一下,还是坦白说出来。

    “至少我得陪着珊曼雅一段时间,把情况理清楚。”

    她那模样真像是,多年的追索终于告一段落的轻快写意呢。亚宁斯看着都觉得神采高张,直想来上几十圈的亚光速回旋特技。

    她附在伊沙贝耳边,叽咕着说:

    “这下可好,殿下自己找到宝剑,斩除城堡外的荆棘障壁呢!虽然是可喜可贺,却不知道她身边的骑士们,会不会反而怅然所失啊?”

    梵欧琳在正式与黑暗星缘接上线之前,从未认同过欧尔沙言简意垓的劝诫。

    事实上,直到她体受了真正的情况,才略感羞愧地知道自己对于这番言语的巨大误读。

    “不管是什么谈判,或是协商,甚至你来我往的火爆交涉也好,你只要想着一点,以那个去除任何嫌隙的的心象端点,充当你身为谈判使节团长发言的唯一表记。你必须化身为你所周旋的对象,不仅是想象着她们的算计与谋略,更要感同身受于她们的想望,以及身处于这些苦域人们的哀欢悲喜。你必须暂时『生成』她们。”

    哼,什么时候欧尔沙也说得出这番悲天悯人的话啊?她带着词若憾焉的嘀咕,不乏促狭地回嘴。

    “我实在不知道该说可喜可贺,还是唯恐大难将至。您竟然会有这样的体贴心思??”

    对于她这样的回驳,欧尔沙似乎既是没辄,又早已洞烛天机。

    “你当我说的是反话,或者是突然间人格逆行是吧?孩儿,你是很厉害没错,只可惜还少了那么些经验值。幸运的话,经过这一番波折,你八成就会明白宇宙的四维八荒,实在有太多情境不是『去除了a项,就硬生生等于b项』。感情这一回事,可不等同于廉价的哀悯。要你化入这些陌生星缘住民的心思,可是与携带着大批礼物欢喜张扬发放是断然不同的两回事,后者才是许多人自以为是的同情或悲怜,殊不知那种德性几乎是『同感共念』的背反。

    “等你一踏上那些从未进入眼界的星球,就算只是以光子物理波塑造出的{中间界域},到时就会明白,我的诤言并非要你从事无谓的感怀。”

    梵欧琳看着她重新认识不久的“异父”,以及从对方酒窝泛出的鬼样笑靥,心底七上八下,只好报以困窘的状声字。

    “嗯,唔,是哪,看来您的意思当然是,嗯,自有其玄机。”

    欧尔沙伸出低温的手背,看似心不在焉地抚了她的额头一把。

    “我说啊,你还记得自己刚出生时的那个『霜弦闰月厄夜』吧?当时闹得可大了,打从涅浮磷超星历颁定以来,这是多星族联邦初次碰撞的乱世。咱们六大世家首度遭到那种无力点可施的窘况,根本压制不住以珂尔星为内爆据点的起义。最后怎么着,竟然是军方的妙手乾坤挽救了破局。”

    欧尔沙的尾音带着皮里阳秋,梵欧琳不免被带入那场号称『血色舞夜』的千年仅见暴乱。

    她当然历历在目,那是她刚出生的力场首度得以开放的契机。

    就在燃眉之急的关口,她的母亲紧靠着刚出生的她,一手拉紧近侍的衣角,可却无法启动金蜺逊的圣守护兽。

    眼见她们将要被闯入者的分解波剑刃砍成气体,梵欧琳的初生之眼暴射出紫金色的光环,那是让周遭的人与物体都失去动力的超念场——

    她收回自己的记忆回溯,因为这显然只是欧尔沙的话引。

    果然,她眼前的人儿以挑三捡四的德性戳弄着糕点,一边说出底牌。

    “说到军方啊,也承蒙那位尸位素餐的不朽者皇君养出了西加纳这张元帅宝牌,他可是一号不可小觑的人物。就算是被超力场的念波制控,西加纳迅速找出民怨的引爆点,就从那最脆利敏感的心情下手。”

    梵欧琳有点摸不着头绪,从心情下手?

    欧尔沙又露出她注册商标一般的神色,充满厌倦与讥诮,但是指向的焦点是自身最裸露的柔软部位。

    仿佛她借着揶揄自己来平衡住体内的汹涌同感心,甚至不惜让每个人误解她,将她视为一个等同于非人格银河能量场的超生命存在。

    “那手段说来简洁,可是就没什么人做得到。就是说,你不是去救助她们,更不是去镇压她们。在那些时辰,西加纳所扮演的就是以己身代入暴动者的微妙心情。你甚至要加入她们的无力感,一起成为天地不仁的反方。

    “在那场全民运动般的暴动,六大世家的天真愚昧如同聚光灯一般,吸引无数的飞蛾与毒蝇。也怪不得人民想要诛尽我们每一个,过度彰显自己的无私与悲怜,只不过是变相的瞧不起对方。”

    “记得你那个少根筋的直系表叔,查洛的双生弟弟,微峇尔?玛敏杉么?真是死得活该到家。”

    “怎么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