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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城,傅承景放下手中的笔,盯着屏幕,等待对方的回信。
每天和沈知心联系,成了傅承景忙碌之余的休闲方式。
两人雷打不动,每天都要说一会儿话。
好像只有这样做,才会感到心安。
终于,他看到屏幕亮了,浓眉下的那双狭长的眼中闪烁着温柔的亮光。
但是信息内容,却让他眉头蹙了起来。
——傅承景,这两天我有点不舒服,想早点休息,能不能不聊了?等我好了,我会第一时间主动联系你的,要乖哦。
不舒服?
傅承景不禁想到之前医生说的话,刚刚滋生的一点好心情,顿时沉入了谷底。
云深拿着资料进来的时候,看到傅承景的脸上忧心忡忡。
“傅总,这是明天的行程,凌晨的飞机,这样到天水市差不多是上午十点左右,您视察完工作,到酒店稍作休息,下午我们再出发到怀海市……”
傅承景瞥了一眼行程,,眉头蹙了起来。
“明天行程很赶,怎么中午还要在天水市休息两个小时?”
“主子,凌晨坐飞机,本来很疲惫了,又连续赶工作,就更伤神了,加上去怀海市的飞机最早一班是下午两点半,这中间还不如找个酒店稍作休息。
况且少奶奶最近还专门叮嘱了,说是让我安排行程的时候注意一点,不能让您太累了。这少奶奶的话,也要听的不是?”
傅承景薄唇微抿,这才没再说什么。
云深心念,要是明天主子能在天水市见到少奶奶,恐怕还会嫌这两个小时太短呢。
这已经是他权衡时间和安排,调整出的最多的时间了。
云深从办公室退了出去,傅承景的目光落在行程表上。
天水市离京市也就两个小时的飞行时间,只可惜,他的行程太忙了,根本连经过京市的时间都没有。
盛豪的总裁,意味着责任。
在这个位置上,他就像个陀螺一样,停不下来了,很少能抽出时间陪她。
可若不在这个位置上,他又如何有能力去保护她?
这就是成年人的无奈。
京大,女生宿舍。
申白雪回来的时候,沈知心还在穿衣镜前试衣服,而一旁的椅子上,衣服已经堆成了山堆。
“知心,你怎么还没睡呢?试这么多衣服,都没你满意的?”
“也不是,我就是想尽可能穿的好看一点,说我没睡,你不也是?和陆司言去了哪些地方?”
沈知心也觉得自己有点魔怔了,她和傅承景也算老夫老妻了,只是见个面而已,两人在一起待的时间也不过一个多小时,她怎么就那么激动呢?
大概是白天申白雪黏着陆司言,而陆司言爱理不理的,让她想到曾经是怎么对待傅承景的,内心里越想越愧疚,越愧疚就越想对他好。
在京大读书的这一年里,两人能见面的次数,是见一次少一次。
她当然得抓住机会了。
申白雪支支吾吾地道:“我好不容易定了一家法国餐厅,那边的特点不就是上菜慢吗?得吃完一道上一道的,我想跟他多待一会,陆司言却嫌慢。我又想他酒量应该不大,就给他点了酒,谁知被他看出来了,说我居心叵测。”
“哈哈。”沈知心被申白雪说的忍不住捂唇笑了出来。
“你笑屁啊?你只不过命好,没追过人罢了,你知道追一个人有多辛苦吗?明知道对方不会给好脸色,也不会给任何的回应,都要迎难而上,去迁就他,去了解他的喜好,不断地给自己加油打气。这么多年,我每次嘴上说放弃的话,可我从来没停止过追他!”
见申白雪说的认真,眼角有点泛红,沈知心脸上的笑容自觉地收敛住了。
这样说起来,前世的傅承景也是这样,她当时做的那些事,比陆司言可过分多了。
“对不起啊,白雪,我刚刚不是故意要笑的,我只是觉得你描述的有点逗,你怎么了,你们俩吃了饭,不是该开心的吗?”
“开心个屁!”申白雪将包摔在桌上,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陆司言说我就是穿裙子,长发飘飘,说话温柔一点,也都是惺惺作态,还说我骨子里还是跟小时候一样,就是个男人婆。你说我为了他做成这个样子,他至于这么讽刺我吗?说到底你们这种被爱包围的人,都是有恃无恐,根本不理解我们追人的心情。”
沈知心安抚了下她,道:“那你为什么要迁就他呢,既然你故意营造出来的自己,他并不买账,那还不如做你自己。”
“做我自己?”申白雪迷茫道:“可是我已经忘了怎么做自己了。”
沈知心为她感到难过,“就是你以前什么样,现在就什么样。难不成你为了他,要憋屈自己一辈子吗?”
“这……真的可以吗?”申白雪僵硬的脸缓缓地转了过来。
沈知心点了点头,“是啊,反正你都说了,你和陆司言从小一起长大的,你什么样子他都见过,你要顾忌什么?”
“说的也是,我以前怎么不明白呢?”申白雪突然一拍桌子,拾起了包,就往外走去。
“白雪,这么晚了,你要去哪儿?”沈知心叫道。
“今晚我就不在宿舍待了,我回家,明天一早,我会给你们一个惊喜的。”
不知道为什么,沈知心突然心脏咯噔一下,隐隐有着一种不好的预感。
想到第二天,就可以和傅承景见面,沈知心刚刚的隐忧顿时被激动的心情所取代。
盛豪办公室,一个打扮优雅的中年女人推门而入。
傅承景抬起头,见到来人,神色一怔,转瞬即逝。
“妈,你不在家里好好待着,来盛豪做什么?”
“怎么?恩珠被你送去了芝加哥,现在我这个当母亲的来公司也不行了?”
林碧云放下了包,坐在了沙发上,语气有点责怪的意味。
“恩珠不是小孩子了,她做错事了就该接受惩罚,她任性的性子,也是家里人惯的。”
傅承景眸色幽深,话语中没有一丝让步。
“那你也不该做的这么绝吧?你把沈知心这种平民女孩娶回家,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任由她胡闹,我也看在你的面子上忍了。承景,我就不懂了,你为什么这么看重沈知心,你对她真的是一见倾心这么简单?”
“妈,你到底想说什么?”傅承景冷道。
“我今天来,就是想问问,九年前你口中的那个女孩,是不是就是沈知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