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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什么也没......”
顾澜说到一半,看着容珩一下子又转红的眼睛,改了口。
“我考虑一下吧。”
毕竟,她都亲......她都被容珩亲了!
顾澜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她发现,自己并不讨厌被他亲一下。
容珩弯起眸子,点了点头,语调温柔又从容:“好。”
少年的唇角忍不住翘起来,反正她这句话,跟答应和他在一起也没什么差别。
他就说,澜澜还是喜欢自己的。
容珩的心里,好像一下子绽放起了一朵朵除夕的烟火,绚烂又明亮。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回过神时已经天色大亮。
顾澜将耳朵贴在树干上,听着声音找到一条小溪,整顿洗漱了一番,又将水囊的水灌满。
让小红饮水的功夫,她从背包中摸出两块干粮,犹豫一下,把王氏新做的梅子味点心拿了出来。
容珩快速伸出手,掌心向上,很自觉。
顾澜皱了皱眉:“你自己没带?这可是我二婶刚给我做的。”
容珩淡定的说:“你二婶就是我二婶。”
他将顾小侯爷曾经说过的浑话,都还给了他。
容珩学习能力还是很强的。
顾澜不情不愿的把点心分给了他一块。
两人迎着朝阳吃完早饭,顾澜打了个瞌睡,道:“珩兄,我们就此分别吧,我要去南境了,你赶紧回京,容璟说不定还没发现,等我从南境回来,一定会给你一个答复。”
容珩看着她,哼了一声,牵着自己的马:“谁说我要回京?”
顾澜这才发现,容珩的马通体如墨,光滑如丝绸一般,十分神骏,是一匹不亚于小红的千里良驹。
“这马是从哪来的?”顾小侯爷馋了,这大黑马好帅。
“鹊坊马厩豢养,叫墨风,”容珩瞥了一眼顾澜的枣红马,骄傲的说道,“比什么小红小绿好听吧。”
小红通人性的点了点头。
妈的,这名儿真好听啊。
“珩兄可真有文化呢,我懂了,你觉得我不行,嫌弃我没文化,还嫌我字丑。”顾澜抿了抿唇,翻身上马。
“没有,澜澜......我不嫌弃!”容珩立即说道,耳根微红,“它,我刚好觉得叫墨风不好听,你给它起个新名字吧。”
顾澜很有自知之明:“我还不想让一匹马记恨我。”
墨风松了一口气。
“你为何要去南境?”顾澜问道。
容珩骑上马,与她并驾齐驱:“你又是为何要去南境?”
顾澜犹豫了一下,便平静的开口:“珩兄,想必你也知道了,魏国大将军的部下陆剑,正在南境苍风港外徘徊不定,我现在有两个问题,要亲自去南境确认。”
“哪两个问题,你担心容朔?”容珩反问。
顾澜承认道:“是,第一,魏军是一定会出兵的,可是他要突袭的城池,究竟是哪里,这个谁也不知道;
第二,元禄背叛魏国的消息,很快就会传到魏君濯耳朵里,他绝不会还坚持四个月后才攻打南境的计划,所以我觉得,睿王会有危险,我不会不救我兄弟。”
顾澜摸了摸腰间的龙泉宝剑。
容珩见到裹着麻布的剑和枪,勾了勾唇,忍俊不禁。
他自动忽略了她话语中的“兄弟”二字,双眸沉了几分:
“魏军越是在苍风港外徘徊,越意味着不会攻打此处,可还有一种可能,魏君濯认为,我们和容朔也会这么想。”
顾澜稍作思忖,点头:
“对,他还有可能会反其道而行之,一开始,做出一副要攻打苍风港的样子让睿王戒备,可他意图太过明显,又会让人觉得他是在声东击西,图谋的是其他城池,等睿王放松了警惕,他再一举攻下苍风港......的确,有这种可能。”
“所以,苍风港也不能懈怠。”容珩说道。
顾澜“嗯”了一声,才问道:“所以你为何要去南境,又为何能......出城?”
原书中,容珩是随定远侯一起出征的,到了南境,他们整顿旧部,收拢军队,用了许久时间,将在南境肆虐的魏军赶了出去,并且收复了失去的城池,才被论功行赏,封王拜将。
现在这个时候,距离原书容珩被封为监军帝使还早着呢,至少,也有一年多的时间。
容珩说道:“我有我必然要去见容朔的理由。”
他回过头,看着已经大亮的天光,朝阳明朗,来路坦荡。
他握住缰绳的手紧了紧,道:“容朔的母妃嘉太妃,如今在张奉才的府邸里,接受杜常宁的救治,但是她快死了,她求我,将一封信交给容朔。”
“嘉太妃?”顾澜知道这个女人,之前的中秋佳宴上,似乎见过一面。
容珩的眼底闪过一丝杀意:“嘉太妃得罪了太后,被灌下毒酒,但容璟还要用她安抚牵制容朔,就让张奉才找御医医治,张奉才找到了杜常宁,我才知道了此事。”
顾澜问:“那毒,连你也救不了吗?”
容珩摇了摇头:“张奉才去晚了,毒性已经深入五脏六腑,师父能维持她两个月的寿命,也只是用药物吊着,她,大概活不过今年夏天......”
顾澜看着他冷峻的面容,低声道:“容珩,你跟嘉太妃关系如何?”
容珩眼前浮现出前些日子在张府看见的,嘉太妃病入膏肓的苍老面孔,其实,那女子年轻时与萧凝有几分相似,才会被苏太后利用。
“她从前,不让容朔接近我,她说宠妃与幼子,是太子的敌人,而容朔是皇长子,应摆正自己的位置,永远站在太子一边,”容珩淡淡地说,“但后来在掖庭那些岁月,她有时候,会偷偷送些吃的给我。”
嘉太妃一辈子都谨小慎微,哪怕容朔已经封王,她还是活在太后的阴影中,最终却被太后所害。
顾澜眨了眨眼睛,摸出一粒糖,递到容珩手心,小声道:“容珩,你怎么什么都告诉我?”
他的后手,他的计谋,他的手下,都对她和盘托出。
容珩笑了笑,将糖豆放到嘴里:“你不也是什么都告诉我吗。”
侯府的李伯,亦或者是之前多吉的事,前几日元朗的事情,顾澜都没有做任何隐瞒。
容珩心里和嘴巴里都甜丝丝的,悠然反问:“还是说,顾小侯爷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