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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意。
两个字如雷砸响。
梅林中女子的欢叫声冲天,把梅花上的雪都震落。
燕攸宁一把抱住托月,撒娇道:“九姑娘,送佛送到西,帮人帮到底。”
梅林的另一边,云齐揪住墨染尘的领子道:“墨染尘,本公子要杀了你,吃你的肉喝你的血。”
末了,原本哭丧着脸的云齐高声道:“九姑娘,你们还没成亲,要不要配合得这么默契?果然是郎才女貌,土匪加强盗,豺狼配虎豹。”
呃!
托月一脸囧。
墨染尘也是一脸囧。
哈哈……
旁边几人没良心地放声大笑。
燕攸宁和阿弥相视一眼,也毫无形象地大笑起来。
托月冷声威胁道:“再敢多笑一声,我保证你这辈子都见不着腊梅。”
墨染尘也面无表情道:“你再不把腊梅花藏起来,我保证不用一刻钟,就有姑娘找到腊梅花。”
“不可能。”
云齐不信有人能找到腊梅。
墨染尘一笑道:“有她在,什么都有可能。”
闻言,云齐忽然好想哭,怎会摊上这样一对“狗男女”,赶紧跑去打腊梅藏起来。
这厢燕攸宁缠着托月道:“好妹妹,你就帮帮姐姐,姐姐不求嫁给云三公子,只求能跟他共处一段时间。”
“你不怕盈盈郡主撕了你。”
托月好心提醒燕攸宁,靖王府对云齐这个郡马是志在必得。
燕攸宁嘴巴一遍,无力靠在托月肩膀上,不过几秒钟便感到强大的气场,正缓缓地靠近他们。
两人不约而同地回过头,就看到萧盈盈领着一众贵女,气势汹汹地朝他们走过来,燕攸宁吓得马上坐直身体,缩在托月身后大气也不敢出。
“见过盈盈郡主。”
拉着被吓得腿软的燕攸宁,若无其事地行礼。
萧盈盈从头到脚打量一番托月,唇上噙着三分笑意道:“九姑娘,本郡主现在不知道,是该感谢你还是恨你。”
托月猜到萧盈盈的来意,故作一脸疑惑不解问:“盈盈郡主,只不过是一个游戏,何必太认真呢。反正也没有人能找到腊梅,就当是给大家一点念想。”
“为什么没人能找到。”
“为什么呀?”
萧盈盈和燕攸宁异口同声,一脸惊讶地问。
托月笑笑道:“云三公子会把腊梅花藏起来,不是十分了解云三公子的人,怕是找不到。”
“你不了解吗?”燕攸宁小声地问,托月真想一掌拍飞她,冷冷道:“我了解他干嘛,要了解也了解墨染尘。”
“你怎知道他会把花藏起来?”萧盈盈一脸警惕,托月不假思索道:“托月了解墨家六公子,他会建议云三公子把腊梅花藏起来,至于藏在哪就郡主对云三公子的了解。”
“这么大一株梅树,他如何藏起来?”
萧盈盈精明地看着托月,托月不以为然道:“在梅花宴前一直没听说过腊梅,说明它是秀灵山庄新引进品种。阿弥你时常打理花草,最清楚花草的特性,告诉郡主是什么道理。”
“回郡主。”阿弥马上领悟过来道:“腊梅花是从外地运到皇城,短时间内还无法适应皇城的天气和土壤,肯定还是留在原来的花盆里,云三公子可以连盆带花一起藏起来,而且腊梅是可养成盆景大小的,藏起来十分便利。”
清楚情况后,萧盈盈不甘心道:“九姑娘,你了解墨家六公子,你觉得他会建议云三公子,把腊梅藏到哪里。”
托月想一下道:“六公子不管这种小事。”
萧盈盈面色一黑,托月马上安慰道:“郡主可以问最解云三公子的女人,她肯定知道。”
“谁?”
“云夫人。”
知子莫若母,儿子会怎么藏东西,云夫人最清楚不过。
萧盈盈一拍手道:“九姑娘这份人情,本郡主记住了,以后有机会还你。”
目送萧盈盈离开,燕攸宁一脸委屈地看着托月,托月不以为然道:“跟着妹妹混,你还怕见不到云三公子吗?”
燕攸宁眼珠子一转,马上紧紧抱着托月的手臂。
原来大家都急着腊梅花,宴席这里反倒空无一人,只余下托月他们。
果然没过多久就看到,就看到云齐一溜烟似的直奔托月而来,燕攸宁激动得快要尖叫出声音。
托月马上捂着她的嘴巴道:“别叫,会把别人引过来的。”看着云齐笑眯眯道:“云三公子,你是来找托月吗?”
“你个坏丫头。”云齐指着托月骂道:“你跟墨染尘一样,都黑心肝的坏东西。”
“云三公子,你可是来求我的。”托月忍着笑道:“想堵住我的口,不走漏消息,给无五十两封口费。”
“XXX……”云齐说了平生第一句粗话,一脸无语道:“老实说,你们两个约好的,怎么都跟我要五十两封口费,果然土匪加强盗,豺狼配虎豹。不过……”
云齐故意卖关子道:“我知道墨染尘在哪里。”
托月愣一下道:“托月又不想见他,云齐三公子说不说都无所谓。”
“应托月……”
云齐气得咬牙切齿,无奈地掏出一张银票。
托月给阿弥一个眼色,阿弥赶紧接过银票。
望着云齐着急的神情,托月含笑道:“云三公子放心,绝对不会有人找到腊梅花。”
“云三公子,你再加五十两,我帮弄得再乱一点。”托月狡黠笑,云齐一脸警惕,托月在他耳边低语几句。
燕攸宁和阿弥好奇地看着二人,然后就看到云齐露出忍笑的表情,满脸得意地施展轻功离开,好奇得要死却也知道现在问,托月绝对不地告诉他们。
托月抱着双辟,悠然坐在廊下的护栏上。
燕攸宁好奇得快要暴走时,云齐的声音在梅林内响起:“诸位姑娘注意啦,你们今天谁第一个把香囊或者是香帕,送到还舟公子、书玉公子、染尘公子其中一人的手上,宴会结束后就由他们分别护送谁回府。”
“只有三个名额,姑娘们快行动吧。”
云齐的声音激昂有力,梅林里马上响起姑娘们一阵阵欢叫声。
正把酒言欢的墨染尘、古书玉、徐还舟面色瞬间一黑,玩游戏居然玩到他们头上,日后传出去像什么话呀。
古书书咬牙切齿道:“就知道云小三不靠谱,没想会不靠谱到这种程度,怎么可以开这种玩笑,以后跳进宣明湖也洗不清,。”
徐还舟只有一声轻叹:“树欲静而不风止。”
墨染尘淡淡道:“这个游戏……怎么都不像是云齐的手笔。”
“谁的主意不重要,关键是我们现在怎么办?”古书玉阴沉着如玉容颜,一会儿逮到云齐非揍他不可。
“你们先藏起来,千万不要让姑娘们找到你们,否则你们身上连块布都不会剩。”墨染尘从容自若地交待,徐还舟忽然看着他问:“六公子,你不藏起来吗?”
“我去找人。”墨染尘一脸平静道:“找策划这场活动祸首。”
“谁啊?”
古书玉好奇地问。
墨染尘口中飘出五个字——不告诉你们。
宴席这边,阿弥看着托月道:“姑娘,表姑娘都走了,我们要干嘛。”
托月不假思索道:“拎上一壶茶,两杯子,再拿瓜子什么的,我们找个地方躲起来,千万不能让某人找到。”
阿弥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按托月的话取东西装在食盒内提着,有些不解问:“姑娘,大家都去找几位公子,我们为什么要躲起来?到底谁会找姑娘?”
“别说话,跟着我就行。”
托月带着阿弥,悠然地穿行在梅林里。
最后悄然摸到梅园的围墙下,没走多久就看到一扇门,挂着把有锈迹的锁。
“锁上了。”
阿弥担忧地看着托月。
托月拔下一支珠钗,三两下就把门打开。
主仆二人就这样偷偷溜出梅园,来到秀灵山庄的藏书楼,给管理员一两银押金悠然入内。
阿弥好奇地看一眼托月,姑娘才第二次来秀灵山庄,怎么会知道秀灵山庄内有座藏书楼,还知道藏书楼押金一两的规矩。
托月带着阿弥来,到藏书楼最高点。
这里既可以品茶看书,还可以看到下面梅园的情况。
关键这里书案、茶具一应俱全,阿弥赶紧取出带来的东西摆在案上,把壶放到炉子上烧煮。
“姑娘,你到底在逃避谁?“
阿弥清洗茶盏时,终于按捺不住心里的好奇。
托月从旁边的架子上,随手挑出一卷竹简,打开看竟是一本棋谱,径直坐到窗下的棋盘前。
比起藏书楼的安静,梅园里众姑娘们找人找花找得热火朝天。
徐还舟和古书玉不停地找地方藏身,最后居然躲到梅园最高的楼阁上,
看着下面姑娘们或优雅或狼狈地奔走,古书玉抱怨道:“你说,到底谁出的主意,害得本公子如此狼狈。”
徐还舟屈起一腿,悠然坐在屋梁上道:“六公子已经在找,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至于下面这些姑娘们……若能找到这里也算个伶俐,送一送也不失为佳话。”
“你是不是猜到是谁?”古书玉从他话里嗅到味道。
“梅园内,能让墨染尘视为对手的,只有一人而已。”徐还舟不直说名字,而是给古书玉一个提醒。
古书玉脑海马上跳出一个名字,皇城能被墨染尘视为对手的屈指可数,而在梅园内能被他视为对手,却只有应家的九姑娘应托月,这口气他还真没法出。
“姑娘,茶好了。”
阿弥把一盏送到托月面前。
顺便给自己倒一杯,刚倒好就有一只手起茶盏,阿弥惊讶地抬起头。
看清楚来人时阿弥愣一下,起身主动退出外面,站在能清楚看到两人一举一动的位置。
“好玩吗?”
低沉的声音响起。
托月惊讶地抬起头道:“你怎么会找到这里?”
墨染尘在她对面坐下,看着她摆出来的棋盘道:“整这么一出,就是为在这里看书,研究棋谱。”
“给他们点事情干,就不会有时间惹事生非。”托月笑着放下一枚棋子道:“刚好云三公子说要找腊梅,我就顺水推舟把筹码加大点,六公子不也是这样想才会推波助澜,没有你同意游戏也无法开始。”
“你的游戏里面,为什么还有我,我可是你的未婚夫婿。”墨染尘平静地问,其实心里面早有答案。
“你看梅园里,大家玩得多尽兴,连闲话八卦、惹事生非的事情都没有。”托月看着坐在对面颜如谪仙,纤尘不染的男子道:“反正他们又找不到你们,何必太较真呢。”
“你笃定他们找不到。”
“当然。”
托月肯定地回答。
墨染尘放了一枚棋子在棋盘上。
托月愣一下放下竹简,直接拿起一枚棋子放在棋盘上。
“九妹妹,这盘棋我要是赢了,你以后就改口唤我六郎或是六哥哥。”墨染尘在托月惊讶的目光中落在棋上。
“六公子,一个称呼而已,有必要这么认真吗?”托月也落下一棋,墨染尘不假思索道:“最少能让那些觊觎我的姑娘明白,本公子名草有主,不要再心生妄想。”
托月把玩着棋子,若有所思道:“以你的身份地位,取个公主都不足为过,实在想不到你们选我的理由。”
墨染尘看着托月,似乎在思索什么问题,忽然道:“公主哪有你聪明有学问,取你当正室夫人,闲事可以下下棋,谈论前人的学问著作,聊聊天下轶事,日后入朝官你还可以是我的幕后谋臣。”
“六公子应该知道,托月身中剧毒,并且……”托月迟疑一下道:“我的汗水、唾液、血液里都是剧毒。”
“你看这杯茶。”托月端起茶杯,浅浅喝一口道:“从现在开始这杯茶就是剧毒,足够把你化成一滩水。”
托月咬咬唇道:“其实当日在李府,六公子就应该猜到一些事情,托月又主动给过机会验证,还请六公子坦诚选择托月的原因。”
“你不知道是为什么吗?”墨染尘淡淡反问。
“托月中秋节受伤,夜里体内的毒发作,昏迷了七天才醒过来,期间发生过什么事情,托月委实不知道。”
托月忽然有些头痛,抬手揉一下眉心道:“能下床后,父亲才告知托月亲事已定下,还说是作为交换鲛珠的条件,太傅希望托月在墨府待三年。”
“鲛珠?”
墨染尘疑惑地看着托月。
托月转过身解下脖子上的玉佩,递到墨染尘面前。
墨染尘看一眼状如泪滴的玉佩,良久才开口:“这不是墨府的东西。还有……婚事是皇后娘娘定的。”
皇后娘娘!托月神情一滞,目不转睛地看着手中鲛珠,瞬间明白它的来历,只觉得无比的恶心,狠狠往地上一摔,口中十分不屑道:“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我才不稀罕呢。”
“……”
墨染尘被托月的举动弄得有些糊涂,不知道她为何生气动怒。
还没等墨染尘反应过来,阿弥就从外面猛冲进来,捡地上的鲛珠哭道:“姑娘这是作什么,鲛珠是你的命根子啊,再生气恼火你也不该拿它出气。”
“这又是怎么回事。”
墨染尘心里面的冷静被撕出一道裂痕。
阿弥哭道:“中秋之夜,姑娘受伤毒发,身子烧得滚烫的,是用鲛珠保住姑娘的性命。”
想到商陆的叮嘱,阿弥上前想要给托月带上。
托月却一把推开,阿弥马上道:“商神医离开前嘱咐过,在没有找到解药前,无论如何不能摘下鲛珠。”
“不要。”
托月毫不犹豫拒绝。
正要躲避时,墨染尘手指一弹,托月瞬间不能动弹。
“墨染尘,你要干什么?你放开我。”托月眼睁睁地看着墨染尘起身,从阿弥手上拿过鲛珠。
“九妹妹,你要是死了,本公子上哪找你这么聪明的姑娘。”墨染尘边说边给阿弥递眼色,阿弥识趣地掀起托月的长发,墨染尘亲自为她戴上鲛珠。
随着墨染尘的靠近,托月感到阳光一样的温暖,就像四月底五月初的暖阳晒在身上。
墨染尘一靠近托月,就闻到段冷冽的幽香,同时感到她的冷,即便她穿得十分暖和,仍感觉不到一个正常人应有的体温。
阿弥把鲛珠藏到托月衣服里,低声劝道:“姑娘,有什么重要得过你的性命,斗气也不要拿自己的命斗。”
墨染尘坐回位置上,端起茶盏慢悠悠品尝,拈起枚棋子重新落在棋盘上道:“九妹妹,你想好是唤我六郎,还是唤我六哥哥?”
轻轻敲一下棋盘,提醒托月棋局已经结束。
托月被封了穴不能动,却清楚地记得自己还没有输,琮是墨染尘故意掉的一步棋。
阿弥不知内情,小心翼翼道:“六公子,您还没解开姑娘的穴位,不如您先解开姑娘的穴位,再跟姑娘慢慢聊。”
“能说话。”
墨染尘眼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托月冷冷看着墨染尘,无论是六郎六哥哥她都唤不出口,太肉麻。
阿弥似乎意识到什么,给两人杯里添上茶后十分识趣地退出外面,留下两人继续独处一室。
“六郎?”
“六哥哥?”
墨染尘逼着托月选择。
托月无奈地开口道:“能有第三个选择吗?”
“第三个?”
墨染尘不解地看着托月。
托月用口型说出第三种称呼,墨染尘当即一口否认掉。
两人僵持着不肯退让,墨染尘却忽然神秘地笑笑,起身走过摘下托月腰间的香囊。
放到鼻前轻嗅一下,闻着如兰如麝的香味,墨染尘有些小得意道:“九妹妹赢了,宴会结束后,我亲自送你回府。”
“姑娘,六公子,你们快看梅园。”
阿弥的声音突然响起,墨染抬手在托月肩膀上一点,两人同时看向梅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