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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拜见爹爹。”
新书房更大,托月毕恭毕敬跪在应老爷面前。
应老爷搁下笔,让女儿坐下道:“阿离,六公子今天约见你,可是为了轮回教的事情?”
托月心里咯噔一下,只得如实回答:“离王殿下说有轮回教的人潜入国学院,意图控制各大世家的子女,威逼朝廷向他们妥协,希望女儿能暗中协助,女儿正想着跟父亲商议,能否请周先生帮忙。”
“你倒是精明,知道请他帮忙。”
应老爷的语气不知是在称赞,还是在讽刺女儿。
托月淡淡道:“先生如今是院君大人,外面的人想在学院内办事,还是得经过院君大人首肯。”
“本来让你进国学院,就是为了防备轮回教。只是没想到轮回教还找没到,倒让你在里面吃尽苦头,回头让人多备些吃食带进去,不然就算找到轮回教,你也没有力气应付。”
应老爷的话让托月一震,保持表面上的镇静,淡淡道:“女儿明白,谨遵父亲的吩咐。”
“拿去吧。”
应老爷把一个盒子推到托月跟前。
托月疑惑打开,里面只有一个剑柄,顿时一脸激动道:“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龙隐剑。”
“你倒是有识仙,没错,这就是龙隐剑。”应老爷淡淡道:“这是皇上特意赏赐给你的,以后它是你的于毕剑。”
“女儿明白。”
回房休息一晚,翌日用过早膳便匆匆出门。
只不过今天阿弥、冰儿,以及几名小丫环,他们也跟着一起过来国学院。
他们手上都拿着一些托月的私人物品,阿弥带着小丫头闪,里里外外重新把小院拾缀过,让托月住得更加舒适。
阿弥和冰儿带着小丫头们,把带来东西一一归位好以后。阿弥小声道:“姑娘,食材调味料等东西都一一准备好,以后姑娘可自已做饭,不用去吃食堂那么可怜。”
“因为是在学院内,不好弄得太过张扬,只能给姑娘准备简单的食材。”
冰儿十分不舍地看着托月道:“真不知道当初创立贡院的人怎么想的,居然不允许带侍女在身侧伺候。”
阿弥也满脸心疼道:“铺盖被褥奴婢都为姑娘换过了,换洗的贴身衣物都放在柜子里,另外奴婢还让陈娘子用同样的布料,给姑娘多做了几身院服,跟贴身衣物锁在柜子里。”
“薄荷糖,及一些伤药、止血药,解毒丸、药香包,都放在床下的暗格里,以姑娘备不时之需。”
冰儿取出一个香包道:“这个香包,除了沐浴以外姑娘一定带在身上,里面装着奴婢研制藏香,万一姑娘不小心受伤流血,它可以掩盖姑娘血的味道,保护姑娘不被轮回教发现。”
“你知道了。”
托月惊讶地问,以墨染尘的性子不会告诉冰儿。
冰儿小声道:“六公子找过奴婢,说姑娘的血有奇效,恐有心人觊觎,让奴婢想法子掩盖。”
原来墨染尘并没有说真话,托月含笑道:“好了,东西收拾得差不多,你们也该回去,免得让旁人说我闲话的。”
“谁敢说姑娘闲话,冰儿一颗毒药把她毒哑。”
阿弥一听便急了,道:“姑娘在外头威风八面,怎进了国学院处处受制。”
托月淡淡道:“太过安逸的生活,容易使人变得懒惰,所以适当地吃点苦头,更有利于成长。”
阿弥却不以为然道:“姑娘是半个先生不是门生,干嘛要跟门生过一样的生活,再者以姑娘的才华根本无须听学,到国学院就是浪费时间。”
“既来之,则安之。”托月笑笑道:“东西摆放好,你们都回去吧。”
“姑娘要好好保重自已,别太过辛苦。”阿弥十分不舍地,跟冰儿带着几个丫头一起开国学院。
上午没有周先生的课,托月觉得是无聊就在学院转悠,忽然闻到一阵梅香。想到皇后娘娘身边的绿萼梅,托忍不住顺着花香走过去,竟然看到一大片的绿萼梅。
绿萼梅花下面一所阔朗的房子,上面写着《梅室》两个字,托月马上露出惊喜的笑容。
梅室,国学院最大的学堂,里面已经有不少门生,托月不知道是哪位先生的课,便走进去找一个不起眼的位置。
再看旁边众人准备的书籍,皆是术数方面的书籍,竟然是一切术数课。
极无聊的科目,原以为没有多少人来听学,结果却挤得满满当当,甚至连坐席间的通道上也坐听课的学生。
托月不由好奇地问坐在旁边的门生:“这位师兄,不知今天是那位先生讲术数,如此有吸引力,几乎国学院的门生都来听他的课。”
托月生怕自已带来不好的影响,特意用面纱挡住半张脸,那名男门生自然没有认出她是谁。
男门生露出一个夸张的神情道:“你难道不知道,每个月的初一、十五这两天,太傅大人都会到国学院,亲自给学生门授课吗?”
托月一听,整个人愣住。
墨太傅初一、十五会过授课,墨染尘怎么没跟她说起。
出神间,就看到一位年过花甲,头发花白却精神矍铄,目光平淡的长者走进来,众人纷纷起身见礼。
墨太傅一眼看过来,明明平淡无奇的眼神,却让人不由自主地逃避,莫敢与他对视,那种感觉就像是,害怕被他看透内心深处的秘密。
托月终于明白,墨染尘为什么对这个父亲,敬畏多过亲情。
墨太傅的普通不是内敛,而是像一个存活几百年的老灵魂,看透世间百态,不再对任何事情起波澜。
即便如此,托月也不得不佩服墨太傅,能把无聊枯燥的术数课,讲得精彩无比,难怪这么多学生抢着来听他的课。
帝王之师,果然与众不同。
即便外表看着极其普通,内里却卓尔不凡。
托月认真想了想,最后用两个字形容上面的老人——睿智。
课上了只半个时辰,中途休息一刻钟,托月本想出去溜达,却没有有一个人肯离开,反倒弄得她不好意思。
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道:“太傅大人的茶叶没了,你可以找我找别人借点,怎么能让太傅大人喝旧茶,万一喝出了什么问题你来负责任。”
是周先生的声音,想不到素来待人极温和平缓的男人,此时语气里却有几分气急败坏的痕迹。
原来是奉茶的门生工作不认真,太傅大人备用的茶叶用完没及时添补,还径直拿一些阵年茶叶代替,传出外面就是院君大人故意怠慢太傅大人,怪道周先生会出言斥责。
“找谁借?”
侍茶的门生小心翼翼地问。
周先生淡淡道:“好了,你去绿园找应师妹要点茶叶吧。”
托月顿时傻眼了,她人就在这里,那位师兄去了也是白跑,无奈起身道:“院君大人,学生自已回去取吧。”
瞬间托月就万众瞩目。
惊讶、讥讽、嘲笑、好奇、不可思议……
情绪各异的目光,纷纷集中在托月上,就像是等着看一出好戏。
梅室内,大部人都知道她和墨染尘的事情,很想知道墨太傅对应托月是什么态度。
托月虽然还没做好跟墨太傅见面的准备,既然已经暴露身份,还是上前大方见过礼后转身走出梅室。
走出梅室时,梅香依旧。
总感觉到有点不对劲,仿佛有一双眼睛在盯着她,面上却装作若无其事。
托月回绿园把自已的茶叶取来,交到侍茶的师兄手上,正准备回到原来的位置时,墨太傅突然出声:“以九姑娘的博学多才,老夫今天的内容定是学过,就不必再占一个位置。”
“……”
托月愣一下,什么意思。
是要赶她出课堂吗?托月一声“是”,转身走出梅室。
周先生知道墨家人不待见托月,却没料会讨厌到当众把她赶出课堂。
换成别家姑娘被当众赶出课堂,早就羞得泪流满面,掩面哭着冲出教室,她倒好,直接转身潇洒离去,不留带一丝犹豫。
大约没料到托月得如此潇洒,墨太傅看到托月离开时也有一瞬间恍惚。
感觉好像不是他把托月赶走,倒像是托月根本不屑听他的课,听到他的话如获大赦似的逃出梅园
哼呵呵……
注意到墨太傅的神情,周先生忍不住笑起来。
抬手拍拍侍茶的门生道:“赶紧烧水煮茶,你要太傅大人等到什么时候。”
那名门生才慌慌张张烧水,也不知道是紧张还是着急,竟然把水打翻将炉子里火浇灭,冒出一团浓烟呛得众人赶紧后退。
咳咳……
周先生用手扇开眼前浓烟道:“你这孩子着什么急……”
还没有说完,眼前突然一阵眩晕,旁边的门生也是摇摇晃晃,一副欲昏倒的模样。
墨太傅动了动嘴唇,还没发出声音就伏倒在案上,周先生勉强支撑道:“什么人……你想干什么?”
那名手忙脚乱打翻水的门生,此时却是一脸精明,瞟一眼周先生,亮出匕首道:“什么太傅大人不过如此,今天就用你的狗命,还你儿子欠下的债。”
“住……”
周先生“手”没出口,门生衣领瞬间被染红。
匕首跌落地上,双手紧紧捂着脖子,僵硬地转过头,就看到托月讥讽的表情。
托月没有理会门生,走过去喂周先生一颗丹药,打趣道:“先生意志力坚定,实在是让学生佩服。”
周先生吃了药,药力稍退一点道:“你早就发现有问题,怎么不早点提醒为师……也是我大意了,一个专门负责茶水的门生,怎会连茶叶没了都不知道。”
“你是如何发现的?”周先生问。
“出去拿茶叶,感觉到有人盯着学生,假装不知道直接回绿园。”
“然后呢?”周先生继续问,托月淡淡道:“他们果然跟在学生身后,学生在无人之处解决掉他们,回来时发现梅园里仍有人盯稍,准备等人散了解决,没想到太傅大人赶我走,就出去顺手解决外面的轮回教教徒。“
周先生一脸惊讶:“你就出去这么小一会儿,就把外面的人都打发掉。”
托月淡淡道:“能杀的已经杀掉,杀不了逃跑的学生也懒得追,反正他们达不到目的,下次还会再来送死。”
“你说得轻巧。”看着倒了一屋子的人,周先生道:“这些人怎么办,任由他们在这里吗?”
“普通迷香,开窗通通风透透气,很快便会醒来。”托月不以为然,给炉子换上新木炭,直接从外面梅花上取雪,放到小铜壶里面烧煮,麻利地冲泡出两盏茶。
奉了一盏给周先生,余一下盏轻轻放到墨太傅面前。
周先生看一眼地下的尸体,又看一眼托月,托月道:“您早挑几个入室弟子,不就有人帮您打理这些事情。”
尽管学生奚落先生不对,周先生还是认命地放下茶杯,走出梅室才发现,绿萼梅下面全是尸体,把地上的积雪染得鲜红夺目。
取茶叶、杀人、烧水、煮茶,分茶,真是一气呵成。
周先生不知该称赞她做事麻利,还是劝她少造杀孽,可是又觉得两者并不矛盾。
想了想让人去大理寺,大理寺一直负责轮回教一案,大理寺接到报案,自然第一时间赶过来查办。
大理寺的人赶到时,太傅大人已经从昏迷中醒来,看到面前摆着一盏色香味俱全的茶,没有过问方才是什么情况,就端起茶盏慢慢品尝。
离王、应熙带着人赶到时,学生都苏醒。
看到躺在地上的尸体,已经尖叫过一回,正缩在座位上相互安慰。
向托月问明情况后,离王忍不住道:“本王怎么觉得,煮茶才是重点,杀人只是顺便而为。”
“错了。”托月马上纠正道:“托月重点是取茶叶,若不是他们要杀托月,他们要杀人时双恰好被托月看到,托月是不会杀他们的。”
“无论如何还是要谢谢九姑娘。”
离王不敢想象,墨太傅意外身亡的后果,恐怕景国的天将要摇摇欲坠。
托月不以为然道:“托月没有要救太傅大人的意思,托月只是顺手杀了轮回教的教徒,不让周先生为难。”
“有区别吗?”周先生惊讶地问。
“有。”
托月肯定地回答。
墨太傅默默品着茶,从头到尾都没出声。
最震惊的是那些挤在一起听学的门生们,他们不敢相信人是托月杀的。
尤其是曾经为难过托月的门生,此时不停地咽口水,暗暗庆幸自已没有做得太过份,没有惹怒应托月。
尸体大理寺全部带走,应熙看一眼托月道:“想不到国学院里也不太平,你平时也要多加小心,遇到解决不了就发信号弹,千万别自已一个人苦撑着。”
“知道了。”
托月笑着应下道:“妹妹会保护自已。”
大理寺的人离开后,托月看一眼在场的门生,转身便走出梅室。
后来听说门生们都被吓坏了,就算讲学估计也听不进,墨太傅干脆宣布,十五那天会多讲半个时辰。
托月闲着无事,用过午膳便来到藏书阁,到底是国学院的藏书,竟有许她不曾看过的书籍,托月自然不会错过大好的机会,利用职务之便只要在有时间就会来藏书阁。
藏书阁几位老学究也习以为常,只是想不明白托月一个姑娘,为什么喜欢干这种无聊的事情。
国学院的藏书阁还有一个习惯,就是越古老的书籍摆放的位置越高,托月轻功相当不错,找起书来一点也不困难,里面的古籍都被她看得七七八八,现在又在书架上面慢慢翻找,希望有什么新发现。
“你在干什么?”
忽然一声冷斥,吓得托月脚一滑,仰面从上面摔下来。
无意中发现书架最顶上,线条有一点点不够直,快着地时翻身朝地面拍出一掌,借着反弹的掌风重回书架上。
托月也不管是谁在喝斥,径直来到那一点不够直的地方,发现是一个书匣子没有摆好,恰好露出一点在外面。
想到藏书阁的规矩,托月暗道:“什么书搁得这么高,是故意不让人看吧。”
越是不让人看的东西,托月的好奇心越重,顾不得书匣子外面厚厚的积尘,拿到手后直接跳自已的位置上。
几位老学究早习惯托月飞来飞去的举动,并没有在意她拿走了什么书。托月小心翼翼打开书匣,生怕一个小心弄坏里面的古籍,毕竟摆放在那么高的地方,不知道有没有人重新抄录过,万一弄坏了可没地找。
打开书匣子看到古卷的封面,托月有一些失望,居然是自已看过的《异血志》,难怪被摆放那高的位置。
托月本想放回去,想到古籍摆放太久会破损,或者是墨迹变淡,干脆取出来检查检查,若有损坏或者墨迹变谈的,最少能及时补全,不至于让此书失了传承。
把桌面收拾干净,铺上一层羊毛毡,净过手才小心翼翼取出古籍,摆放在羊毛毡上。
用棉布包着手轻轻打开,发现里面的字体,比自已看过的《异血志》的字体更古老,兴致一下子被击发出来,研究起里面的内容。
两本相同的书,托月通常会用一种,最不靠谱的方法,确认里面有没有不同之处。
方法就是看到书的最后面,内容如果有添减的话,后面那些字的位置肯定有变化,位置往回收说明减了内容,若是位置往下了说明有添加内容。
托月现在也是有这个办法,只不过这个方法不管用。
因为面前这份《异血志》,字体比她看过那本小了三分之一,她只能重新到尾再看一遍。
迅速浏览一遍后,托月惊讶地发现,异血脉的种类数量有变,比她从前看到的那本《异血志》多出一种异血脉。
从前看的《异血志》是十一种异血脉,而面前这本竟有十二种,只是托月并没有找到第十二种异血脉,只是看到最后一种异血脉序号为十二,仔细一看是少了排在第七的异血脉内容。
托月失望地把书收好,内容是被人特意抽走的,真不知道这第七种血脉有什么特殊作用。
把书卷放回书匣里面,顺便擦干净上面的积尘,重新把书匣子放回原来的位置,正要找别的书看时,忽然发现藏书阁深处有人影闪动,马上冷斥一声:“什么人在哪里?”
声起人动,声音落下时,托月已经来到人影闪动,却早已经失去那人行踪。
几位老学究也匆匆赶过来,看到托月四处张望,像是在找什么东西,张学究马上问:“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情?”
“看到人影从这里闪过。”
“我们一直在外面,没看到人进来啊。”
孟学究十分肯定道,托月动了动鼻翼,空气中有一丝异样的味道。
亮出于毕剑,托月十分肯定道:“确实有人进来了,几位学究请先退回去,学生再仔细地找一找。”
托月突然亮剑,几位老学究咽了一下口水,相视一眼赶紧原路返回,拿各自的东西匆匆离开藏书阁,生怕走慢一点就会被潜进来人劫持当人质。
几位老学究离开后,藏书阁一下子安静下来,任何一点动静都逃不过托月的耳朵。
回想一下发现人影时,那人似乎在附近找什么东西,托月第一时间看向脚下,如果书架有移动过一定会留下痕迹。
以她的速度对方依然能悄无声息逃掉,说明那人并没有打开任机关,藏书阁只能从大门进出,几位老学究都说没看到有人进来,他们赶过来时也没有撞上任何人,难道那人还在藏书阁里面。
除非是轮回教的隐形人,可是气味却有所不同,方才闻到的气味极为淡雅,且是自然体香而不是以往的药香味。
托月小心翼翼在附近查找,却再也寻不到对方的行踪,甚至连空气中气味也在变谈,看来对方已经离开藏书阁。
“跑了。”
走出外面,对几位一脸紧张的老学究道。
张学究走过来道:“应姑娘,你是不是看错了,根本没有人进去过。”
托月笑道:“张学究,学业生没有看错,的确是有人潜进来了,学生还闻到那人身上味道。学生发现时那人像是在找什么东西,可是藏书阁又没有宝贝,有什么值得他们偷的。”
“找东西啊?”孟学究抚着雪白的胡子,若有所思道:“老夫还是贡生的时候,偶尔听老一辈的人说,藏书阁内有间密室,密室出入口只有历代院君知道,只是有一任院君意外身亡,密室的秘密也就失传。”
“从前怎么没听你提起,竟不是诓人的吧。”另一位学究马上质疑,孟学究淡淡道:“正如你所言,老夫那时候也以为是诓人的,并没有放在心上。方才只是那么一提,有没有密室还是未知,要不一起进去找找。”
“老夫没哪闲功夫?”老学究说完,看向托月道:“应姑娘,老夫现在进去安全吗?’
“安全,很安全。”
托月凝神一听,藏书阁内已经没有任何异动。
老学究马上走进藏书阁,边走边道:“老夫一只脚踏进棺材,没有什么好怕的。”
另外几名老学究相视一眼,约好似的重新回到藏书阁,继续方才未完成的工作,
托月犹豫也跟着走进藏书阁,没有再继续找书而是跳到最高处,把藏书阁内部结构看一遍,再走到外面跳上屋顶,里外的面积一对比没有差别,证明藏书阁内没有密室。
“到底在找什么?”
托月坐在屋顶上自言自语。
藏书阁,虽然来的人不多,白天却是一直有人看守。
夜晚却没有人看守,真要找什么东西,为什么不晚上来找,非要挑有人在的时候。
托月在心里打了一个问号,还有方才闻到的气味,虽然淡雅留香时间却不算短,分明是女子身上的特征。
国学院内女门生不少,看来少得注意一二,打定注意后托月跳下来,没有再进藏书阁而是直接回到绿园,刚走到门口就看到一名门生站在外面。
“应师妹,院君大人请应师妹到梅园。”
“现在吗?”
托月有些惊讶地问。
门生马上说一声是,托月只好跟着他前往梅园。
尸体被大理寺的人带走后,周先生着人打扫一遍,把所有的血迹清洗掉,梅园又恢复如初。
托月好奇地走进梅园,就看到梅室的走廊上摆着张小几、火盆,周先生坐在旁边欣赏梅花,看到她进来马上示意她赶紧过来,似乎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先生唤托月来有何事?”
见过礼后,托月不解地问,总不至于是来欣赏梅花吧。
周先生让她坐下道:“今天的事情多亏你,若墨太傅在国学院、在我跟前出事,我就是有十张嘴也说不清。”
托月淡淡道:“先生多虑了。那名轮回教的教徒不是说,是来讨儿子欠下债,跟您没有任何关系。关于轮回教的事情学生原是要跟您说,不想糊里糊涂走进梅室,都还没来及跟您商议。”
遂把离王和父亲跟说的,关于轮回教的事情告诉周先生。
周先生淡淡道:“国学院本就应该保证门生的安全,本院君自然愿意协助他们办案,发现什么只管放好手做。”
得到周先生的许可,托月迟疑一下道:“方才有人闯进藏书阁,似乎在找什么东西。先生可听说过,藏书阁有密室的事情,据说只有历代院君才有资格知道。”
“此事老院君可没跟我提起,年轻时在贡院也未听人提起过。”
周先生马上表示自已不知道,问:“你是从哪里听说密室的事情,十多年前藏书阁重修,也未听说有什么密室。”
托月淡淡道:“是孟老学究说的,他说他年轻是无意中老一辈的人提起。还有说有一任院君意外身亡,未来得到把密室的事情传给新任院君,密室的秘密也就失传。“
“孟老学究都说失传了,我又怎会知道。”
周先生笑着摇摇头,托月淡淡道:“学生以为是明里失传,其实背地里一直在传承嘛。”
托月思前想后还是觉得有问题,忍不住问:“藏书阁晚上无人看守,那人为什么不晚上来找,而非要白天来找呢。藏阁除了书又没值钱的东西,有什么东西值得那人白天潜进去查找?”
“莫非……”
“莫非什么?”
不等托月说完,周先生就略带紧张地问。
托月狡黠地笑笑道:“莫非是藏书阁里,藏有什么禁书,那人不好意思借,只能偷偷摸摸来取。”
“禁书有很多种,市面上流通的犯不着来藏书阁找。”周先生若有所思道:“除非是一些不能让人知道内容,譬如说一些可能危险百姓安危的书籍,自然得封锁起来,不能轻易示于人前。”
托月赞同地点点头,忽然想到一本书,问:“先生您说,像《异血志》算是禁书吗?”
提到《异血志》,周先生马上坐直身体,淡淡道:“这种志怪类的,有蛊惑人心之疑,在必要的时候也以可视为是禁书。”
“学生在藏书阁找到一本《异血志》……”
“什么?”周先生莫名激动地打断托月的话,反问道:“藏书阁竟有本书?”
“是真的有。”托月肯定道:“用的是比我们家那本,更古老的文字记载,且上面记载的是十二种异血脉。”
“你家那本书上面,记载的是十一种异血脉,这多出来的又是什么血脉?”周先生压抑着内心的惊讶问,托月想到缺失的竹片,淡淡道:“那部分内容被人抽走,学生也不知道是什么血脉。”
周先生略略有些失望,淡淡道:“关于异血脉的问题,从古到今都是一桩悬疑案。你爹年轻的事情也怀疑过,最终还是因为找到确切的答案,只好当世上没有血脉,所以才不许你在上面浪费时间。”
“离王殿下却认为,世上是有异血脉。”
托月忽然抛出一个重磅消息,周先生的身体坐得更直,目光盯着眼前的绿萼梅花不出声,似是在思考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