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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章良的谋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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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一航临去美国出差前,托长驻美国的赵正义查到王永怡家的地址。到美国后,他想给王永怡一个惊喜,让赵正义直接把他带到王永怡家,一进门就看到一个**岁的男孩拉着她叫妈妈。

    王永怡是崔一航姐姐的独生女,崔一航的姐姐和姐夫英年早逝,崔一航一直拿她当自己女儿看,没想到几年前,她不声不响一个人跑到美国,也不跟他联络。好不容易见面了,却发现她有了孩子,一个长相酷似刘东衡的孩子,他逼问她是不是刘东衡的孩子,她沉默不语,最后说,“舅舅,这是我自己的选择,跟刘东衡无关,我只想和子彻平静地生活”。

    临走时,崔一航给王永怡和子彻拍了张照片,打算问问刘东衡怎么安排他们母子俩。回北京后,他把照片给崔宸看,崔宸复制了照片,说回头问问刘东衡。

    看到律协晚宴现场的投影屏上打出子彻的照片,崔一航眉头紧皱,抛下崔宸,愤然离场。虽说对刘东衡对王永怡母子不闻不问有意见,但刘东衡毕竟是他自小看着长大的孩子,他不愿意看到他在公众场合被质疑,更不愿意这样的质疑是自己女儿导演的。

    崔宸一进门,崔一航就劈头盖脸质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崔宸忿忿地说,“爸爸,你维护他?别忘了,我才是你女儿”。崔一航说,“他也是你的衡哥哥,从小对你呵护备至,你都忘了?”

    “衡哥哥?他把我赶出他公司,我还要当他是我哥哥吗?”,崔宸反问。崔一航愣了一下,“怎么会?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阿衡不是那样的人”。

    “您相信他胜过相信自己的女儿?我是您亲生的吗?”,崔宸冲崔一航大喊,崔一航一时气急,伸手打了崔宸一个耳光。崔宸捂着脸,不敢相信,从小把她捧在手掌心的父亲,会为了刘东衡打她,她倒退几步,“打得好,既然您不相信我,那就当没有我这个女儿”,抓起自己的包,穿着一身晚礼服冲出门外。

    崔宸气呼呼地开车到章良家,章良家保姆过来开门,试探性问她是谁。崔宸一把推开她,自顾自向里走,意外地看到爸爸以前的部下赵正义,“赵叔叔,你不是在美国吗?怎么在这儿?”。赵正义笑笑说,“我刚回国,有点事过来找章少帮忙”。

    崔一航在家等到半夜,崔宸都没有回来,打她电话也不接。崔一航急的在屋里团团转,实在没办法,让下属查查崔宸最近经常联系的电话号码,下属反馈回来说近期经常联系的有两个手机号,崔一航一查,一个是刘东衡的,另一个是章良的。

    崔一航一咬牙,开车到章良家。敲了半天门,章良才穿着睡衣来开门,“崔叔叔,噢,不,现在应该叫岳父,您怎么来了?”

    崔一航推开他,进门就喊,“宸宸,跟爸爸回家”,崔宸没吭声。章良说,“我们刚睡下,您要不改天再来?”崔一航一听,就火了,“什么叫你们刚睡下?宸宸是女孩子,你不要乱讲。”

    章良嬉皮笑脸地说,“您还不知道?宸宸已经答应嫁给我了”。崔一航说,“我怎么不知道啊?”。章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宸宸同意就行,难道您还要学封建社会那一套干涉女儿的自由恋爱?”。崔一航气结,“好,宸宸同意就行,那就让她当没有我这个爸爸”。

    崔一航走后,崔宸从房间出来,一脸不高兴,“你怎么那样跟我爸爸说话?”。章良不置可否,“我说的都是事实,刘东衡身败名裂只是时间的问题,你迟早要嫁给我。让你爸爸早点知道我们的关系,也省的他站错队”。

    “时间问题?我把我表姐和她儿子的照片给了你,你折腾半天,对刘东衡没有一点影响,反倒让我爸骂了我一顿,你还好意思说时间问题”,崔宸反唇相讥。

    章良大笑,“那条新闻原本就不够爆,有个婚前的私生子算什么呀,大不了接过来养着就完了,刘东衡又不差这点钱。今天,我知道了刘东衡的一个大秘密,你有没有兴趣听?”,章良卖了半天关子,看崔宸不接话,就接着说,“刘东衡刚结婚,他老婆就被绑架了,是你爸爸派人帮他找回来的”。

    崔宸听崔一航提过这件事,现在听章良提起来,就奇怪他怎么知道,“那你怎么知道的?”“你爸爸派去办这件事的人是赵正义,正好他有事求我,说其他事的时候,顺带提到了这件事。”

    章良越说越兴奋,“刘立志对政治局常委志在必得,刘东衡也帮他四处活动,我花了很长时间给他们找麻烦,都被避过了。这次真是天助我也,我得好好做做文章,一边是老爸的政治前途,一边是老婆的不堪过往,看刘东衡怎么接招?”,说完,抱住崔宸使劲亲了一口。

    崔宸一脸不屑,爸爸做事的风格她知道,再说又关系到刘东衡,事后肯定会周密处理,要不然她也不会只是拿这件事刺激下沈渔就作罢。章良看出她的心思,“宸宸,你爸做事是周密,可赵正义才是经手人,你爸的所有部署都是经过他做的,他隐瞒一点细节是很正常的。”

    “赵正义怎么可能出卖我爸?”,崔宸还是不相信。“赵正义对你爸或许是忠诚的,但这件事关系的只是刘东衡的利益,他跟刘东衡非亲非故,拿一个陌生人的利益来交换他自己的利益,他怎么会不愿意呢?人不都是这样的吗?”,章良洋洋自得地说,他自信没有人可以在利益面前还恪守什么忠诚道义。

    崔宸走到吧台,倒了两杯酒,递了一杯给章良,自己拿了一杯,跟章良碰了碰杯子,“那祝你马到成功”。章良接过杯子拿在手里,并不着急喝,“宸宸,你真的会站在我这一边?”

    崔宸挑眉问,“你什么意思?”。章良意味深长地说,“背叛我的人,都没什么好下场”。崔宸笑笑,喝光了杯中的酒,她和章良只是各取所需,何来忠诚和背叛。

    慕容正华绑架案结案后,崔一航做了妥善安排,给西安公安局所有在场的警员录了份集体口供,证明是慕容正华等人现场有反抗才将其击毙,并将案件作为一级机密,任何人无权调阅卷宗。同时把赵正义派驻到美国执行特殊任务,把这件事可能透出去的口子都封死了。

    赵正义本来以为这件事之后,他和崔一航的关系要更近一步,在公安部不求平步青云,至少也能再上个台阶。没想到直接被外派出去,好不容易等到崔一航来出差,崔一航也绝口不提让他回国的事情。

    赵正义思来想去,觉得还是要自己找路子想办法回来,就托人搭桥找到章良。章良问他认不认识刘东衡,赵正义说打过交道。章良追着问是什么事上打过交道。赵正义不想提起,章良隐晦地说进入他的阵营,必须不能有所隐瞒,尤其是跟刘东衡有关的。

    赵正义就简单说刘东衡的老婆沈渔被绑架后,崔一航派他陪刘东衡救出了沈渔。章良两眼放光,追问细节。赵正义看他的重点是对付刘东衡,就说他私自留了电话录音,愿意给章良。章良哈哈大笑,拍着他的肩膀上,“录音尽快给我,你的事包在我身上”。

    赵正义犹豫了几天,把录音复制了一份给章良。章良当着他的面反复听了好几遍,笑意越来越浓,眯着狭长的眼睛看赵正义,也不说话。

    按照惯例,那段时间如果监听刘东衡手机的话,任何通讯都是会存档的。录音里慕容正华最后提到每半小时要发沈渔的精彩照片给刘东衡,一个要玉石俱焚的人自然是不会手软的,也一定不会放过折磨刘东衡的机会,照片一定是有的。现在赵正义把录音拿出来了,那照片呢?

    赵正义被章良盯着看了半天,出了一身冷汗,下意识问,“章少,有问题吗?”。章良慢条斯理地说,“正义,你跟我有保留啊”。赵正义说,“没有啊,我这不把录音都交给您了吗?”章良指指他手机的摄影头,“照片呢?”“照片当时让人清理掉了。录音也是我趁人不备复制的”,赵正义说。

    章良说,“是吗?没有照片,你对我的价值可不大啊。或许你可以好好回忆回忆,照片到底有没有清理掉?”赵正义说好,狼狈地从章良家出来。照片他的确也留下来了,他原打算如果有人追查他下令击毙慕容正华的事,拿照片要挟刘东衡兑现承诺,站出来帮他脱罪。

    赵正义走了后,章良给父亲章中海打了个电话,让他找时间拜访下崔一航,商量下他和崔宸的婚事。章中海笑呵呵地说,“小良厉害啊,崔宸这块硬骨头都啃下来了”。章良说,“你儿子的能量你还不知道?崔宸算什么,我还能让她老子死心塌地为咱们卖命”。

    章中海第二天一大早就去崔一航办公室找他,要跟他商量崔宸和章良的婚事。崔一航听他张口闭口亲家长亲家短,心里烦闷,搪塞说,这事他做不了主,要崔宸妈妈同意才行。章中海也不恼,笑呵呵说,“还是要快点。要不到时宸宸有孩子了,大肚子穿婚纱会很尴尬的”。

    崔一航气得想骂娘,冷着脸把章中海送走,就给崔宸打电话,崔宸还是不接。崔一航给他老婆打电话,让她叫崔宸马上回家,如果不回来,以后就不要再回来了。

    崔一航刚到家,崔宸也进门了,拉着脸叫了声“爸”。“宸宸,你和章良'是怎么回事?今天章中海找我要定婚礼的时间”,崔一航压住火,尽量平和地问。“我打算嫁给章良了,婚礼尽早办吧”,崔宸一脸无所谓。

    “你说什么?你要嫁给章良?章良什么人你不清楚?”,崔一航气的喘不上气,拿手抚胸口。崔一航心脏不好,崔宸吓坏了,赶快给他倒了一杯水,“爸,您喝点水,别生气,慢慢说,我听你的”。崔一航缓了缓,语重心长地说,“宸宸,爸爸只有你一个孩子,希望你嫁一个真心对你好的人。章良不是这样的人,他只是想让我给他们卖命。你想想,我在这个位置上,他肯定对你千般宠爱,可我要退休了呢?”

    崔宸沉默不语,崔一航接着说,“宸宸,你现在要想不清楚的话也不打紧,你可以跟章良先交往几年,确定他就是你要嫁的人以后,再谈婚事。婚姻是人生的大事,一定要想清楚了再做决定”。

    崔宸想起刘东衡说的,“如果你爱上了一个人,只要她快乐,你就会觉得幸福”,她肯定不爱章良,那她爱刘东衡吗?崔宸脸上表情变幻,崔一航也没再说话,父女俩就静静坐着,想着各自的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