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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总，你不想要我吗？”薛灵珊被逼急了，有些急迫地拽住了凌霄的手直接覆上自己的美好，明明那日他还很沉迷于她，怎么今天就变了一个人……
暮蝶此时到了高层，凭借着记忆在错综复杂的楼间寻找着凌霄专属的办公室。
“凌小姐？”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有些探究地传来。
暮蝶转过眼，微微有些愕然，“宋秘书。”
宋珂淡笑着点了下头，态度礼貌适中。
暮蝶之所以一直知道宋珂，还是因为那年无意撞破她和凌霄在凌家客厅里的糜烂一幕开始的，没错，宋珂也是凌霄众多女人中的一个，大概就是从作为凌霄的私人秘书开始的吧，只是没想到如今她还能够在他的身边，能够在挑剔苛刻的凌霄身前做了最长时间秘书的人，想来也是有一定实力的。
“你是来找凌总的吗？不过，他在现在有点事……”宋珂轻声道。
“我只是来送午饭的。”暮蝶扬了手上的保温盒，沈思仪的意思她不能违背，举手她直接打开了凌霄办公室的门，“我就放到桌子上就会离……”
暮蝶以为宋珂口中的‘有事’指的是凌霄出去办事了，没想到他竟然是在办公室里‘办事’的。
薛灵珊大敞开胸襟，凌霄的手正在那姣好之上，薛灵珊迷醉的眉眼诱人不已。
暮蝶直视着眼前的一幕，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直直地，她走到二人前面的办公桌前，轻手将保温盒放到了桌角之上，转身一气呵成，就如同无事人一般。
“站住！”凌霄看着她所有动作，她的表情真的惹恼了他，凌霄大喝。
暮蝶身子微微晃了一下，但是依旧没有停下脚步。
“我让你走了吗？”凌霄大步上前，拽住了暮蝶的手腕，“我的地方是你可以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
“是妈妈让我来送午饭的，我还要上班，不打扰了。”暮蝶用力将自己的手从他的禁锢中抽出，冷声冷色陌生不已。
“阿珂，把门给我锁上！”凌霄对着暮蝶的背影直接大声道。
宋珂疑惑了一刻，碍于凌霄的雷声不得已从外面锁上了门，她不禁苦笑，这个男人怎么还是和从前一样，一面对暮蝶就全然没了任何风度。
暮蝶咬着嘴角，怒视着凌霄，“你到底想我怎样？”
“我想让好好看着。”凌霄昂首道，忽而冷笑了一声。
“什么？”暮蝶蹙紧了眉梢。
“凌，凌少……”薛灵珊忽而被凌霄横抱而起，讶然不已地惊呼道。
转身，凌霄踢开了内室的卧房，凌霄常常办公到深夜，所以他的办公室一直有专属的休息室。
“不是想伺候我吗？我给你个机会……”凌霄虽然是对着薛灵珊说着这番话，而目光却一直看着暮蝶，就好像要在她的脸上留下什么似的。
“更何况，你刚刚弄得我很舒服……”凌霄贴近着薛灵珊的耳边，漫无边际地道着。
薛灵珊故作羞赧地一笑，转眼被扔到了内室的大床之上。
“啊，凌少你轻点嘛……”薛灵珊娇羞不已，话语间却尽是挑逗引诱。
她床叫的声音不绝于耳，暮蝶驻足在原地。
凌霄栖身于薛灵珊的身上，大手寥寥几下，就让薛灵珊抑制不住地呻吟起来。
“嗯……”薛灵珊嘴角上翘，好不享受。
“叫得再浪点儿。”凌霄兀自在她的耳边小声道。
“嗯？”薛灵珊不解地扬起眉。
“我让你叫得再浪点！”凌霄面无表情地道，甚至有些阴森，“这样，不会还让我教你吧？”
薛灵珊咽下一口口水，有些迟疑，凌霄甚至已经从她的身上撤下，薛灵珊看了一眼外面，虽然不懂为什么，但是到底按着他的意思，醉意十分，抚慰的画面奢靡不已，肆意声音此起彼伏，“厄——啊……”
最后一阵战栗，她蜷缩着美好，轻微的喘息。
“你还真是听话——哼……”凌霄冷笑了一声，鄙夷不已。
“代言的事情我会让宋秘书和你谈的，价钱你来定。”凌霄以生意人的口吻在她的耳廓边小声地道，“算是你的表演费。”
薛灵珊浑身战栗了一下，想要伸手的时候，凌霄已经离开了她的床边。
她到底哪里错了？
凌霄整理着领带，昂首对着暮蝶，那**不断的声音反应在她此刻的眼里竟然是波澜不惊！
“表演结束了？”暮蝶轻声道。
她淡漠的表情灼人不已。
凌霄握紧了拳头。
“如果结束，就放我出去。”暮蝶直视着凌霄愤怒的眸子。
蓦地，凌霄上前扼住她的下巴，为什么她的眼里淡漠如静水，几乎要咬碎牙，“如果我说没结束呢？”
他侵略的目光暮蝶再熟悉不过，堂而皇之下，他直接伸手到了她的身下。
“你滚开！”暮蝶惊叫，他竟然用抚慰别的女人的手来触碰她。
只是一下，凌霄就笑了，“只是听，你都可以到这种地步，还真叫我吃惊啊！”
他还以为她真的无所谓，只是他手上的粘稠已经说明了一切。
她早就习惯了他。
不管是身体，还是……
“别碰我！我嫌脏！”暮蝶咬着嘴角双手推开了他的束缚，只是面颊不免有些红晕。
“嫌脏？”凌霄挑眉，“你有多干净？”
充满嘲讽的语调让暮蝶无地自容。
“我告诉你暮蝶，你最好知道你自己的身价，你躺在我身下的时候可比她浪多了，所以，你知道你有多贱了吗？”凌霄大肆的话毫无遮掩地直接而出，他就想让她知道，他能够掌握她的一切，她只要听话就可以了，只是听话这么简单而已。
暮蝶咬着嘴角，始终垂着眼。
她怎么会不知道自己身价，他根本就不需要这样一次次地提醒自己，她失去了所有，她还能珍贵到哪里去？
“怎么不说话了？”凌霄挑起眉，她的沉默不言竟然让他有些慌了。
“凌霄。”暮蝶扬起眼，满眼的晶莹努力不去溢出。
凌霄心里一紧，他曾经说过很多难听的话做过很多让她无地自容的事，但是她都能叫他一声，这就像是一条安全线一样，至少她还拿他当做亲人的，可是如果他不再有这样的身份，他在她眼中又算什么？
“你知不知道你就是一个混蛋！”暮蝶大声地道，嘴角被她咬得鲜红。
绝望。
他在她的眼中看到的是绝望。
猝然间，凌霄有点心疼。
想要去靠近，脑海里却全是她瑟瑟发抖的模样。
“阿珂，放她出去。”最终他让阿珂把门打开了。
对着她的背影，凌霄第一次觉得自己很失败。
薛灵珊在内室中将外面发生的一切都听得一清二楚，甚至她还拿了行动电话将刚刚凌霄伸手到那女孩身下的一幕照了下来。
“还不给我滚出去！”凌霄转眼看到薛灵珊大吼道。
薛灵珊一惊，连忙拿起包包连衣服都不待整理好狼狈地从凌霄的办公室中出了去。
电梯里，宋珂送薛灵珊乘坐电梯。
“你是凌总的秘书，你应该那个女孩是谁吧？”薛灵珊灵敏着察觉到了什么异样，似乎上次在m2的时候也是这个女孩让凌霄失控的。
宋珂目视前方，“薛小姐，不该你问的你最好别多嘴！”
薛灵珊马上了然地一笑，“我只是随便说说，希望我们合作愉快。”不过，却握紧了手上的电话。
宋珂睨了她一眼，“但愿。”
但愿这个女人不要卖弄愚蠢。
暮蝶几乎是逃似的离开那个属于他的地方，那里的空气从一开始就不适合她，他为什么还要强迫她去承受，她只想等一个结束，只要给她一个结束，她或许就能重新开始。
但是凌霄显然不会给她。
她不能去探究，她在他的眼里到底是什么，她怕最后一点微薄的希望都荡然无存。
她希望她是恨着他的，可是那无情的事实就是她居然顿足了，她无法从容以对，就仿佛她喝下了他精心调制的毒，除了他，没人能给她解药。
暮蝶坐在中鼎商厦前的环形喷水泉边，第一次这样无力、干涸。
巨型的led显示屏上正在播放着薛灵珊的为中鼎商厦做拍摄的广告照片，笑容灿然不已。
说不清的情绪包裹着她。
费了好一阵，暮蝶颓然地站起身。
因着莫名的思绪，她走得缓慢不已，反正已经迟到了，倒也无所谓了。
也正是她的无所谓，一点都没有意识到，身后尾随着的几个身影。
暮蝶习惯地低着头，少了视线似乎还形成了一种自我保护。
所以当前方骤然响起展扬的声音时，暮蝶吃了一惊，随后便皱起了眉。
“这不是凌小姐吗？”展扬扯的嘴角上扬，歪着脑袋，邪恶流气地看着暮蝶，从上到下，赤果得仿佛要将她身上的衣服悉数扯下。
暮蝶厌恶地看着他，这个从第一次见面就像羞辱自己的男人，之前不知情便罢了，既然知道凌霄同她的关系，他不可能有这么大胆子。
“麻烦你把路让开。”所以暮蝶的口气很差。
“干嘛这么讨厌我啊？找个地方让我们单独聊聊吧。”展扬上去就拉起了暮蝶的手，握在手里攥着，这只小蝴蝶的肉可真嫩！
“我跟你没有要聊的。”暮蝶蹙着眉从他的手中抽回自己的手。
“那咱们就做啊！”展扬依旧邪笑地凑近。
“神经病！”暮蝶不想理他，绕过他想避开他，今天怎么什么事都找上她了！
“少他妈这装纯了！一个小小的私生女，本少爷想上你，你就该感恩！把她放车里去！”展扬不耐烦了，一句话让身后一直尾随的几个高大男人上来架起了暮蝶，“混蛋！放开我！”暮蝶没料到会突然出来几个人，愤怒地挣扎着，居然还真挣脱了。
但是她毕竟是个女孩子哪里会是一群男人的对手，马上就被人抓住。
展扬够狠，拽着暮蝶到角落里就扇了俩巴掌。
“不给你点教训，你他妈还真不知道老实，别他妈给脸不要！”
暮蝶忽然好想笑，这样的话并没有陌生感，凌霄好像在不久前也这样说过。
果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你们是什么人！放开她！”一个响亮通彻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宋辉……”
暮蝶看到忽然出现的宋辉愣了好一会，怎么也没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这个地点出现。
“臭小子识相点就赶紧给我滚！”展扬不客气地冲着宋辉怒道，想在他面前演个英雄救美的戏码会不会太天真了。
展扬自然想象不到，眼前的宋辉虽然看上去文弱却是跆拳道黑带九段，常常代表学校出征各项比赛，屡获大奖。
“该滚的人好像是你！”宋辉轻笑一声。
“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你知道本少爷是谁吗？”
“你是谁跟我没关系！我只是提醒你最好先滚！”
“他妈的……”展扬啐了地上口痰，扬起拳头还没落下就被宋辉一脚踹在了地上，困住暮蝶的几个男的也慌了，赶紧前去救援。
宋辉虽然一点也不含糊，但是暮蝶依旧感到心惊肉跳，毕竟对方人数那么多。
“都不要打了，我已经报警了，展少，你也不想才回国就被请去局子吧！”暮蝶扬起手机，朝着展扬道。
展扬也不是冲动不顾后果的人，他的父亲展博文虽是副市长，一直对他放任自流，可此时正值晋升选举的关键时期，他不能惹他老人家真的动怒，进局子事小，影响可一点都不小。
“咱们走！”展扬心里窝着一口火不痛快，“不过，今天这事没完！”转脸看了一眼宋辉。
“你，你没事吧？”暮蝶连忙跑到宋辉跟前，他的脸上身上都狼狈不已。
宋辉摇摇头，勉强一笑想要轻松却发现很难，不过他却一阵自责，“都怪我，没能早点到，你一定很害怕……”
宋辉的那双眼中目光真挚到透明。
明明是他救了自己，他却还在跟自己道歉。
就连这份善良也跟陆岩很像。
“你在这等着，我马上去药店！”暮蝶蹙着眉紧张不已，他胳膊上还流着血。
看着暮蝶背影，宋辉却笑了，因为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上班，他几乎每天都会来，就抱着一种至少能见她一面的心情，他甘愿至此，能为她受伤，也算值了。
暮蝶不算是包扎的能手，宋辉眼看着她拿着纱布正反交叉地缠绕，最后恍然察觉到忘记擦酒精，带着抱歉的目光又扯开了宋辉胳膊上的伤口，带着碘酒的棉花棒在她的小手之上轻轻地涂抹着，宋辉低下的眼竟然失神了。
她的睫毛很长，嘴唇是淡粉色的，俏丽的小鼻子有点可爱，肌肤细嫩到几乎没有毛孔一般。
“嘶——啊……”宋辉失神之际，暮蝶的手扼住伤口，使劲地打了一个死结，这一下，宋辉才有了知觉，她下手好重啊！
“啊，对不起，对不起，我，我好像没弄好……”暮蝶此时才恍然觉得自己好像太大力了。
宋辉强忍着笑着摇着头，“没事，没事……”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暮蝶看到宋辉此刻的模样一时忍俊不禁了。
忽然间自在的笑让她看起来轻松了不少。
那聚起的眉终于散开了。
“你笑起来真好看……”宋辉忍不住这样说着，那笑容清透得好像无人能惊扰的夜之花，只是浅浅的颜色却散发着独特的幽香，风掠起她额前的碎发，如果能够停驻，他希望时间停驻在这一刻。
好一会，暮蝶才晃过了神，她好像真的没有像这般自在地笑过了。
很多时候，即使是空气也压迫得她无法扬起眉眼。
“我想到了一个人……”暮蝶坐在了人行道上的座椅上，与宋辉同排。
宋辉困惑地看着她，从第一眼看到她，他就觉得她身上好像背负了很多沉重，或许是过去，或许是此刻，让她无法触及到未来，对，她的眼里没有未来。
暮蝶好像陷入了回忆，那份短暂美好的回忆。
今时今日的场景很像她和陆岩的第一次见面。
那还是军训时候，军事包扎演习，暮蝶和陆岩被分为一组，暮蝶认认真真把陆岩缠个结结实实，她自己一点都没有感觉到，陆岩也不说话，就这么任由她，最后下台的时候整个胳膊被憋了个通红。
暮蝶那个时候常常笑话陆岩：“跟我在一起，你都变傻了。‘要知道那个时候，陆岩可是年级第一的优等生。
‘是啊，而且还是自愿的。’陆岩拿她无奈，每每都会顺着她说。
陆岩就是暮蝶心里种的一株暖心草，是全部美好回忆的来源，也只有在回忆的时候她才能卸下所有防备。
然而转瞬间，脑海中浮现的那场接天大火将所有美好都燃烧殆尽。
瞬时煞白的小脸让身旁的宋辉紧张了起来，“你没事吧？”
暮蝶意识到自己的颤抖连忙将思绪拽回了现实。
“我想你的伤没事了，不好意思，我还要上班，如果出现问题，你可以再来找我，我会给你赔偿！”暮蝶起身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冷漠地对着宋辉，话语间显得无情。
“等一下！”宋辉对她的冷然虽然不惑，但是他马上也意识到这是属于她身上的刺。
暮蝶蹙着眉，不懂地看着她。
“刚刚你也摔到了地上，手上应该也有伤。”宋辉轻手将之前她放到他手上的小药箱递到她的手中，果然上面有个小小的口子，宋辉嘴角洋溢着温暖的笑。
暮蝶愣了一会。
不知道她此刻身上的刺会不会因为他的温暖而被融化？
“提升我为调度？”暮蝶到了店里时候整整迟到了一个小时，店长却反倒将她叫到办公室要提升她的职位。
“对，我想了一圈，还是你合适，你是最熟悉咱们这里的供货，正好上面缺了一个空，你考虑一下。”店长面带着笑容，话里话外无懈可击一般。
暮蝶看了一眼店长，想来想去还是觉得是凌霄的主意，他这算什么，是因为在他办公室里的那一幕吗？
从店长的办公室出来，路过员工休息室的时候，不免又听到了些闲言碎语。
从上次凌霄来这里大闹后，她从没有片刻的平静过。
“真搞不懂，明明是中鼎国际的千金居然屈就在这种地方，不知道的还以为大家都在欺负她呢！”一向对暮蝶看不过去的安小鸽怪声怪气地道。
店长有点尴尬地站在不远处，也不知道该不该上前说点什么，毕竟暮蝶什么话都没说，凭良心而论，在这里的两年中，她比谁都低调。
“店长，你可真能巴结啊！”安小鸽可没有要放过的意思，站起身叉着腰，一张瓜子脸扬起来，眉眼中带着阴阳怪气。
“安小鸽，你给我少说几句！”店长气不过地说了两句，瞅了一眼，暮蝶，她倒是没什么反应。
“明明就是，你要是千金小姐就别跟我们抢饭碗，回去做你的名门淑女好了！有什么了不起的！不过是顺杆爬！”安小鸽索性就放开胆子说了，直接站在了暮蝶跟前。
看着安小鸽那张年轻稚气的脸，暮蝶只是轻声道了一句，“让一下，我要出去！”
“声音这么小，我可听不见，千金都这么说话吗？”安小鸽带着嘲弄的口吻道。
暮蝶蹙着眉，很久后，转眼对着店长，“店长，你说的事情我考虑清楚了。”
“啊？”店长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调度员的事，我同意了。”暮蝶道。
“那真是太好了。”店长一下兴奋地笑了，要知道这是上面交给他的任务，要是暮蝶不同意，他的饭碗也保不住了。
暮蝶转眼对着安小鸽，轻笑了一下，“顺杆爬至少也要有杆子，你有吗？”
有点狂傲的目光让安小鸽一怔。
“你……”安小鸽张着嘴，却道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胸脯因气愤而一起一伏。
一直到暮蝶高傲的背影消失，安小鸽才晃过了神。
安小鸽自觉失了面子，昂起了尖尖的下巴，“我最看不过她那副了不起的样子，以为谁都会看她的眼色吗？耍小姐脾气还指着谁都能围着你转啊？未免也太自作多情了！”
“闭嘴。”轻微的一个声音自角落里响起，甚至带着一丝倦怠。
蓝馨懒洋洋地将放到自己额头上的周刊用手拿开。
“嗯？”安小鸽困惑地看着一角。
“你不知道你自己跟只鸭子似的吗？”蓝馨身高傲人，站在安小鸽面前，有点欺凌的味道。
安小鸽不敢出声了，她一直摸不准蓝馨是什么人，但是她直觉也知道她不好惹，能够随心出入这里，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就连店主也忌惮三分的人，她又怎么敢放肆。
“我要是再听见你胡说八道，我就把你扔进河里去！”蓝馨无表情地直接说道，越过她从窄道里穿过。
安小鸽甚至在她走了很久都愣在原地，因为蓝馨的目光就好像真的会那么做一样，不觉背后冒出冷汗来。
“馨……”落落一身可爱的粉色吊带裙背着亮晶晶的双肩包看到高挑的蓝馨用力地挥着手，脸上挂着大大的笑容，她可不管她在哪里，周围有多少人。
目中无人，不，或者只有一个人的她此刻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你怎么又来了？”蓝馨对她实在有些无语，尤其是最近，缠她实在有点紧。
“我查岗不行吗？”落落嘟着小嘴上去就抱住了蓝馨的手臂，她特别喜欢她身上的味道，那味道让她安心。
“行，没问题。”蓝馨无奈地看着她，转脸对着正在核对收入账单的暮蝶道，“调度员，申请个假？”嘴角亲切的上扬。
“啊，哦，好。”暮蝶因这突如其来的称谓慢了半拍才反应道。
看着暮蝶垂下的眼，不自觉，蓝馨轻声道，“加油啊！”
暮蝶愣了一下，只是简单的两个字，却让她觉得心里的某个地方满满的，好像就是那个曾经空洞的地方。
“你怎么老是对她笑？”走在路上，落落不满地瞪着蓝馨。
她内心的独占欲不想蓝馨对任何人露出那种笑。
“别无聊了，好吗？”蓝馨着实有点负荷不了她了。
“馨，你真的很过分诶！”落落松开了蓝馨，皱紧了眉头。
蓝馨正以颜色地对着她，“你不觉得她很孤单吗？”
其实蓝馨与暮蝶的接触也不多，但是隐隐觉得她将自己束缚在一个壳子里，不停地原地打转，任何人都被她拦截到壳子的外面，只有那一次在m2的时候，她才第一次感觉到她的伤口好像很深，而她……
“嗯？”落落不解地看着蓝馨。
“你看你有我，我有你，而她，好像谁都没有。”蓝馨静静地说着。
属于暮蝶的伤口在那个人的面前无法愈合。
“也没有朋友吗？”落落睁着天真的大眼睛。
考虑了好一会，好像才下定决心，落落扬起小脸，“那我下次不摆臭脸给她了。”
蓝馨看着她决意满满的模样笑了，“落落，真乖。”
暮蝶依旧梳理着账单，偶尔蹙着眉角心算一下，她挺喜欢和数字打交道，一就是一二就是二，可比人类简单多了。
骤然间一抹高大的身影降临，把暮蝶所处的角落里的一点亮光夺了去。
“凌总好！”店长见凌霄光临，马上扬起一张谄媚的笑脸。
暮蝶皱着眉，也没有回过身，权当听不到一样，继续比对手上的凭证。
“凌总怎么得空过来了？”店长在旁笑着打招呼。
凌霄随口说着，“看看。”目光只放在他最熟悉的背影身上，她的腰很细，弓着身子的样子让他不由遐想。
暮蝶好像都能感觉到身后的大肆的目光，集中了好长精神才放到了那些枯燥的数字上。
“你手下的员工好像很不把我放在眼里啊。”凌霄端着手臂，拿手指了一眼暮蝶。
店长真不知道该露出什么样表情，明明是他们自家的事怎么惹到自己头上了。
“厄，呵呵，凌总说的是哪里的话。”店长干巴巴地话，额头上却沁出了湿湿的汗。
凌霄昂着头，上下看着这个店长，“你是不是不想在这干了？”声音故意抬高。
“不是的，凌总……”店长一下紧张了。
“要不你明天别来了……”凌霄清淡地说道，他轻而易举的一句话就能决定一个人的后半生。
店长急得火烧眉毛，不停地将求助的目光对着暮蝶。
这是你们家的事可跟我没有半点关系啊！
暮蝶放下了纸笔，垂了下眼，站起了身，转脸对着凌霄，“你有事吗？”
声音里没有一丝波澜。
凌霄拿托着手摸了下下巴，上下还看了一眼暮蝶，“我认识你吗？”
暮蝶皱着眉，根本不晓得他要干嘛。
蓦地，他迈步而近，靠近到她的耳侧，“不过你看起来倒是挺眼熟，上过我的床？”
轻笑的声音。
惹得暮蝶瞪眼对着他，“你够了没？！”
她是真的急了，凌霄对此甚至有点满意的意思。
“可以下班了吧？店长？”凌霄转眼却对着店长道。
“啊。”店长这才反应过来，“是是是，今天就先到这里吧。”想了一下，总算松了一口气。
出了中鼎商厦，凌霄不顾旁人目光直接将暮蝶推进了车里。
“你到底要干什么？！”暮蝶冲着从容进入车里的凌霄怒吼道。
凌霄睨了她一眼，愤怒的小脸有点红，他不紧不慢地来了一句，“我升了你的职。”
暮蝶又好气又好笑，“你要我感谢你吗？”
她脸上的厌恶让凌霄蹙紧了眉。
他放着工作不去做，特意老找她，可不是看这种表情的。
“至少你不该露出这样的表情吧。”凌霄压抑着一阵怒火道。
暮蝶冷眼对着他，靠近到他的颚下，“你想让我露出什么表情，你说，我现在表演给你看！”
轻声细语却带着浓浓的控诉。
凌霄当然懂她嘴里说的是什么，表演？他不久之前还给一段表演呢！
她在这跟他找后茬吗？！
“暮蝶，你别没完没了的！”凌霄怒道，不免瞪着猩红的眸子。
“她没满足你，所以你就来找我了吗？”凌霄大肆地道。
她的那种口气着实让凌霄怒火中烧。
“不然呢？你不过是个泄欲工具，你自己都没有自知之明吗？！”凌霄大喝道。
泄欲工具？
他终于说出口了！
暮蝶咬着嘴角，只是看着他的眼，他一直就是定位她的，她早就该懂。
不然她躺在他的身下能算什么？
暮蝶缄默不语了。
心口上一阵刺痛。
为什么要在意他的话！
暮蝶，你给我醒醒！
凌霄转动着方向盘，她的安静让他烦躁。
他明明不是想那样说的，可是既然说出口，他也不能收回来。
很久后，暮蝶才发觉行驶的道路有些不对劲。
“这不是回家的路，你要带我去哪？”暮蝶转眼对着凌霄。
“我能带你去哪，当然是开房了，我们之间不就这点事吗？”凌霄还在气口上，隐着怒意轻声道，他想看看她是什么表情，想看看她到底能不能无所谓。
只是这次暮蝶真的狠狠地咬住了自己嘴角了。
她的眸眼中满是对自己的怒火。
他能感觉得到。
“这就生气了，我记得你的忍耐力很好啊。”凌霄故作不咸不淡地说着。
暮蝶直至看着他很久后，转过脸，一直对着窗外，一句话都不说了。
这安静真把凌霄逼到了绝境。
这个世界上能让凌霄束手无策的女人恐怕只有她一个！
“吃饭而已。”耐了半天性子，凌霄不得不压低声音在她身边道。
暮蝶转过眼，像是探究真假一样对着他。
那种眼神和表情就像无知的幼童面对着想要坑走她的骗子。
凌霄不自觉想到这种比喻，可总觉得哪里不对头。
面对暮蝶的不相信，凌霄不得不又忍耐性子道，“我没有骗你。”
他的眸光真的很真切。
暮蝶却不懂，这不该是他在她面前该有的眸光。
“你能不能，能不能别躲我？”凌霄的手在靠近，暮蝶条件反射地退着身子，凌霄无奈地甚至有点卑微地道。
就在暮蝶面对他伸出的手，第一次无措的时候，凌霄的手机响起了。
凌霄不耐地回身接听了电话，“有事吗？”
“静柔？”凌霄疑惑了片刻，脸色开始变了，“她怎么了？”
暮蝶在旁看着，隐隐觉得发生了什么。
“知道了，我马上到。”果然，凌霄挂断了电话，马上加大了油门，飞快地往相反的道路疾驰起来。
“静柔姐吗？”暮蝶有些着急地看着凌霄。
“嗯。”凌霄的声音有点沉重，眉峰紧簇，“好像病情恶化了，正在医院抢救。”
凌霄连闯过了好几个红灯赶到市中心医院，暮蝶迈着快步子勉强能跟上，问了一些人总算见到了慕擎天，慕擎天正是慕静柔的父亲，也就是光大银行的行长，此刻他面对凌霄脸上带着不快。
“慕叔叔。”凌霄对着慕擎天恭谦地道。
“静柔怎么样了？”随后，轻声询问着。